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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盯著林桑殿下染血的褲子。哭了起來。林桑嘆了一口氣,對這個愛哭地下屬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楚楚哭地聲音更大,林桑說:「想讓我再挨一次板子?」回頭看看不遠處的流暄。

  楚楚馬上咬住了嘴唇。抽噎在嗓子裡。

  林桑再這麼教育下屬。以後金宮裡的人更要害怕流暄了。

  等楚楚和林桑走了,我才接著向流暄走過去。流暄和白硯正在說話。他紅色的絲織縑衣在空中像花瓣一樣飛揚,背著手眯起眼睛淡淡地笑。

  我隱約聽見白硯說:「你可以把她安排到一個妥善的地方,戰場上刀槍無眼。」

  流暄說:「她是什麼樣地人,我很清楚。」

  白硯文雅的眉毛皺起來,「那是在江陵城,沒有選擇的權利。」

  流暄說:「你弄錯了。她是在懸崖上也會露出笑容的人。她只要做她自己。」

  聽著流暄的聲音,我發現自己無法順暢的呼吸,我的手在顫抖,但是我的心和嘴角都彎起來微笑。

  天流說:「有一個人曾在這裡不眠不休地抱著一個病了的人,那個病人把他地舊傷撞得鮮血直流他也不肯放手。」

  他是在說流暄吧,我病的時候流暄這樣照顧我,他還教我劍法,抱著我看煙火,甚至把他的身世講給我聽。他對我這樣,將來就算有多大地困難我都不會離開他。

  我也不可能會離開他。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白硯立即發現了我,回過頭來看。我看看白硯,然後轉過頭去看流暄。

  白硯從我身側走了過去,他的手在我手邊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大步離去。我額頭上地頭帶隨風飄揚,划過我地手背。

  白硯走遠了,正殿前只剩下我和流暄兩個人。

  流暄沖我微笑,「天流怎麼說?」

  我咬了一下嘴唇,「他說可以治好,只是可能要需要很長的時間。」

  流暄走過來挽起我地手,「那就好。」

  我低了一下頭又說:「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去給紫苑治病?」

  流暄停下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伸手整理我被風吹亂的頭髮,「你只要自由自在地做你自己,其他的不用去想。」

  自由自在地做自己,這句話聽起來多麼的奢侈啊,奢侈地讓我想哭。我眼睛又紅了。

  流暄笑著颳了一下我的鼻子,「天天哭眼睛會腫的。」

  我破涕為笑,「現在眼睛腫了嗎?」

  流暄斂起笑容很正式地低頭看我,「讓我看看。」他這麼一正式讓我也不好意思起來,我一邊忍著笑,一邊看著他寶石般的眼睛。

  流暄離我越來越近,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他的嘴唇壓在我的眼睛上,他說:「鳥兒被關的太久了,應該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飛了。」

  我說:「如果飛不見了呢?」

  流暄說:「我會綁著她,不會讓她不見的。」

  我嘆口氣,「可是這世間能有多少人無憂無慮呢?」想到自己記憶的那塊空白,我就害怕,萬一某一天我想起來一些不願意想起來的事,那要怎麼辦?如果我以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或者犯過讓人難以饒恕的罪過,我還能快樂的起來嗎?

  流暄抱著我的腰身,「別害怕,有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我點頭,拼命地點頭。永遠在我身邊,永遠永遠也不要離開。

  我和流暄手拉著手緩步往前走,天邊的雲都變成了笑臉,我忽然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人。

  為什麼叫種子捏。

  就是這個時候種下了種子,嘎將來會有收穫的時候,是苦瓜還是甜瓜就不知道鳥。

  嘎嘎

  第二卷 天下篇 第一百零六章 似是故人來(嘎,這裡說的故人是大家的故人)

  清早起來,我從房間溜達到書房,發現流暄不在,我探頭探腦地往外屋張望,流暄也不在軟塌上,自從我搬到金宮殿裡住,流暄就到了外屋,冠著養傷行為的我,分明就是鳩占鵲巢。

  我跳到軟塌上縮起來,揪桌子上的葡萄吃,然後就瞥見軟塌的另一邊放著一大疊衣服,花花綠綠裙子,我一邊吃葡萄一邊看,正吐葡萄皮,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送進去沒有?」

  「送進去了。」軟軟的,柔弱女子的聲音。

  「還沒有回音?」那聲音高揚起來又說。頓了頓,「我進去看看。」

  「不行,你不能進去。」聲音雖然柔軟,還有一種一碰就會垮的強硬,但是卻斬釘截鐵。

  那是楚楚的聲音。

  「不能隨便進金宮殿,這是規矩。林桑殿下今天早上來巡視,特意又囑咐過了。」溫柔得,氣焰很低地說話,真不像是跟著林桑打過仗的人。我想起楚楚那雙大大的鹿眼,被流暄嚇哭的時候那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那你進去通稟一下。」那人還沒有放棄。

  「啊……不……不行。」

  那人仿佛是被逗笑了,「怎麼不行?通稟都不可以?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不是不可以,主上早就出去了,溫……」沒找到合適的稱呼,「大概還沒有起來。」

  那人又笑,「那不是正好,主上在的話你不能進去,主上不在。你進去又怎麼樣?就算小姐沒起床,大家都是女人,你還怕看到什麼?」

  「不是那樣……隨便進去會打擾小……小姐休息.」楚楚順著那人的稱呼說。對稱呼我小姐一詞,還不是很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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