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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糕看著晶瑩剔透的,萬老太太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點頭贊道:“虧了你想的周到。”初雪微微一笑:“媳婦侍奉婆婆不久,只要婆婆喜歡就好。”這是讓自己不要想煩心的事,萬老太太點頭:“說的是,各人有各人的福,去把二太太請來吧,這些瑣事交給她,你也好安心養胎。”

  初雪回頭吩咐青兒出去說,接著笑道:“前幾日去黃家拜壽,看見他們家花廳的窗鑲的一色都是玻璃,媳婦想著不如把婆婆的窗也換成玻璃,這樣看著透亮。”這玻璃萬老太太見得多了,不由奇怪問道:“這玻璃不就是用來照人用的,頂天了做個屏風擺著,怎麼又鑲到窗戶上了?”

  楊氏正好進來,聽到萬老太太這話笑了:“婆婆,這是西洋那邊的法子,雖說玻璃在這邊也算稀奇事務,可是在西洋那邊算不得什麼稀奇東西,別說鏡子屏風這些都是用玻璃,舉凡窗戶屋頂都用玻璃鑲,有些還用彩色玻璃鑲,說又透亮又好看,現在也有人學起來了,只是不是貴人家裡,哪裡能有外洋來的透亮玻璃,只尋了琉璃廠自己燒制的,但總比糊紙和用明瓦來的透亮。”

  萬老太太側耳聽了,對初雪道:“果然你二嬸嬸讀得書多,見識也要廣些,你既有這樣孝心,也不怕花錢,我這做婆婆的就應了吧,讓我這老太婆也能享享貴人才有的福氣。”初雪應是,吩咐下人們自去做了。

  萬老太太又把初雪有孕,想托楊氏管家的事說了,楊氏也沒推辭,這倒讓萬老太太奇怪:“二太太若依了你的性子,平日這些事是不勾搭的,今兒倒應的慡快。”楊氏給萬老太太打著扇子:“那也是因了大嫂是個寬厚大方的人,媳婦就算做錯了一絲半點,大嫂也不會往心裡去,這才痛快應下。”

  初雪接了一句:“似二嬸嬸這樣妥帖,哪會做錯?”兩妯娌你一句我一句,說的融洽極了,萬老太太這下更加歡喜:“說的好,你們妯娌間這樣親熱才是最好的,這樣親熱才是一家人,以後萬家枝繁葉茂的,我就算到時閉了眼也是歡喜的。”

  初雪哎了一聲:“婆婆說什麼話呢,您要活得長長遠遠的,等您做百歲壽誕的時候,那時瞧著滿堂子孫,那才叫歡喜呢。”萬老太太輕輕拍初雪手一下:“就你嘴巧,好,我活足一百歲,到那時你們倆都抱上曾孫子了,還要照舊侍奉我,到那時可不許說我這個做婆婆的是老不死。”

  這讓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初雪楊氏自然是說不敢,又各自說了會兒,楊氏陪著萬老太太回去,初雪送到院門口,萬老太太又叮囑了幾句讓初雪一定好好養著,就喜喜歡歡走了。

  青兒的嘴微微一翹:“太太,說起來,奴婢在這家裡也十來年了,還是今年才瞧見老太太這麼歡喜呢,這都是太太你的功勞,是真心實意地侍奉老太太,不像原先,”初雪瞅她一眼:“你也知道你在這家裡十來年了,還這麼多嘴,做媳婦的真心實意地侍奉婆婆是常事,別拿這個說事,我問問你,給三嬸嬸家預備的賀禮預備好了嗎?”

  青兒哦了一聲就道:“都預備好了,雄精雕的如意、寶石鑲的五福圖,都是箱子裡最好的東西,要是三太太再不歡喜,那就,”初雪又瞅她一眼:“收拾好了就送過去,正好我也有喜了,就說我有喜,還在害喜呢,就不過去坐席了。”

  青兒啊了一聲就道:“是,太太,奴婢明白了。”初雪抬眼瞧一眼天,天空蔚藍、有絲絲白雲,日子過的這麼好,何必去瞧有些人的冷嘲熱諷呢?

  七月初八,都說這日宜遷居,李氏也在這日正式搬出萬家大宅,大擺酒席請客吃酒,萬老太太也去坐席,聽到初雪說的害喜不好去坐席,萬老太太只叮囑丫鬟們服侍好她,就和楊氏一起出門。

  楊氏知道萬老太太心裡是有不痛快的,做老人家的,都喜歡一大家子歡歡喜喜住在一起,這樣才熱鬧呢,只是個人想法不一,也不好說明,只笑著道:“雖說三嬸嬸搬出去了,可是四侄女留在婆婆身邊,有她在身邊,婆婆你也心情愉悅些。”

  提起文珍,萬老太太笑了:“這丫頭雖才六歲,卻是個鬼精靈的,有她在也能解解寂寞。”看見楊氏面上有些悵然,萬老太太忙道:“我不是說文琦不好,只是她年紀漸漸大了,越發沉穩了,前幾日還聽說給她議親呢,你們定了誰家,也說給我聽聽。”

  楊氏現在有些後悔女兒教的太沉穩了,少了些少女的活潑俏皮,聽到婆婆關心女兒的婚事,忙道:“我這裡倒好說,只是二老爺您也知道的,疼文琦疼到骨子裡了,不是嫌這家的規矩太嚴,就是說聽說這家房裡的丫頭多了些,還沒過門呢就怕分了疼愛,他如此,媳婦竟不好說。”

  萬老太太笑了:“女兒家嬌貴,況且文琦是個沉穩有主意的孩子,就該多挑挑,銀錢那些倒罷了,只要人性子好,還怕以後發不起財?”楊氏連連應是,奶娘已經牽著文珍過來,文珍本就性子活潑,來到萬老太太房裡又被萬老太太各種疼惜,就更加愛說笑。行禮下去被萬老太太牽在手裡往外走,一路指著花啊鳥啊不停地說,童言童語奶聲奶氣,讓跟在身後的人都笑了,也讓萬老太太心裡少了幾分失落。

  李氏搬出去,兩邊常有來往送東送西,客客氣氣,倒顯得更加和睦。楊氏照管著家,初雪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算著時日,萬三老爺又該回來了,他倒似鴻雁一般,秋日回來、冬日出去。

  萬三老爺回來時候正是秋風漸涼的時候,萬三老爺是先回的這邊宅子,和萬老太太說了好些的話,總有小半個時辰才從房裡出來,出來時候雙眼還紅紅的,又把文珍叫了過來,吃的穿的玩的,足足給了一箱子東西。

  三兄弟久不見面,自然也擺了桌酒,也不知他們兄弟三人又說了些什麼,入夜才散,李氏那邊遣人請了三四次,萬三老爺才起身往新宅子去。

  萬克己回到房裡時候也是醉歪歪的,初雪吩咐丫鬟們給他寬衣脫靴,又端來醒酒湯,瞧著他喝下兩盞,這才嗔怪地道:“你平日喝酒最穩重不過了,怎麼今日就喝成這樣,酒味熏天,也不怕熏壞我肚子裡的孩子?”

  萬克己已經換好衣衫,又擦了幾把臉,醒酒湯似乎也有些效,舉起一個指頭對初雪道:“我也這樣說,我對老三說,你大嫂肚子裡又有了,我這一喝醉回去,定會被你大嫂嘮叨,可是你知道老三怎麼說嗎?”

  初雪見丫鬟們服侍的差不多了,吩咐她們下去,坐到丈夫身邊:“三叔叔怎麼說?”萬克己往後面一靠:“結果老三說,這樣就更該喝了,一來是賀你有喜,二來他借酒壯了膽,也敢回家去見弟妹。”初雪白丈夫一眼,把他的腿往床上搬,萬克己握住她的手,自己把腿縮到床上:“哎,三弟這樣,我們也瞧著不歡喜,都是弟兄們,哪有我們過的歡歡喜喜的,他過的疙疙瘩瘩的?”

  這事初雪不好再多說,只是輕聲道:“各人的日子各人過,或者再過幾年就好了,畢竟他們是結髮夫妻,情分不同。”萬克己坐起身,拿住初雪的一縷頭髮笑著道:“怎麼,只有結髮夫妻才有情分,我們就沒有了。”

  初雪把自己的頭髮從他手裡抽出來,輕輕一推把丈夫推了下去,靠在他身上道:“就只會挑我話里的刺,我們當然也是情深意重了,你說是不是?”萬克己已經閉上眼,把妻子摟一下,這是當然的。

  萬家三兄弟聚齊,又快過年,有件事也該辦了,萬老太太早說過要尋塊風水寶地把萬老太爺葬下去,到時這塊地就成了萬家的祖墳。這是大事,萬三老爺也尋了不少的風水先生,可是風水先生這樣事,總是父做子笑,子做父笑,從無一塊地兩個風水先生說的一樣的。

  請得越多,說的越是分叉,今兒說這塊地定會發家,明兒來另一個風水先生就說這塊地雖會發家,可是只發這房不發那一房。等到這個風水先生尋到一塊說這塊地對三房都好,後兒又來一個風水先生說雖然這塊地對三房都好,可是也不過十來年的運頭,誰不望著長長久久行運?

  李氏別的事不在乎,這件事是極在乎的,怎能聽的有一絲一毫不好?總是屢屢反對。於是七八個月下來,尋了不下十來塊地,都沒尋下合心的,萬老太太又想讓萬老太爺早日入土為安,在那催著尋地。

  初雪雖懷著孕不問這些事情,可也聽了萬克己不少的抱怨,偏偏這種事情,自然是要人人歡喜的,李氏反對這地肯定是尋不了的,不然到時三房出了任何事情,都要落在這墳地之上。初雪也只有勸著萬克己,說這種事總是大事,況且只尋了這幾個月也平常,常聽到有些人口多的人家,尋一塊地皮尋了幾十年都沒尋到。

  這日初雪正在給腹中孩子做件斗篷,就見萬克己歡歡喜喜進來:“好了,這地總算尋下來了,明兒就去立契,趕在過年前把這事辦好。”初雪扶著肚子站起來:“尋了哪裡?三太太沒說什麼?”萬克己連喝幾杯熱茶:“有什麼?這風水先生是李家薦來的,專尋發三房的地,她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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