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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習慣示弱,也學不會示弱。

  不管是對著窮兇惡極的敵人,還是對著親近珍重的身邊人。

  總歸是一副無敵的姿態,才能讓我時刻擋在前面。

  當面臨失去,方會失控。

  當還可擁有,才知溫柔。

  眉角眼梢掛著小粒的雪花,他的手虛托著她,根本沒用力。

  好在她勾得太緊,胳膊還勒著他脖子……

  走了好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

  單徙還是有些困惑,忍不住小聲嘀咕:「張梓游,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啊……」

  「我怎樣?」

  「你讓我覺得……自己總是走不進你心裡。」

  「你已經在裡面了,還想走到哪裡去?」

  她絞著自己放在他鎖骨下方的手指,「可是你沒有解開我的扣子,你還————」

  「閉嘴。」

  「……」還不讓人說了?那明明就是事實!

  單徙不服氣地嘟囔:「你是我見過最壞的人!」

  他微微氣喘,「我說過,世人都愛最壞的人。」

  她咬他肩膀,用的力氣有點大,但是他一聲不吭,無動於衷。

  「你不疼啊?」

  「沒有一兩個小時之前疼。」

  一兩個小時之前……那就是她鬧脾氣那會兒。

  疼?心疼啊?還是被她氣得頭疼啊?

  別以為這樣說,她就會反過來替他疼。

  單徙哼哼唧唧地彆扭著,下巴在他脖頸處蹭來蹭去。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私自離開。」

  「……」你說怎樣就怎樣哦?

  她偷偷撇嘴,「我可不能完全保證。」

  「不能?」他停下腳步,側著臉呵出熱氣,「那就試試,我有千百種法子,讓你下不為例。」

  第五十一章

  1

  容姨把冷掉了的晚餐收回廚房,心不在焉,耳朵一直留意著客廳動靜。

  夜越來越深,雪還下個不停。

  也不知道找到小長樂沒有。

  往年的這種下雪天,容姨都會把張梓游押進盥洗室,在旁邊監督著他,把雙手浸泡在溫藥水裡。

  一開始他很不屑這種古老的、毫無醫學根據的方法,但是受不了她夾雜著馬來語的不停嘮叨,妥協的次數多了,漸漸地就養成了習慣。

  張梓游總是提醒她——「這手不是廢了,只是受過傷。聽得懂嗎?」

  聽得懂嗎……

  一句話,從十六歲說到二十四歲。

  穿過重重光陰而來,重新落在奧斯陸的漫天雪景里。

  容姨站在門口張望,想著要不要偷偷給家庭醫生打個電話。

  她一向是笨拙而執拗的,還保留著落後傳統的馬來西亞文俗,從來不管張梓游的其他事,頭等任務就是照顧好他的身體。

  遠處車燈漸亮,院門應聲而開。

  容姨看見了副駕駛座上的單徙,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失控著急了,小長樂對他來說,一定是個特別的人。

  至少,能輕易影響到他的情緒心境。

  2

  鬧騰了一天,單徙特別餓,晚餐時,吃得專心而歡快。

  張梓游坐在餐位上看著她,神色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拾掇著東西的容姨見他沒動面前的餐盤,她想說些什麼,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單徙覺得氣氛多少有點不對勁,抬起頭看了看他們,問他:「你……幹嘛不吃啊?」

  「沒胃口。」他拿起玻璃水杯,喝溫白開。

  「哦……」她喝了兩口湯,開著玩笑問,「你怎麼總是沒胃口呀?是不是被我氣飽啦?」

  他揚著唇笑了笑,「你知道就好。」

  容姨欲言又止,還擔心著他的胃。

  3

  在廚房幫容姨收拾時,單徙笑嘻嘻地問她:「容姨,我今天有沒有嚇到你呀?」

  「說什麼瞎話呢,」她笑得慈祥和藹,「兩個人在一起嘛,總是要磨合的,哪裡有一帆風順的感情?」

  「容姨你真好!」話是這麼說著的,但單徙還是蹙了蹙眉,「我不是故意不懂事的,就只是、唔……覺得跟他相處越久吧,反而越不了解他。」

  「慢慢來,了解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然後我跟你講哦……」

  「要跟我講啥?」容姨笑眯眯地問。

  「就是……」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廚房門口,確定無人之後才繼續說,「就是我上次在他養母的那個葬禮上,他那個姐姐……給了我一個存儲盤……「單徙偏頭去瞧她的反應,但是容姨沒什麼明顯的反應,只是在等著她說下去。

  她舔了舔唇,有點緊張,「容姨,我問你一個……我自己胡思亂想想出來的問題。」

  「什麼問題,這麼神神秘秘的?」

  「就、他跟他姐姐的關係,是不是很差呀?」她絞著手指,補充了一個在自己看來相當荒唐的可能——「還是說,他姐姐對他……有男女之間的喜歡呀?」

  「……」這個話題,張梓游沒有跟她提過,容姨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現在想不通的就是,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塞給我一個存儲盤?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多了解他一點嗎?」她抓著短髮,「……可是現在想想,那個u盤裡,說的都是他弟弟魯森,並沒有多少跟他相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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