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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含玉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溫暖的夢。

  夢裡她有一個很溫馨的家,有愛她的人,也有她愛的人。

  有父母,有丈夫,有朋友,有孩子。

  她的家在一個平和安寧的地方,她每日都會做飯等丈夫回家,孩子總圍著她叫「娘親」,每天他們一家人都會坐在一起吃飯,夜裡她的丈夫總會摟著畏寒的她睡覺,將他的溫度渡給她,讓她每一夜都能暖暖和和地睡到天明。

  日子沒有什麼特別,卻很舒心。

  好夢中的溫含玉翻了個身,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腦袋下硌著她,讓她根本不能再好好睡。

  溫含玉氣惱地眼也未睜,抬手就要往枕頭底下掏,要將這個害她不能好好做好夢的東西給掏出來捏碎了解氣。

  然她抬起的手還未碰到枕頭,就先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什麼東西?

  溫含玉將眉心擰起,她睡覺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種東西擱在她脖子下的。

  她緩緩睜開眼。

  也就在她睜開眼的時候,她愣住了。

  只因入目的,是喬越近在咫尺的臉。

  他眼帘垂閉,長長的眼睫安安靜靜地一動不動,鼻息均勻,還在夢鄉,尚未醒來。

  他一隻胳膊環在溫含玉腰上,一隻胳膊則是枕在她的脖子下。

  她剛剛碰到的「奇怪的東西」,就是喬越的胳膊。

  溫含玉愣愣地看著依舊睡得安寧的喬越,顯然一時半會兒間想不起來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阿越怎麼會和她睡在一塊兒?

  周遭紅得喜慶又耀眼的曳地紅紗帳此時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溫含玉看一眼周圍的紅紗帳,目光重新回到喬越面上。

  她想起來了,她和阿越成婚了,成為夫妻了,所以他才會和她睡在一起。

  還有——

  溫含玉此刻的呼吸里全是喬越的味道,她也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她是沾酒便醉,可她卻不是酒醒之後就對醉酒時發生的事情沒有丁點印象的人。

  雖然記得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當時曾發生了何事。

  她記得她昨夜和阿越圓房了。

  但怎麼圓的……

  她想不起來了,就記得——

  疼。

  這麼一想,溫含玉動了動身子,果真有疼痛的感覺傳來。

  不是難以忍受的疼痛,但她卻是不由自主地「嘶」了一聲。

  這一道疼嘶聲發出後溫含玉自己愣了一愣。

  這是她發出的聲音?

  因為……疼?

  就因為這丁點兒疼?

  她竟然忍不了這種小小的疼?

  她這是怎麼了?

  「阮阮醒了?」正當溫含玉為自己發出的這一聲疼嘶聲陷入自我懷疑時,她聽到了喬越的聲音。

  她當即抬眸看他。

  他眉目溫柔,正疼惜地看著她,與她夢裡那每夜都會摟著她睡覺的丈夫的神情如出一轍。

  「阮阮怎的這般看我?」喬越被溫含玉這一瞬不瞬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緊張,以致渾身都緊繃了起來,「阮阮可是生我的氣了?」

  畢竟昨夜他太過狂野,好幾次令她險險承受不住。

  衝動之時他頭腦發熱,根本顧不了太多,昨夜溫含玉睡著後他為她清理身子時才知道自己有多狂放。

  他既後悔又心疼,可除了日後加倍地待她好,其他的也於事無補。

  當然,他也擔心他的阮阮酒醒之後發怒。

  雖然他們已拜了天地結為夫妻,也正是新婚夜,圓房無可厚非,但阮阮當時卻是吃醉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現下想起來了,會如何?

  再看到溫含玉脖頸上他昨夜留下的紫紅印子,喬越就更覺緊張。

  看喬越這般緊張不安的模樣,溫含玉沒有生氣,也沒有皺眉,更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只是平平靜靜地問他道:「阿越你昨夜對我做什麼了?」

  「阮阮,我……」溫含玉這冷靜得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讓喬越不僅緊張,更是慌亂。

  「嗯?」溫含玉不給他遲疑的機會。

  然這會兒喬越連一個「我」字都說不出了。

  他已經手足無措。

  誰知就在這時,溫含玉朝他湊近,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更是對他笑了起來。

  喬越懵了。

  只聽溫含玉忽問他道:「阿越你不高興?」

  「怎會!」喬越猛然回神,急忙回道,爾後將溫含玉摟進自己懷裡,也親了她一口,在她額上。

  只有他知道,溫含玉表達高興的方式就是親一口。

  他高興,自然就要讓她知道。

  而他豈止是高興而已,他高興得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娶到了他最心愛的姑娘!

  溫含玉的臉靠在他的頸窩裡,看著他微微一動的喉結,張嘴就咬了一口,笑得眉眼彎彎。

  她也很高興。

  雖然有些疼。

  或許,是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受過一丁點傷的緣故,如今這小小的疼,她也能疼嘶出聲。

  還是阿越和太爺爺太疼她了的緣故,所以才讓她受不得這小小的疼痛了?

  她隱約記得昨夜阿越可是把她當成個稍微碰碰就會碎了的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摟著哄著。

  這麼一想,溫含玉不由得抬起手,也抱住了喬越,「阿越,我是不是你的寶貝?」

  喬越被她問得一愣,隨即又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寵溺道:「當然。」

  溫含玉這忽然撒嬌似的小女兒姿態,讓喬越有一種她還沒有酒醒的感覺。

  也讓他生出了如同昨夜那般的念頭來。

  不過就算他再如何想,現下也絕不可再對阮阮胡來。

  如是想,喬越面紅耳赤磕磕巴巴對她道:「阮阮,……很疼,是我不好,我、我待會兒去、去給你拿些藥。」

  嗯?溫含玉眨眨眼,想了一會兒才知道喬越說的是什麼。

  她輕揪著他的頭髮,反問他道:「我自己就是大夫,阿越你要給我拿什麼藥?」

  喬越面紅耳赤更甚:「……」

  溫含玉這時還窩在他頸窩裡,她正要抬頭,目光卻先瞥到他肩上以及鎖骨處的好幾塊紫紅印子,正用手指戳上去要問什麼,忽聽得外邊傳來一道尖銳的叫喊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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