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相見(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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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溫溫溫——」十六目瞪口呆地看著近到面前的溫含玉,震驚得半晌都說不成話來。

  「幹什麼?」溫含玉嫌棄地睨著十六,「才來訓練一個月,舌頭都捋不直了?溫溫溫什麼?我是叫這個名字?」

  「溫大夫!」十六終於在溫含玉嫌棄的眼神中把話說整了。

  他覺得,溫大夫對其他人都挺好的,就對他就好像一把彈弓似的,幾乎每次都會打他的嘴,還帶著嫌棄。

  「嗯。」溫含玉淡淡應了一聲。

  十六這會兒卻激動不已開心不已,迫不及待地問道:「溫大夫怎麼會來運送糧草?」

  這一車隊是糧隊,為了讓漠谷訓兵足夠隱秘,糧隊一路由綠川城來大多時候是夜裡趕路白日歇息,所以才會在這夤夜之時到得漠谷來。

  溫含玉正是隨行的其中一人。

  「怎麼?我不行?」溫含玉將十六上下打量一遍,慢慢悠悠道,「你有我強嗎?」

  「……」十六一時半會兒沒法接話。

  不過下一瞬,十六又笑了起來,「我來給車隊帶路進去吧!」

  說著他轉頭與他一道值守的士兵們道:「我去去就回啊。」

  十六領著糧隊離開後,餘下的幾名士兵中有人好奇道:「剛剛十六叫他溫大夫的那個人,是男人吧?」

  「咋個能不是男人?不是男人到咱這漠谷來幹啥?不是男人當啥大夫當啥兵?」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

  「男人要長得漂亮有啥用?娘們兒唧唧的。」

  「你這話有點不對啊,我覺得咱阿執將軍就長得很漂亮啊!」

  「你懂個屁!咱阿執將軍那叫英俊!啥啥漂亮,那是形容女人的!」

  「哦哦!我這不是、不是沒念過書嘛。」

  「我也沒有念過,這是阿執將軍教我的。」

  「阿執將軍還教你說他英俊了!?」

  「你個豬,咱阿執將軍能是這種人!?阿執將軍是教我識字認字了,還答應了咱要教咱學會寫自己名字的。」

  「阿執將軍啥時候教你的!?我咋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快點說!」

  「就在上回休息的這天啊,你們都在帳篷里呼呼大睡,我和別的人一塊兒去找的阿執將軍,同他認字的,可不是只有我自己啊,好十幾個人哩!」

  「那你咋不叫上我們!?」

  「就是!你咋不叫我們!?」

  「是我不叫你們!?是你們各個四仰八叉睡得像頭豬一樣,叫都叫不醒,怪我!?」

  「呵呵,這……」

  「上回阿執將軍說了,今兒個就教我們寫自個兒的名的,可我今天當值,是學不到了。」

  「這有啥,阿執將軍那麼好的人,下回咱一起去啊,請他都教咱寫咱的名兒!」

  「好主意!」

  *

  十六很高興,臉上一直掛著樂呵呵的笑,看起來有些傻氣。

  溫含玉一副男子裝扮,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閒話。

  她看十六已經傻氣地笑了一路,不由問道:「十六你傻笑個什麼勁兒?」

  「因為我高興啊。」十六笑得露出了他那些顆並不大整齊的牙。

  「你高興什麼?」溫含玉又問。

  「因為見到了溫大夫啊!」十六道。

  「我不是來看你的。」

  溫含玉說得直白,十六卻沒有絲毫尷尬,依舊笑得開心,道:「我知道我知道,但在這種時候見到溫大夫就像見到親人一樣,所以就覺得很高興啊。」

  親人?

  溫含玉微怔。

  她還能給人這般的感覺嗎?

  難得的,溫含玉沒有嫌棄地反對。

  已至紮營之地,大多數人已經歇下,不少營帳里仍透著光,甚至還從中傳出哈哈的笑聲。

  「你主子的營帳是哪個?」溫含玉的目的很明確。

  十六道:「我領溫大夫去。」

  「不用了。」溫含玉抬手攔住了十六,「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先領糧隊去卸車,我自會讓他過來檢查糧草情況。」

  「成!」十六笑著點點頭,伸手指了無數營帳中的其中一頂,「溫大夫過去看到哪個營帳門帘上掛著一束紅纓,哪個就是主子的營帳了。」

  主子的營帳和他們的沒什麼大差別,除了小些之外,就只有門帘上掛著的紅纓不一樣而已。

  溫含玉點點頭,從她方才坐著的馬車上扯出一隻包袱,提在手上,往大片營帳的方向去了。

  十六看著她手上拎的包袱,嘿嘿直笑,愈發高興。

  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喬越。

  主子若是見到溫大夫,一定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真是太好了!

  *

  門帘上掛著一束紅纓的帳子並不難找。

  溫含玉站在帳子外,並不著急進去,卻是聽到帳子裡先傳來喬越的聲音,「有事便進來吧。」

  極富磁性的聲音,帶著只有經過無數歷練才練就而成的沉穩感,沒有以往面對溫含玉時的那股溫柔,唯聞肅正之氣。

  溫含玉這才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這是一頂布置得極為簡單的營帳,絲毫不像堂堂將軍當有的營帳。

  帳中只有一張床一張案一把椅以及幾隻坐墩,除了放在案上堆在案邊的捲軸書冊之外,就還有一隻棉巾搭在邊沿的銅盆,就放在床頭旁的一隻坐墩上。

  只有三分之一丈寬的床鋪得很整齊,枕邊上放著的是疊得整齊的衣裳。

  這帳子中唯一「奢侈」的,大概就是桌案點著的兩盞油燈而已。

  喬越就在這桌案後。

  他在認真地看著什麼,頭也未抬。

  溫含玉也不吭聲,就走到他面前,站在桌案前低頭看他在看什麼看得如此認真。

  他看的是一本冊子,冊子上密密麻麻地寫著的是此次入伍新兵的個人情況,不知他發現了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只見他拿起擱在筆架上的筆蘸蘸硯台里的墨,在冊子上做了一個小標記。

  對於默不吭聲的溫含玉,他似乎已經忘記。

  忘記這帳子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人。

  只見他在冊子上又做了一個小標記。

  溫含玉看不明白,便問道:「做這個標記是什麼意思?」

  喬越這才想起帳子裡還有一個人來,正要把筆擱下再詢問這深夜還來找他的「士兵」所為何事時,他的手陡然定住。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

  喬越猛然抬頭。

  ------題外話------

  我覺得你們都在等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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