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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前面有一小股蠻子隊伍一路勢如破竹向她這個方向衝過來,她感到手一緊,似乎是唐五要把她拉開。

  唐七掙開唐五的鉗制,朝他搖搖頭:“看我!”

  聲音很響,至少三兄弟都看向她。

  不及多想,確認三人沒什麼危險,唐七快速將菜刀咬在嘴裡,手往胸甲一撈就撈出兩把破匕首,手臂擺了個大幅度的甩動姿勢,將飛刀大力地擲出去,沒等看清那飛刀的落點,另一柄也這樣扔了出去。

  嘈雜的砍殺聲中,那小股蠻子最前面兩個人被硬生生穿透了顱骨,突如其來的死亡定格了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眼珠幾乎瞪出來,仰天倒了下去。

  不給任何人愣神的時間,唐七幾乎是甩著刀子的同時撲了上去,踩著那兩個蠻子的屍體一躍而起,右手柴刀直接砍在下一個人的腦顱上,腦漿迸裂的同時,借著右手柴刀卡在屍體上的力度又往前一躥,左手菜刀一揮,生生割開了旁邊一個蠻子的脖子。

  四個人的倒地幾乎是眨眼的先後,再一眨眼唐七已經沒了蹤影,再次看到她時,那一小股十來個人的蠻子小隊已經全部成了屍體。

  要說對戰局的影響,確實不大,但是若從城牆上往下看,便能發現密密麻麻,一邊倒的拼殺中,忽然有了一小片空白,而且倒下的全是蠻子的屍體。

  此時唐家兄弟也受到了攻擊,可每當有蠻子砍過來,唐七總能從某些神不知鬼不覺的角度殺出來,一刀解決蠻子,或者乾脆就是不知哪個詭異角度飛來的飛刀,直接命中要害。

  除了一些擦傷和跌倒時扭到的腳,唐五等人身邊並無唐七,卻仿佛無形中受到一個保護罩的遮擋,無風無雨。

  而唐七呢?

  她的柴刀早已換了一輪,破損了就直接從某個屍體上拿,抓著什麼是什麼,她無所謂武器好壞,能戰鬥就行,到手的無論是劍是槍是彎刀甚至是菜刀,她都能瞬間變幻出適合的攻擊辦法,所謂融入骨血的戰鬥技巧,早已經是武器形態所無法左右的了。

  她甚至抄起一根繩子就能跳起來勒住敵人的脖子然後一個頭槌……她的額頭都模擬出了烏青。

  又一把彎刀有了缺口,唐七早已經渾身浴血,她享受於這樣的感覺,這是她的領域,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沒人能夠阻止她,也沒人阻止得了她,她的目標非常明確,戰鬥,然後勝利,那不是人數能夠填補的,那不是屍體和鮮血能夠填補的。

  “敵方統帥在前方五百米處。”她喃喃自語,“不出意外前鋒將在那處紮營。”

  砍死一個。

  “不對,先處理前鋒的統帥,然後主力……需要埋伏……”她一個閃身躲過蠻子的尖刀,又飛出兩把飛刀救了唐五,一腳踹向蠻子的膝蓋,在碎裂聲中拳頭往上一送,低頭的蠻子瞬間爆頭。

  “能量,沒問題,地點,平坦,埋進地里,可行,武器,現有……”她幾乎是旁若無人地進行著計劃和戰鬥,一直到遠處的號角聲傳來。

  “百姓都進去啦!退啦!退啦!”有倖存的炮灰大吼,幾乎喜極而泣,然後下一秒被一個蠻子的彎刀砍斷脖子。

  前面,蠻子的騎兵已經近在咫尺,面對炮灰們的,將是一場與死亡的賽跑。

  唐七如夢初醒,軍令如山,縱然她在這兒並非正規軍,既然已經進入隊伍,那必然是要遵守的,她往回一看,唐家三人竟然都在等她,人流中那麼突兀。

  她想也不想,向那三人奔去:“跑!”

  後面,第一匹馬一躍而上,隨之而來的是蠻子的大喝和彎刀的亮光,唐七往旁邊一閃,企圖抓住馬上的綁帶,結果計算錯誤脫手了,她乾脆一咬牙,抓住了馬尾巴,使勁往後一拖。

  巨大的慣性下,馬兒慘嘶一聲高高揚起,蠻子猝不及防仰天倒下,被唐七一腳踢出老遠,她抓住馬,見那馬被劇痛弄得狂躁不安,但是卻也不敢逃離,便跳上馬,把三人全拉上馬道:“跑!”

  四人騎在馬上自然極為擁擠,可是本身馬兒速度也不慢,唐五緊緊摟著唐七,不顧她身上各種怪異的味道,在慘叫與刀劍入肉聲中幾乎快要昏厥,後面唐靖庭和唐靖誠也好不了多少。

  炮灰們自然沒有唐七那般搶馬的能力,蠻子騎兵很快追上後面的人,彎刀如月,閃過就帶走一個人頭,他們很快發現了旁邊背著四個人的馬兒,全部圍堵上來。

  唐七見勢不妙,她已經沒了飛刀,便掙脫了唐五的懷抱,在馬脖子上一躍轉身,兩腿夾住馬脖子,雙手一探,竟然抓住唐五後面唐靖誠的雙肩,直接就掄向旁邊靠過來的蠻子,唐靖誠竟然沒有震驚到,而是很機靈地借著力氣拿刀直接砍過去。

  蠻子被撞下馬,唐靖誠成功地坐了上去,也開始催馬並行,唐七轉過身子繼續催馬往城門跑,兩匹馬一路掠過人頭無數,終於在城門關上之前,閃進了城中。

  外面拍門和哭喊的聲音下一刻就成了屠殺的慘叫聲,沒來得及衝進城門的騎兵極為憤怒,甚至砍下了所有的人頭堆成一堆示威。

  而此時,誰又能顧得著外面的死者?

  蠻子兵臨城下,真正的大仗,才剛剛開始。

  炮灰團出去好幾百人,只回來了幾十個,而大多數直接被派去做苦役,因為他們是沒衝到前面,在偷懶的,唯獨唐家幾人和少數幾個真正拿著刀砍殺的大漢被請入了士兵的營帳進行清洗和療傷。

  唐五顯得很不正常,他下了馬以後就一直抱著唐七死不撒手,嘴裡喃喃有詞,還流著淚,誰勸都不聽,沒辦法,眾人只能讓他們在營帳單獨呆著歇息,順便準備了水和食物。

  唐七經過一番運動,身體是伸展開來了,但因為好久沒在戰鬥中這般暢快地使用自己那點微薄的精神力,還是有些疲勞,所以便也無所謂唐五那般神經兮兮。

  因為只有她知道,唐五說的是什麼。

  他說:對不起。

  第43章謀劃

  緊接著,就是攻城戰。

  平時只是在城外零散的村落打秋風的蠻子並不是沒有經驗的菜鳥,每隔幾年他們都會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攻城,時勝時敗,但不得不提的是,忠義侯鎮守了十多年,蠻族入侵只成功了一次,還是在不到五天就被打了回去。

  忠義侯拒不出兵護駕的理由也是充分,只要他人在這,蠻族就絕無入侵可能,卻不想,還是讓人得了逞,蠻族抓住這個時機帶足了裝備過來,看情形是勢在必得了。

  說人家是蠻子,其實是在域外生活的一個族群而已,個個高鼻深目,棕黑色頭髮,傳說王族似乎是金髮藍眼,到底是不是還沒人證實,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戰鬥力相當強悍,人高馬大的結果就是普遍比大轅朝的士兵都要高一頭,天熱就坦著半個身軀,天冷裹動物皮毛,遠不及大轅朝人的奢華豐富,但足夠簡單堅實。

  說到這裡的時候,秦錚還打趣說其實阿唐挺適合蠻子的生活的。

  只是現在,無論秦錚還是薛少英都成了站在城樓上伴著方翰奇指揮大軍的少年將領,不知他們在想出炮灰團戰略時是否有想到唐七這個人。

  在他們心中,犯人終究是犯人吧。

  倖存的炮灰們都被送到一塊圈出的帳篷中療傷,唯獨唐七和唐五得到了單獨的小帳篷,唐五自然覺得不對,他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趁還沒人來,著急地問唐七:“受傷了嗎?哥看看。”

  唐七搖頭:“沒。”

  “真的沒?千萬別忍著。”

  “沒。”唐七皺眉,“我該受什麼樣的傷?”

  “額……”擦傷撞傷割傷砍傷刺傷……唐五一樣都不敢說,只好硬著頭皮,“你頭都青了。”

  “哦。”唐七摸摸額頭,“一會兒就會好的。”

  “有藥,擦擦吧。”

  那會堵塞材料的呼吸成長……唐七躲過,不耐煩:“滾。”

  唐五早就免疫了唐七的滾字訣,但也明白再糾纏下去唐七真的會讓自己飛著滾出去,於是便訕訕地放下手,左思右想沒有話講,只能翻出老版的叮囑:“等會估計會有大人物來找你,你,你自己知道如何應對。”

  “不知道。”

  “……如果問你是男是女……”唐五自己都覺得這個假設二百五,便慌亂地改口,“如果,如果……”他也沒經歷過什麼陣仗,怎麼會想得出來。

  他正急得抓耳撓腮,忽然帘子被掀開了,一個十人長探進頭來粗聲道:“好了沒?!好了上城牆!缺人呢!快!敢逃跑軍法處置!”

  預想到的盤問沒有來,唐五正愣神,唐七已經跑了出去。

  外面一片忙亂,穿著布衣的人一群群地抱著柴火木條往城牆上送,城牆上的士兵點燃了往下扔,外面慘叫連天,但攻城梯還在接連不斷地往上搭,更有城外遠處的弓箭手一陣陣飛著箭雨,人高馬大的好處就是,他們能夠在很遠的地方將箭she過來,即使漫無目標,但是城牆上又有幾個人真正有實力躲過箭雨?

  還有戰鬥力的都被趕上城牆禦敵,原先的守軍早就和第一撥上牆的蠻族廝殺在一起,攻城梯還在不斷地上人,梯子的設計很聰明,上面有個彎彎的倒鉤,碰到城牆後往回一拉,就固定在了那裡,再加上上面本身有的重量,完全不會在上面被人力推開。

  唐七這一次被分到一把長槍,剛拿到手就有個蠻人嗷嗷叫著沖了過來,唐五下意識地拿刀去擋,卻聽到啪的一聲,緊接著耳邊咻的一聲,再接著就是一聲慘叫了。

  他先望向身後的唐七,少年手中只剩下半截長槍,斷裂的木棍部分已經沒了,他正順勢從一旁呆掉的十人長腰間抽出一支劍,掂量著。

  而另一邊,那個蠻人……就那麼大的一張臉,額頭卻插著一支渾圓的木棍,幾乎把他的眼球都擠了出來。

  “走了。”唐七隻說了那麼一句,便往前衝去。

  唐五望著眼前的戰場,回頭望了望十人長,卻見十人長正望向另一個方向……城中瞭望的塔樓。

  他明白為什麼沒大人物來了。

  戰鬥一直持續到晚上,蠻族才鳴金收兵。

  關中一片慘烈的景象,這一次蠻人差點就從城牆上衝下來,僅一天的功夫,駐軍的主力就去了一半,而炮灰們幾乎沒有剩餘,唐五後來跟著唐七找到了唐靖誠和唐靖庭,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第二天無法再戰鬥了。

  可是,關中有戰鬥力的人在減少,外面虎視眈眈的蠻人卻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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