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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久奇怪道,“不是說怕打糙驚蛇嗎?”

  “應該還能瞞一陣子。”楚定江與她道,“這次其實是耶律競烈與耶律凰吾一起謀反,但是耶律凰吾的死訊早已傳出,卻遲遲打聽不到耶律競烈的死活,只說他伏法了,可是明明有人見著他是被活捉。所以我這幾日一直在想究竟是什麼原因。”

  安久見過那個耶律競烈,長得很像顧驚鴻,因此她也格外在意一些,“想到了?”

  “我猜測,耶律競烈也是藥人。”

  安久腳步猛地一頓,“他也是?你確定?”

  “我也是猜測。其一,耶律凰吾也是耶律皇族嫡系,照她的年齡來算應當也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她並非是個一心戀權不顧大局之人,竟然還是謀反了,為什麼?其二,耶律凰吾要算計耶律競烈有千萬種辦法,未必一定要讓寧雁離去助耶律競烈,她派一個神鬼莫測的醫者去接近耶律競烈,多半另有所圖。”

  “答案很簡單,耶律凰吾找到了延長壽命的辦法,而這個辦法與耶律競烈有關。”

  安久抿唇,腦海中浮現顧驚鴻的種種,又想起耶律競烈與他極其相似的臉,就連遭遇都……

  “如果上一次我知道顧驚鴻決定赴死,我想我會阻止他。”安久握緊楚定江的手,“如果我沒有記錯,耶律競烈是他的親叔叔吧?”

  楚定江點頭。

  “我想救他。”安久知道這很難,只是心裡這麼想,就直接說出來了。

  “阿久,他把血留給你也未必全是好意。”楚定江不得不與她說說殘酷事實,“他痛恨嫡系,只是想讓嫡系還存有一絲希望卻求而不得。”

  取血不一定要讓一個神醫來動手,顧驚鴻找上莫思歸,是看中他的高超醫術,料定他拿到血之後不會直接給安久服用,而是在血最好的狀態下凝鍊成適合她服用的藥丸,這樣一來,心頭血的作用就被破壞了六成以上。

  “得到他的血將會面臨耶律嫡系的追殺,他根本沒有考慮過你的命。”

  “可我畢竟得益了。”安久道。

  楚定江搖頭,沒有再說話,只是將她的手鬆開了,一個人向前走。

  不知是用了顧驚鴻心頭血的緣故,還是因為曾經比較熟悉,安久承認自己對他並不是普通的恩人的感覺,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每每想到此人,心就會緊縮一下。

  也許心裡把他當朋友了?

  不過安久現在沒心思想,因為楚大叔好像不高興了!

  她到廚房,楚定江正在切牛肉。

  河西縣耕地的牛都緊缺,哪會有人殺牛賣肉?安久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的新鮮肉。

  他身形高大,切菜的台子在他面前顯得很矮,只能彎下腰切菜。燈影綽綽,他垂著眼,似乎很認真的樣子。

  安久湊過去,“你生氣啦。”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肚量?”楚定江邊飛快的切菜邊問。

  “那你幹什麼一言不發的甩下我就走?”

  “你一般吃飽了就不會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所以趕快來做飯!”楚定江把切好的牛肉、蔥姜都整齊的放在乾淨的盤子裡,又將麵粉倒在盆里,洗淨手,開始和面,“我還怕你興頭上的時候差遣我去救人,你一句話,我可以下刀山火海,但是若是為了去救一個舊情敵的叔叔,我感覺憋屈。”

  “我有那麼想不開?你比他重要多了,怎麼能為他舍了你。”安久說完,這才想起他剛剛話里的一個詞,愣愣問,“舊情敵?”

  “我自認為。”楚定江道。

  其實楚定江很想問問,如果現在被困的不是顧驚鴻的叔叔,而是他本人,她會怎樣做,但是想想那個人已經死了,再問這些話實在沒有多大意思,便作罷了。

  “顧驚鴻順手給你的恩惠,我們順手報答一下也不為過,只不過耶律權蒼調查我倆行蹤不知意欲何為,現在的上京對我們來說是龍潭虎穴,若去救人就不是順手的問題了,為此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不值得。”

  “知道了。”

  楚定江的動作很快,說話的功夫就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點了灶膛,讓安久燒火,先將面下好,而後旺火一燒,轉眼間一盤爆嗆牛肉出鍋了。

  把飯菜端回屋,安久就把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投入的吃起來,楚定江見她吃的香,也跟著吃了一碗麵。

  剛剛放下筷子,外邊就有人回稟,“先生,靈犀想見您。”

  “她倒是個急性子。”楚定江對安久道,“你先玩兒會,我辦完事回來再給你燒水洗澡。”

  “不洗。”

  楚定江笑道,“你要捂著養菌子?”

  楚定江把蘑菇叫菌子。(未完待續……)

  第四百一十章 永夜

  第四百一十章

  楚定江比安久講究的多了,有條件的時候天天都會洗澡,安久覺得太折騰。

  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在屋裡轉悠,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任何醫者都能用心頭血治病嗎?

  如果只有醫術高超之人才能做,那莫思歸豈不是很危險!

  想著,她披上披風去追楚定江。

  那邊,楚定江已經坐下。

  屋裡點了燈,靈犀道,“我想過了,賭一次。”

  她半輩子都謹小慎微,到頭來又得到什麼?還不如豪賭一次,輸了橫豎不過就是一死,贏了從此以後便是自由和榮華富貴。

  “與我楚某人合作,盡可放心。”楚定江道。

  靈犀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道,“我們知之甚少,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明確告訴你,找你們的人不是耶律權蒼,而是蕭澈。”

  “蕭澈?”這就奇怪了,楚定江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他腦海中掠過千萬種可能,“他找的究竟是我,還是阿久。”

  靈犀目光微閃,垂下頭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指。

  楚定江掏出一疊交子錢放在桌上。

  靈犀抬起頭來,笑著伸手拿過來點了點,塞進衣袖裡,“上頭給我們的任務只是盯著你們,分別仔細報告你們的行蹤,不過我猜蕭澈多半是找十四娘,因為有一次我們收到消息,要求著重調查十四娘的實力。這個問題我無法準確回答你,可既然收了錢,也不好什麼都不說。耶律權蒼心思縝密,洪酉與我先效命於大宋,後又投靠他,他放著我們許久不用,幾乎是棄子了,忽然又安排過來做這件事情。不是很奇怪?肯定還派了其他人來監視,不過我不知是誰。”

  “好一招聲東擊西。”

  前段時間安久一直在招攬人,很容易就會被人混進來。耶律權蒼讓著兩個明晃晃的jian細過來擾亂視線,真正的探子更容易傳出真正的消息。

  “你可知道他們如何聯繫?”楚定江把山莊地契放在她面前。

  靈犀看著地契,卻沒有拿走,“我不知。”

  “你走吧。”楚定江道。

  靈犀警惕的直起背,發現他確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才緩緩起身,“十萬兩黃金,就買這點消息值得嗎?”

  “值不值我說了算。”楚定江淡淡道。

  靈犀不再多問。飛快的閃身出去。

  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安久神色怔忡,未曾阻攔。

  楚定江聽見安久的腳步聲,回身道,“你怎麼來了?”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安久瑩白的面容上沒有血色,眸中是楚定江從未曾見她流露過的驚懼之色,“他來了。”

  “他?”

  安久這些年大多數時間都與楚定江在一起,他可以肯定她不曾招惹過蕭澈,所以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蕭澈是跟他們一樣的人。

  安久忽然覺得很冷。無論怎麼拽緊披風都沒有用。

  楚定江抱住她。

  “楚定江,我真的害怕了。”安久把整個臉都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道,“我現在過得很滿足。所以怕再回到從前。”

  有了目標,有了希望,有了楚定江……安久覺得人生不能更美好了。

  “他應該早就已經來到這這裡,為什麼早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安久緊緊抱住楚定江,同她說起那人,“他是我們的指揮官。曾經也是一名頂級殺手,他是天生的犯罪者,擁有超高智商,無所不能。後來他的腿受傷便不再繼續接任務,創立了一個組織,培養出許多更加年輕的殺手,世界上排名前十的殺手有七個是他親自調教。我也是其中之一。”

  在安久的回憶中,他從來都沒有發過脾氣,說話很溫柔,教她握槍,教她用殺人的方法發泄血液里的狂躁,在那些枯燥寂寞的日子裡,她曾依戀過他,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他的溫柔如此可怕。

  “其實他早就出現了,不是嗎?”

  爆弩是超凡的存在,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這個東西是蕭澈帶過來,安久心中早就有了疑惑,只是沒有多想,沒有去證實而已。

  “幸好他來的晚,給了我足夠的時間與你走到一起。”楚定江道。

  如果蕭澈早出現兩年,難保安久不會走上從前的老路。

  “不懼。”楚定江握住她的手,“不管是萬丈深淵,還是挫骨揚灰,都有我作陪。”

  安久看著兩人緊緊交握的的手,聽著他豪氣干雲的話語,安久漸漸平復了心緒。

  “血煞。”楚定江道。

  “大人!”

  “殺了梅老夫人。”

  “是!”

  血煞領命去了,不過轉眼間又飛快返回,“大人,梅老夫人服毒了。”

  安久聞言有點吃驚,“她怎麼會服毒?”

  梅老夫人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人,性子亦堅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自盡。

  楚定江走到關押梅老夫人的屋子。裡面已經點上了燈,茶盞碎了滿地,她衣著整齊,保養得當的面容此刻卻是一片慘白。

  她緩緩睜開眼,眸子顯得極亮,“那個賤婢,居然以為你放過她,她就永遠自由了……哈……哈哈哈!”

  血從口中湧出,染紅了衣襟,梅老夫人整張臉慘白中透出青灰之氣,她笑的淚流滿面,“她也不想想,我為什麼不選那條道!今日真正自由的人,是我!”

  不做飄萍,不做別人的狗,只有死才能解脫。靈犀,你早晚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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