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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賈大喜:「郡守下定決心了?」

  常頞頷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若我能帶著蜀郡反正,獻上公孫俊,投效北伐軍,隨武忠侯另立中央,擁立新君……」

  這是開始談條件了,常頞是個追求功名的,否則也不會積極開五尺道,通西南夷,其最終目的,無非是借著邊功,以入朝為將相,獲得更大的權勢。

  投其所好,陸賈立刻按照黑夫開出的價碼道:

  「徹侯之爵,萬戶封邑,任君擇取!」

  「還有,新朝廷的丞相之職,也是常君的囊中之物!」

  這是常頞夢寐以求的東西,只是,他從未想過以這種方式得到。

  「我勤勉為吏,辛勞一生,卻連侯位都沒撈到。」

  「今易幟背君,卻得富貴,真是可笑,可悲!」

  心裡有些愧對秦始皇帝,常頞不由自嘲一笑:「是左相?」

  「不。」

  陸賈再拜道:「武忠侯說了,長者為尊,待新朝廷建立後,百官之首,右丞相之選,非常君莫屬!」

  ……

  第0814章 蜀道難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從蜀郡去往漢中,素來是艱難的旅程,尤其是出了梓潼縣(四川梓潼),行走在大劍山和小劍山之間,兩山緊密相連,東臨嘉陵江,西接五指山,綿亘一百多里。

  北面全是千仞峭壁,如刀削斧嬖;南面則山峰林立,幾乎沒有道路,只能在山上鑿孔,修棧道越山嶺而過。

  這條路被稱之為「石牛道」,相傳戰國秦惠文王欲伐蜀,因山道險阻,故作五石牛,言能屎金,以欺蜀王,蜀王命五丁開道引之,秦軍隨而滅蜀,是為「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如此險峻的路,一走便是百多里,等過了兩劍山後,前方又有一道險關橫亘於懸崖峭壁之間,關名「葭萌」(廣元市昭化區)。

  百餘年前,開明氏蜀王封其弟於此,號曰苴侯,又命之邑曰葭萌。但苴侯是個吃裡扒外的,他身為蜀人,卻與巴王為好,巴與蜀為仇,故蜀王怒,伐苴。苴侯奔巴,並求救於秦,秦遣張儀伐蜀。

  秦國早就磨刀赫赫,這下可引狼入室了,等巴蜀苴全滅後,葭萌一開始被劃歸蜀郡,但之後十多年間,蜀地連續發生了兩次叛亂,秦國對這地方再不放心,在取消封侯之餘,也把葭萌劃歸漢中。

  葭萌扼守險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要漢中兵把住了這入蜀的交通要道,蜀郡就算再有反覆,咸陽也能輕易派兵平定。

  秦始皇三十七年九月,江漢、關東巴中皆大亂時,葭萌卻一如往常般平靜,雖然守軍不過五百,但少了上萬人,休想攻破此地。

  九月中的這天,一支隊伍從劍山棧道緩緩朝葭萌走來,人數上千,他們打著秦軍旗號,在關門前止住,大聲叫門:

  「是陛下的使者,從成都返回咸陽,這是符節!」

  守軍謹慎,符節垂在籃子裡被吊了上去,奉命守備此地的五百主查看符節無誤,又看了一眼手持旌節的使者,的確是半個月前南下的那位。

  他只未注意到,咸陽使者臉上汗津津地,被人用匕首頂著後背,兩股站站,而護送使者的蜀郡兵們,都有些緊張,不住咽唾。

  五百主準備開門,卻又多嘴問了句。

  「尊使,南下不過百人,為何返回時,人數如此之多?」

  身後的利刃又抵住了肌膚,使者只好大聲斥責道:「此乃朝廷機密,汝等小吏豈能亂問?」

  五百主吐了吐舌頭,又見蜀郡的兵符爰書也無誤,朝屬下點了點頭。

  葭萌關門緩緩開了,蜀郡兵魚貫而入,等他進完後,關隘又緩緩關上……

  是夜,住在附近的黔首發現,葭萌關爆發了劇烈的戰鬥,伴隨著火光和陣陣慘呼。

  等到天明之時,北面葭萌縣聞訊派人來查看時,才發現葭萌關城頭站滿了蜀兵,還多了面旗幟。

  「北伐……靖難?」

  葭萌縣尉大驚失色,立刻回馬。

  「快,快去告知縣令,告知郡守,蜀郡,叛了!」

  ……

  巴郡的治所江州縣,是一個狹長的半島,被長江和嘉陵江相夾,後世它被稱之為「渝中區」,而江州縣城,不過是山城解放碑附近的一小片。

  馮劫站在城頭眺望,可見到後世朝天門碼頭前,已被帆影遮蔽——那是叛軍的船隊,由趙佗、吳臣率領,已在巴人縴夫拉拽下逆流而上,兵臨江州縣!

  但馮劫並不擔心,江州縣是一座山城,高踞山頭,且有兩江為屏障,易守難攻,更何況,敵軍人數與己方相差無幾,而水流,也對官軍有利。

  「放火船!」

  令已傳下,載滿草木後,被點燃的船隻從碼頭放了下去,它們順流而下,直撲敵船。敵船只能慌張地向左右避讓,或者用木拒拼命攔住,但還是有不少戰船與火舟相觸,船上叛軍倉皇跳水。

  「哈哈哈。」

  馮劫很喜歡欣賞這一幕,這不知是叛軍的第幾次進攻了,每次都無功而返。

  巴郡的地勢決定了,總是防守的一方占優勢,馮劫的心性,在多年前因孤軍深入被匈奴單于圍困白羊山時,就已經磨光了,他決定以逸待勞,耗盡叛軍銳氣,在江州縣大敗他們,再緩圖東進。

  他有拖下去的底氣,叛軍快沒糧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倉促地來猛攻江州,而馮劫,卻一直在接收蜀郡源源不斷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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