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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掃了眼前面的謝橋,還是氣的不行。這同樣的千金小姐,自己還是頭大的,原先倒還過的去,姐妹們的吃穿用度,都按著份例來,也沒有個高低上下。哪裡想到,這謝橋一來就生生高出他們幾大截子去了。

  就是學裡的先生,都高看她幾眼,平常和顏悅色不說,凡謝橋寫的畫的的什麼,都一嘴的說好,輪到自己這裡就皺眉。

  謝雅越想越氣,可是也真不敢再在這裡發作了,氣鼓鼓的帶著丫頭婆子向前走,瞅著前面謝雅拉著謝賢有說有笑的摸樣。更是連謝賢也一併恨上了,心裡琢磨著,怎麼給謝橋找點不自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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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施薄懲謝橋初立威

  謝府教書的先生,本也是謝家族裡出來的,算起來和老太爺是一輩的,名兒叫謝道瑄。學問不錯,早年也是做過兩年官的,因不通實務,與同僚不睦,被人尋了錯處罷了官。畢竟是謝家族裡的人,倒也留了一兩分情面,並未趕盡殺絕。

  回到家裡,閒呆了些年,後來被老太爺請了來,叫孫子孫女們讀書。後來謝寶樹進了太學,二房的謝寶松、謝寶杉、也就不跟著學了。一個是本就不是個愛讀書的,另一個嫌在謝道瑄跟前畢竟拘束些,索性回了老太爺,說在自己房裡讀書。

  老太爺也知道二房的兩個孫子不是讀書的材料,也就應了。責令二老爺親自督促兩個孫子讀書,這一下謝道瑄反倒沒什麼壓力了,只三個女學生,老太爺的意思,也不過是希望女孩家能多明白些道理罷了,並不像教幾位小爺一樣事事盡心。

  且三個女孩子都是庶出的身份,並不算十分金貴的主子。因此每日裡不過略講上半個時辰,餘下的時間就讓她們自己讀書,並寫一篇大字交差便了。加上還要給姑娘們留出來學習作畫撫琴的時間,倒也十分輕鬆。

  依著他看,這三位小姐讀書也就是那麼回事,回去做女紅針織才是正經,左右將來嫁了人也用不著這些,認識幾個字也就足足夠用了。不想過年才開了春,三姑娘就來了學裡讀書。這謝家的三姑娘,他是聽說過些影兒的。說是從小聰明,可惜先天有些不足,大病小災的不斷。人都說是個養不大的,誰知卻漸漸康健起來,喪母后,老太太接回京放在身邊撫養,愛惜日重。且是正經的嫡出小姐,雖是三姑娘,卻比府里其餘幾位都要體面貴重。

  且其母族是何家,世代的書宦之族,其母在閨中就廣有才名。後來見著這位三姑娘,謝道瑄度其氣韻,的確與眾不同,文雅嫻靜如嬌花照水,眉宇間的沉穩聰慧也相得益彰。和其他三位謝家的小姐站在一起,高下立現。

  寫的一手飄逸的簪花小楷,流暢漂亮頗賦閨閣的秀美。知道的也多,看似漫不經心,他講到那篇的時候,讓她解說,都能夠用淺顯的言辭解釋出來,幾次過來,謝道瑄就清楚,這個三姑娘是真箇有才的,細細一想也是,何家嫡女教出來,哪裡是尋常家女孩可比的。

  因此自打三姑娘進了學裡,謝道瑄倒漸漸開始認真起來,把那經史子集挑了重要的挨次細細講來,倒是和當初教授幾位小爺時一個樣了。也不管其餘三個是不是跟的上,成天就對著謝橋講,並不像以前那樣糊弄了事。

  其實謝橋也是苦不堪言,本來呢,她也經過了現代近二十年的教育,可是說實在的,這個繁體字就算認識,寫起來也頗為費力,更別提毛筆字了。當初第一天來學裡的時候,她還琢磨著是不是像其他穿越女們一樣,發明個羽毛筆什麼的來用,可是想一想覺得還是算了。

  且祖母賜下的這套文房四寶,瞧著真是養眼的可以,不用倒說不過去,每次到了學裡,小丫頭挨個擺出來,別說謝雅幾個,就是上面板著臉不拘言笑的老先生,一雙眼睛都直直盯著,一陣陣的發亮光。

  謝橋當時戰戰兢兢的提起筆,卻發現仿佛大腦有自主意識似地,落筆即非常流暢自然,一筆漂亮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謝橋當時就愣了,有點不相信這是自己寫出來的,但是卻大大鬆了口氣,若是她真實的水準,估計會七扭八歪粗細不一也不一定,那可丟了大人了。

  想到此,謝橋不禁抿抿嘴淺淺笑了起來,前面謝道瑄正搖頭晃腦的念著: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持而盈之,不如其己……大道廢,有仁義……善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謝道瑄一篇上善若水誦完,見今天的三姑娘明顯有點不在狀態,以為她累了。遂揮揮手讓她們提前休息,自己走出去,到外面的閒屋子裡去小憩。丫頭婆子們忙端了茶進來伺候。謝橋坐在第一排的中間,左側是謝雅,右側是謝賢,最邊上是謝珠。

  巧蘭把手裡的茶遞到姑娘手上,又命暖月去收拾桌上的物件。下面是學琴的時間,琴師是謝府特特請來的,宮裡教坊退下來的樂師,姓萬的嬤嬤,年齡不算大,三十多歲,大概在宮裡耽擱了韶華,未嫁人就成了嬤嬤。

  平日裡在各個世家府邸內院中走動,教小姐們琴技,性子有些孤僻,平常也不喜言笑。謝橋倒覺得她是個有本事的,最起碼聽她撫琴,令人不知不覺就會被引到曲子的意境中去,情景交融,這大約是音樂集大成者,才能辦到的事情。

  因此,對這位萬先生,謝橋倒是比古板道學的謝道瑄,尊重喜愛的多,也樂意上她的課。大約這個身體也是學過一些的,雖不精通,但也勉強成調。謝橋前世沒有一點音樂細胞,就是唱歌都五音不全。故此,這下手就能彈出調調來,便高興的不行。

  興趣也比學別的更大,可是每每她彈完了,瞧萬先生一臉無法忍受皺著細眉的樣子,不免就有幾分沮喪。幾個謝家姐妹中,數謝珠彈得最是好,萬先生也最喜歡教謝珠。謝橋倒也不以為意,反正自己也不想成為什麼琴師,學會了,能找著調,自娛自樂就好。

  謝橋正喝著茶美滋滋的想著,在桌子前收拾東西的暖月突然身子一歪,手裡的青玉葵瓣水丞,啪的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粉碎。

  謝橋嘴角一抽,心疼的不行。暖月卻蹭一下站直身子,回身瞪著後面站起來的謝雅:

  『大姑娘,你推我做什麼』

  謝雅手裡的帕子一甩,露出一個涼涼的笑容道:

  『誰讓你站在這裡礙事的,再說你什麼時候瞧見我推你了』

  暖月氣的臉都青了,手哆里哆嗦的撿起一塊瓷片,帶著哭音道:

  『這可是老太太親自賞下的,這下摔了可怎麼好』

  謝雅掃了謝橋一眼,咯咯咯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莫要胡亂攀扯別人,明明是你手滑沒拿住摔碎了,卻還要賴到主子頭上不成』

  暖月還要回嘴,謝橋輕輕咳嗽一聲,眼風掃過來,暖月遂住了嘴。低頭去撿地上的碎片,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一顆顆掉在地上。

  謝雅心裡別提多痛快了,謝賢和謝珠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瞧著。巧蘭掃了謝雅一眼,不急不慌的道:

  『老太太賜下的東西,可都是一一記在薄子上的,這突然少了一件,少不得要細細的回了才是,不然哪天老太太問起來,我們當下人的可鏜不起』

  她話音一落,跟著謝雅的丫頭婆子都是臉色一白。知道這裡這麼多人,剛剛明明就是自家姑娘推了三姑娘的丫頭一把,大傢伙都看的明明白白的。小丫頭不敢生生和主子辯駁,但是到了老太太跟前,卻是要回清楚的,這事兒到了最後,說不得還是要歸在大姑娘頭上。

  老太太縱是不會罰大姑娘,可是跟著姑娘的她們,卻落不了好,罰了月例錢都是好的,弄不好就直接攆了出去。越想越害怕,尤其謝雅的奶娘,一聽腳都軟了,急忙上前來,撲通就跪在謝橋面前:

  『三姑娘這可是我的不是了,伺候主子們不經心,萬望姑娘能在老太太面前遮掩一二』

  巧蘭目光一閃倒是笑道:

  『媽媽這可是難為我們家姑娘呢。姑娘屋裡的大小事,老太太早晚都要問一遭的,姑娘幫著遮掩了,我們這些房裡伺候的丫頭婆子,可不就落下了大不是。您老倒是摘楞出來了,我們的委屈可找誰說去』

  奶媽臉色一僵,知道巧蘭早就看不慣大姑娘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三姑娘了。逮著了這個機會,要狠狠的給大姑娘一個教訓。心裡不禁暗暗埋怨自家姑娘,明明就惹不起,還非要往上撞,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這眼瞅一年年的大了,指著大老爺和大太太給姑娘做主尋個好人家,那是做夢都沒譜的事,要是再讓老太太厭棄了,將來的事情可怎麼好。

  想到此,奶娘的老淚都滾下來了,抬起頭直愣愣哀求的望著謝橋。謝橋哪裡經得起這個,伸手扶起她,低聲道:

  『媽媽不必如此,回頭老太太若問,我就說是我不小心摔了』

  奶媽臉上一喜,重新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頭。那邊謝雅早就氣得直跺腳了,上來拉起奶媽道:

  『你求她幹什麼,本來就不予我們相干,就是到了老太太哪裡,我也是這樣說......』

  奶媽回頭深深盯了謝雅一眼,謝雅這才幽的住了口。從小親娘就嫌她是個女孩,不怎麼理會她。大太太更不用說了,眼裡心裡也就只有自己的寶貝兒子。都是奶娘親自照顧她長大的,若說親疏遠近,謝雅也明白,奶娘是第一位的。怎麼說,奶娘也是會替她打算的。因此謝雅雖刁蠻,對奶娘卻發自內心的敬重,縱是別人的話當耳旁風,奶娘的話她必是會聽的。

  只是一雙眼珠子,仍是恨恨的瞪著謝橋。奶娘暗暗嘆了口氣,瞧了謝橋一眼,雖說比自家姑娘小兩歲,可是遇事穩重,這氣韻上,比自家姑娘,那真是生生就高出去一大截子。謝橋也不理會謝雅,掃了暖月一眼,臉色一肅:

  『暖月,就是主子有什麼不對,也不是你一個當丫頭的能隨意攀扯的。巧蘭,回去罰暖月一個月的月例,若是再犯,縱是從小跟著我的,我屋子裡也是不能留的』

  暖月嚇的臉都白了,忙福了福,謝了自家姑娘,提著東西出去了。那邊謝雅的奶娘心裡咯噔一下,心說,別瞧著這三姑娘是個和善的菩薩,瞧她發落自己的丫頭就知道,絕不像表面上這樣好相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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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動心思謝媽賣人情

  這裡書房裡伺候的幾個婆子丫頭,自以為瞞下了這事,不成想早有那趕著巴結的婆子,和老太太身邊的謝媽媽說了。謝媽媽轉身當個笑話就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就說:

  『你們私下裡也沒少念叨我偏著三丫頭,你們瞧瞧,這怎怨我疼她,論年歲,三丫頭比大丫頭二丫頭小了整整兩年呢,就已經知道讓著大的了。論理說,大丫頭的出身可比三丫頭差一大截子呢,哪有她一個庶出的,攀扯嫡出的道理。這嫡庶有別是自古來的道理,若是論長者為先,可不早亂了套,你們老太爺上面還有個庶出的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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