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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連番折騰,又過去了一個月,算來算去,慕容恪居然整個春天都沒怎麼和石中玉、說過話,更不用說親熱親熱了。事到如今,他就算再遲鈍,也覺察出事情不對。不可能那麼多事都趕在一起,怎麼就陰差陽錯的與小玉隔絕呢?尤其寧山王和皇上態度奇怪,簡直是阻止他接近自己的老婆了。

  這是為什麼?難道就因為那棵本來好好的,卻突然發芽的蘋果樹?

  於是他在被招安後又一次抗旨,在皇上沒有允許他離開皇宮的情況下,直闖了出去,跑回自己的裕王府。然而他撲空了,裕王府中到處都是人,卻沒有他要找的那一大兩小。

  “夏老,小玉和孩子們呢?”他逮到身為王府大管家的夏世雄。

  “這個……”回娘家了吧?”夏世雄猶豫著說,實在話,有點同情慕容恪。

  回娘家?!慕容恪簡單瘋了。

  好在熙海離太府都不遠,他快馬也就一天路程。但他又忘記了一點,熙海是海島,和陸地之間有大海相隔。而渡海就需要船,奇怪的是他到了海邊,發現這繁榮的港口,居然一條船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在岸上轉悠了半天,連小漁村都去了,最後才打聽到,葉家雖然沒有權利封冇鎖港口,卻把所有商船、民船和軍船全徵用了。現在他要想過海,除非自己抱著木頭飄過去。

  慕客恪沒辦法,又快馬趕回太府都,怒氣沖沖的闖進皇宮。兩天來未曾合眼,情況越來越不妙,或者說越來越擺脫他的控制,他簡直無法忍受皇上,您是什麼意思?“他站在御書房的御書案下,質問。

  慕客長天屏退左右,“七皇叔,你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不讓臣見小玉?”慕容恪並不繞彎子,“是皇上有什麼深意,還是故意懲罰臣?”

  “朕沒有不讓你見她啊。”慕容長天一臉無辜,“最近是有些重要國事需要七皇操勞,但朕並沒有阻止……”

  “皇上。”慕容恪放緩了語氣,“您別跟臣打馬虎眼了。之前臣是沒發覺,但臣不是傻子。”

  “真的不是朕。”慕容長天有點尷尬。

  “皇上,您治國有方群臣中能人無數,怎麼會事事綺仗臣呢?”慕容恪瞄了一眼站在旁邊未走的慕容楚,“若只是如此便罷了,可小玉不聲不響的回了熙海,而葉家雖是大燕首富之家,但沒有您點頭,他們怎麼敢把商船、民船和軍船都徵用了叫臣渡不得海?這和封冇鎖港口有什麼區別,還說不是您的意思!”

  “真的不是朕。”慕容長天反反覆覆就這一句話。

  慕容恪長眉微挑眼冒寒光。

  他可不是個老實守規矩的人,為了老婆兒子,他改變良多,卻不意味著他什麼事都能容忍。別的事倒罷了,現在他是天大地大,家事最大,有人動他的家他就跟人拼命,不管對方是誰。

  慕容楚一直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此時見慕容長天一臉為難,又連丟眼色給過來,只得輕聲開口道,“老七你就沒想過,這或者是小玉要這麼做的?”

  慕容恪愣住。

  沒理由呀。在山上時,她無微不至的照碩重傷的他。圍城時,他們在一起時那麼甜蜜。之後他自認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小玉為什麼突然態度變化?

  “你可知道,當年小玉為什麼自請封為裕王妃?”慕容楚問。

  “為了告訴傷中的我,她還活著,讓我別做傻事。”慕客恪怔怔地答。

  “她又為什麼獨自生下孩子並撫養長大?”

  “為著井我的諾言,為了讓我回頭。”

  “後來,她為什麼甘冒奇險,潛入明鏡?”

  “為了幫我解蠱,擺脫趙氏父女的控制,重新活回自己。”

  “耳你,為她做過什麼?”

  慕容恪啞口無言。

  半晌才道,“我欠她良多,負她良多,已經發誓用這一生償還,好好愛她疼她,再不讓她受一絲苦楚。可匙……”

  “她可否願意?她怎麼想的?你可曾問過她?”慕容楚又問。

  慕容恪搖頭滿心苦澀。

  他是沒有問過,他以為一切順理成章卻原來他還是沒有站在小玉的角度想問題。所有的事都是她主動,她付出,身為女人,情何以堪?而身為男人,他實在慚愧得很。就連一場像樣的、正式的皇室婚禮,他都沒給過她。當年他被迫娶金敬仕的女兒時,還頂著皇上指婚的光環呢,成親當日的熱鬧繁華也曾轟動京城。

  小玉有什麼?稀里糊塗就跟了他。沒有三書六禮、三媒六聘、沒有洞房花燭,大排宴席,沒有吉時吉禮、八抬大轎,更沒有封父蔭兄,昭告天下。她也許不在意,但他卻是不能疏忽的。

  天哪,他真是天字號第一的大混蛋!

  “皇上,您可否給臣賜婚?”他突然就想明白了,問道。

  “七皇叔,世人都知道裕王有裕王正妃,雖然當時是情勢所迫,到底是定了局。現在,你要朕怎麼再賜婚?難不成,七皇叔想再娶一個嗎?”

  慕容恪嚇了一跳,連忙擺手,“皇上說笑,臣已經暗中對天發誓,此生此生,甚至來生來世都要她一個,絕不會再看別的女人一眼。”

  “你那衛氏和碩氏怎麼辦?”慕容楚提出,“她們兩個是跟回太府都的,而且現在就在裕王府的院子裡。老七,你一堆爛事都沒折騰利索,還跑來發什麼脾氣啊。”

  慕容恪再度無語凝噎,然後猝然轉身,大步離開了。

  望著慕客恪的背影,慕容長天突然笑了起來,“不是朕壞心,但看到不可一世的七皇叔吃癟,朕的心情真是愉快哪。”

  “這世上,也就小玉能修理他了。

  ”慕容楚冒出現個石中玉式詞彙,“這叫寧得罪小人,別得罪女人。看小玉這棋下的,一步步,環環相扣,擠兌得老七沒點章法。但是皇上,那件事您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呀?”

  “先不說吧?打擊人不要一次用光,平均分配才有趣。”慕容長天笑道,“七皇叔讓朕提心弔膽了這麼久,讓他焦頭爛額一下,朕挺舒服的。”

  第六十四章自請和離

  “皇上變壞了。”

  “三皇叔不是一樣嗎?”慕容長天越笑越開心,“雖然朕是捨不得三皇叔,但三皇叔回封地的決心這麼強烈,朕已經答應,三皇叔為什麼還不離京呢?”

  “看完老七發瘋再走。”慕容楚說得正經,但不禁也覺得好笑,“老七這幾關不容易過,這麼有趣的事,大燕也沒幾件。再說了,小玉本與我有婚約,卻硬讓他橫刀奪愛,臣不服,看小玉折磨他一陣子,我心裡才舒坦。”

  他二人說說笑笑,哪裡是君臣,完全是叔侄之間的氣氛。其實慕容楚也是故意為之,皇上還年輕,卻總是老氣橫秋的也不好。不過自從納了甘昭儀,皇上的性子活潑了許多,看來那個甘昭儀還真納對了。

  再說慕容恪,從皇宮出來後,就直接回到裕王府。才一落座,連口水也沒喝就對跟進來的夏世雄說,“夏老,麻煩您把衛氏和顧氏叫過來,順便清點清點府里的帳目銀子,回頭報給我知道。”

  “您這是……”夏世雄有點疑惑。

  “照做吧。”慕容恪沒多說,回屋去洗臉換衣裳了。

  過了不久,衛氏和顧氏相攜而來,見慕容恪在正廳喝茶,眉頭緊皺,一臉心事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出了什麼錯,戰戰兢兢的行禮問好。

  慕容恪抬起頭,沉吟了一下才道,“若這樣冷冷清清的過下去,你們可願意?”

  衛氏和顧氏不明就理,兩人眼神交匯,都有點驚恐。慕容恪看在眼裡,解釋道,“不要害怕,本王不會傷害你們,只是舊事重提而已。在明鏡之時,本王曾許你們自由和財帛,讓你們離開王府,可你們沒有答應。

  現在本王再問一句,可願意離開裕王府,從此與本王再無相干,生死嫁娶,各安天命?”

  衛氏和顧氏又對視一眼,由膽大些的衛氏問,“王,不,殿下要休了我們嗎?”

  “你們想要休書,也成。”慕容恪說得沒有感情,但語氣還溫和,“你們跟過本王,無論如何,本王不想讓你們悽慘過活。但是待在王府,本王終生不會踏足你們的院子,你們不過是有口飯吃,有件衣穿,還要受那逢高踩低之後人的冷眼,比之青燈古佛的清苦日子還不如。既然如此,何必要留在這裡,不去另覓佳偶,好好過完後半輩子。”

  衛氏和顧氏不語,眼裡都蓄了淚。

  “就算本王對不起你們吧!”慕容恪嘆了口氣,“何況為著本王的關係,你們娘家的父兄受了牽連,在朝中鬱郁不得志。若你們肯與本王和離,本王答應,必在朝中保舉他們。若你們回到娘家,受父兄的***,本王定為你們做主。”

  打發走顧氏和衛氏,慕容恪把此事告訴夏世雄,然後吩咐他幫助那二人清點嫁妝,再給予適當的金錢補償。因為是妾室,沒有登錄皇冊,只向衙門報個備,就可以辦理和離事宜。

  這件事他只用了一晚上就快刀斬亂麻的辦妥了,第一時間通知夏世雄,是存了私心。

  夏老是小玉的乾爹,這一老一小都狡猾著呢,說不定暗中有聯繫,他希望這消息能儘快傳到熙海。

  他是以這種方式告訴石中玉:他此生只有她,只要給他機會,他會盡一切力量補償。不過他兩天來不眠不休,他實在太累了,當晚連飯也沒吃就睡下,第二天一早就又進了宮。

  “衛氏和顧氏的事已經解決,請皇上開放港口,容臣過海尋妻。”早朝後,他一直跟著慕容長天到御書房,追著討旨。

  慕容長天坐在龍椅上挪了兩下,很不自在似的,“不是朕不答應七皇叔,而是……就算七皇叔過海,小玉只怕也不見。堂堂朝廷重臣,大燕皇族,總不能去騷擾良家婦女吧?”

  慕容恪一愣,“何談騷擾良家婦女?小玉可是臣妻!正妻!”“現在,怕不是了……”慕容長天支吾道。“啊?此話怎講?”慕容恪大驚。

  “咳咳……”慕容長天咳嗽了下,又把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看戲的慕容楚。

  那件事,今天應該告訴七皇叔了,但他不願意自己開口。哪想到這回慕容楚垂下眼睛,裝沒聽到,他只得為難地道,“小玉沒和七皇叔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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