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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慡捂著額頭， 額角青筋暴起，他咬著牙道：“不， 很好，朕就需要崔相你如此， 朕現在只能相信崔相你了。”
葉青微柔聲道：“臣必然肝腦塗地， 以報娘娘與陛下的知遇之恩。”
李慡欣慰道：“好， 朕果然沒看錯人。”
李慡大步走向門口，剛要出門， 腳步又停住了。
“不行， 朕要換一件衣服。”
李慡微服出宮， 兩人奔著花樓而去。
李慡坐在馬車裡， 他的手放在膝蓋上，手指不停敲擊著膝蓋。
葉青微輕聲道：“陛下還好嗎？”
李慡愣了一下，葉青微示意， 他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急促的舉動。
“咳——”李慡換了一個姿勢， “你是在為你的崔叔擔心吧？”
葉青微搖了搖頭：“我一心向著陛下，只想做陛下的忠臣、孤臣。”
李慡露出滿意的神情：“呵，該報復已經報復過了，朕也不會再做什麼了，畢竟……崔令和盧庸那種人即便再厲害又如何？文人到底是文人，兒女情長……”
李慡突然停住，看了葉青微一眼。
葉青微低垂著頭， 一言不發。
李慡有些得意洋洋道：“告訴你也無妨，朕平生做的最暢快的事， 大概就是打擊了兩個朕比不過情敵。”
或許是因為藥吃多了，或許是因為瘋久了，又或許這些秘密他守的太久，實在忍不住要跟別人分享一下他的“豐功偉績”。
李慡大大咧咧道：“愛卿你太年少了，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青山三清，或者長安的酒色花三才？”
葉青微輕聲道：“有所耳聞，聽說有崔叔在裡面。”
李慡雙手抱在胸前，大馬金刀道：“哈哈，酒色花三才指的便是葉明鑑、盧庸和崔令三人，當年他們可是聲名遠播，只可惜眼睛都不好，娶得夫人一個比一個糟糕。”
葉青微握緊手掌，疑惑道：“怎麼會呢？”
“哼，活該如此，當年他們也太狂傲了，活生生將朕這個太子的風頭都壓了下去，結果怎麼樣？再狡猾的狐狸不也還是畜生，”李慡露出一個痛快的笑容，“還不是要落到朕的手中。”
“當年長安第一美男子的盧庸還不是怕了朕，自毀容顏當起了縮頭烏龜；當年鮮花滿頭的崔令不也是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了……愛卿，你會不會覺得朕很殘忍啊？”
葉青微柔聲道：“怎麼會呢？陛下是天下之主，無論陛下做什麼都是對的。”
李慡慡快地大笑起來：“朕就喜歡愛卿你誠實的樣子！對，朕是皇帝，富有四海，自然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啊，既然朕得不到阿音的心，那朕也必然不會讓崔令得到他想要的人！”
葉青微垂下頭，遮住臉上的神情，看來容姜的死確實與李慡脫不了干係，那也活該李慡現在被崔令種出的美人粟控制，弄得自己瘋瘋癲癲。
“其實，皇后娘娘在臨死之前也跟臣說過一件事情，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陛下。”
李慡盯著她。
“臣怕破壞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印象。”
李慡突然笑了一下：“原來如此，這有什麼……阿音身上什麼事情是朕不知道的？”
“是關於盧庸夫人的。”
李慡輕笑一聲：“朕大概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麼了。”
葉青微驚訝掩口：“陛下聖明。”
李慡淡淡一笑：“朕與皇后果然是天作之合，連手段都是一樣的。”
葉青微默不作聲地瞅了他一眼，人可以沒臉沒皮，卻沒想到可以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
你自己和崔觀音是不是一丘之貉，你心裡沒點兒逼數嗎？
那麼，盧庸的夫人確實是被皇后所害，崔令的夫人也確實是被陛下毒殺，誰又是誰的因？誰又是誰的果？
葉青微低聲道：“不知道是陛下與娘娘心有靈犀，還是娘娘為了陛下……”
李慡摸了摸下巴，眼睛裡血絲密布，看著就駭人：“聽你這麼說，朕才明白原來阿音也是為了朕。”
他輕笑一聲，眼中漾出喜悅的波光。
那就是李慡先毒殺容姜，崔觀音後殺盧夫人。
葉青微漸漸將這一串因果串了起來，馬車也到了花樓外。
李慡一上樓就急吼吼地讓容娘出來，結果一見到容娘本人他立刻就垮下臉來。
“這都是什麼東西！”
“陛下莫急，可能是臣聽錯了。”
李慡轉過身死死盯著葉青微，葉青微流露出傷感神情：“臣本該想到，皇后娘娘世間獨一無二。”
葉青微戳李慡的死穴一戳一個準，李慡頓時就沒了脾氣，他盯著容娘看了一會兒，搖頭嫌棄道：“連容姜都不如，崔令可真是越來越眼瞎了，弄死這樣的村婦，朕都嫌髒了手。”
李慡甩袖而走。
葉青微見他出門，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銀票塞進容娘的懷裡，低聲對她道：“如果不想惹事，就早早拿著錢為自己贖身，自己去做些買賣，千萬不要回家了，你為了那個家出賣自己的身體，可有人勸你一句？為誰活都不如為自己活。”
葉青微隔著銀票，狠狠握了一下她的手掌。
容娘恍惚，許久才輕聲道：“我剛剛聽到了那位貴人的自稱，我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惹了什麼大麻煩。”
容娘退後一步，猛地朝葉青微跪了下來，葉青微卻扶著她的胳膊硬是將她拖了起來。
“當我多管閒事好了，我不少你這麼一跪，可是女人若是習慣失去自尊，日日跪拜，那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葉青微說罷，便轉身離開。
容娘回身盯著她消瘦嬌小的背影，這樣的女人有著男人都沒有的胸襟氣魄，怎麼會不讓人喜歡？
容娘低垂下頭，將還帶著她身上香氣的銀票壓在心口。
葉青微出了花樓，卻不見陛下的馬車，她心知李慡雖然不懲處她，到底還是有些惱怒，她故意引李慡來，並非為了害崔令，也不想使容娘受苦，她只是藉此事詢問陛下往昔之事，而以李慡那種牛哄哄的性格，他定然不屑對螻蟻一般的容娘下手。
葉青微站在花燈下，緩緩吐出一口氣，溫熱的氣息一遇冰冷的風立刻化作白茫茫的霧氣。
她算的沒錯，如今這一連串的線索只差一環了。
葉青微摸了摸手臂，這才覺得有些寒冷。
花樓上的彩燈流瀉出霓虹光影，籠罩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份不真切的模糊，她像是立在九十九重天上的女神，世間繁花似錦，無法沾染她分毫。
馬蹄“噠噠噠”敲擊在樓前的地面上，一輛四角掛著銅燈的馬車停在葉青微的面前。
一把金色的扇子挑開車簾，米筠探出一張臉對著她幽幽嘆了一口氣。
“你這副神情怎麼像是被我休了似的？”葉青微取笑道。
葉青微柔聲道：“臣必然肝腦塗地， 以報娘娘與陛下的知遇之恩。”
李慡欣慰道：“好， 朕果然沒看錯人。”
李慡大步走向門口，剛要出門， 腳步又停住了。
“不行， 朕要換一件衣服。”
李慡微服出宮， 兩人奔著花樓而去。
李慡坐在馬車裡， 他的手放在膝蓋上，手指不停敲擊著膝蓋。
葉青微輕聲道：“陛下還好嗎？”
李慡愣了一下，葉青微示意， 他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急促的舉動。
“咳——”李慡換了一個姿勢， “你是在為你的崔叔擔心吧？”
葉青微搖了搖頭：“我一心向著陛下，只想做陛下的忠臣、孤臣。”
李慡露出滿意的神情：“呵，該報復已經報復過了，朕也不會再做什麼了，畢竟……崔令和盧庸那種人即便再厲害又如何？文人到底是文人，兒女情長……”
李慡突然停住，看了葉青微一眼。
葉青微低垂著頭， 一言不發。
李慡有些得意洋洋道：“告訴你也無妨，朕平生做的最暢快的事， 大概就是打擊了兩個朕比不過情敵。”
或許是因為藥吃多了，或許是因為瘋久了，又或許這些秘密他守的太久，實在忍不住要跟別人分享一下他的“豐功偉績”。
李慡大大咧咧道：“愛卿你太年少了，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青山三清，或者長安的酒色花三才？”
葉青微輕聲道：“有所耳聞，聽說有崔叔在裡面。”
李慡雙手抱在胸前，大馬金刀道：“哈哈，酒色花三才指的便是葉明鑑、盧庸和崔令三人，當年他們可是聲名遠播，只可惜眼睛都不好，娶得夫人一個比一個糟糕。”
葉青微握緊手掌，疑惑道：“怎麼會呢？”
“哼，活該如此，當年他們也太狂傲了，活生生將朕這個太子的風頭都壓了下去，結果怎麼樣？再狡猾的狐狸不也還是畜生，”李慡露出一個痛快的笑容，“還不是要落到朕的手中。”
“當年長安第一美男子的盧庸還不是怕了朕，自毀容顏當起了縮頭烏龜；當年鮮花滿頭的崔令不也是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了……愛卿，你會不會覺得朕很殘忍啊？”
葉青微柔聲道：“怎麼會呢？陛下是天下之主，無論陛下做什麼都是對的。”
李慡慡快地大笑起來：“朕就喜歡愛卿你誠實的樣子！對，朕是皇帝，富有四海，自然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啊，既然朕得不到阿音的心，那朕也必然不會讓崔令得到他想要的人！”
葉青微垂下頭，遮住臉上的神情，看來容姜的死確實與李慡脫不了干係，那也活該李慡現在被崔令種出的美人粟控制，弄得自己瘋瘋癲癲。
“其實，皇后娘娘在臨死之前也跟臣說過一件事情，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陛下。”
李慡盯著她。
“臣怕破壞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印象。”
李慡突然笑了一下：“原來如此，這有什麼……阿音身上什麼事情是朕不知道的？”
“是關於盧庸夫人的。”
李慡輕笑一聲：“朕大概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麼了。”
葉青微驚訝掩口：“陛下聖明。”
李慡淡淡一笑：“朕與皇后果然是天作之合，連手段都是一樣的。”
葉青微默不作聲地瞅了他一眼，人可以沒臉沒皮，卻沒想到可以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
你自己和崔觀音是不是一丘之貉，你心裡沒點兒逼數嗎？
那麼，盧庸的夫人確實是被皇后所害，崔令的夫人也確實是被陛下毒殺，誰又是誰的因？誰又是誰的果？
葉青微低聲道：“不知道是陛下與娘娘心有靈犀，還是娘娘為了陛下……”
李慡摸了摸下巴，眼睛裡血絲密布，看著就駭人：“聽你這麼說，朕才明白原來阿音也是為了朕。”
他輕笑一聲，眼中漾出喜悅的波光。
那就是李慡先毒殺容姜，崔觀音後殺盧夫人。
葉青微漸漸將這一串因果串了起來，馬車也到了花樓外。
李慡一上樓就急吼吼地讓容娘出來，結果一見到容娘本人他立刻就垮下臉來。
“這都是什麼東西！”
“陛下莫急，可能是臣聽錯了。”
李慡轉過身死死盯著葉青微，葉青微流露出傷感神情：“臣本該想到，皇后娘娘世間獨一無二。”
葉青微戳李慡的死穴一戳一個準，李慡頓時就沒了脾氣，他盯著容娘看了一會兒，搖頭嫌棄道：“連容姜都不如，崔令可真是越來越眼瞎了，弄死這樣的村婦，朕都嫌髒了手。”
李慡甩袖而走。
葉青微見他出門，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銀票塞進容娘的懷裡，低聲對她道：“如果不想惹事，就早早拿著錢為自己贖身，自己去做些買賣，千萬不要回家了，你為了那個家出賣自己的身體，可有人勸你一句？為誰活都不如為自己活。”
葉青微隔著銀票，狠狠握了一下她的手掌。
容娘恍惚，許久才輕聲道：“我剛剛聽到了那位貴人的自稱，我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惹了什麼大麻煩。”
容娘退後一步，猛地朝葉青微跪了下來，葉青微卻扶著她的胳膊硬是將她拖了起來。
“當我多管閒事好了，我不少你這麼一跪，可是女人若是習慣失去自尊，日日跪拜，那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葉青微說罷，便轉身離開。
容娘回身盯著她消瘦嬌小的背影，這樣的女人有著男人都沒有的胸襟氣魄，怎麼會不讓人喜歡？
容娘低垂下頭，將還帶著她身上香氣的銀票壓在心口。
葉青微出了花樓，卻不見陛下的馬車，她心知李慡雖然不懲處她，到底還是有些惱怒，她故意引李慡來，並非為了害崔令，也不想使容娘受苦，她只是藉此事詢問陛下往昔之事，而以李慡那種牛哄哄的性格，他定然不屑對螻蟻一般的容娘下手。
葉青微站在花燈下，緩緩吐出一口氣，溫熱的氣息一遇冰冷的風立刻化作白茫茫的霧氣。
她算的沒錯，如今這一連串的線索只差一環了。
葉青微摸了摸手臂，這才覺得有些寒冷。
花樓上的彩燈流瀉出霓虹光影，籠罩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份不真切的模糊，她像是立在九十九重天上的女神，世間繁花似錦，無法沾染她分毫。
馬蹄“噠噠噠”敲擊在樓前的地面上，一輛四角掛著銅燈的馬車停在葉青微的面前。
一把金色的扇子挑開車簾，米筠探出一張臉對著她幽幽嘆了一口氣。
“你這副神情怎麼像是被我休了似的？”葉青微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