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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信道:「這也意味著,吾等恐怕要被中原的逆軍圍追堵截了!」

  「有韓裨將指揮,無懼也,來多少,便滅多少!」

  利倉心裡卻是歡喜,因為他們鬧出的動靜越大,王賁老兒就越可能撤兵回援,也算對得起大帥了。

  韓信偏頭看向遭到圍攻數日後,一片殘破的昆陽:「且不說這些,先進城罷!」

  昆陽被潁川軍圍攻了數日,但城內韓人抵抗劇烈,城池未破,但死傷也很慘重。

  方才北伐軍與潁川軍大戰時,城內的人本還有些躊躇,但一看到北伐軍竟打著「韓」字大旗,又與秦軍殊死作戰,遂產生了一些美麗的誤會,還當他們是來復韓的同志呢!

  於是,便真有人帶兵殺出城來,前後夾擊,這才有了潁川軍的潰敗。

  眼看大戰已畢,那些出城相助的韓人也過來拜見了,領頭的是個長八尺五寸的白面漢子,年歲三旬上下,一身戎裝,英武之餘,又有幾分貴族氣質,方才他作戰勇猛,殺了不少潁川軍卒,身上還沾著血。

  此人被親衛攔下,卸了劍後才得靠近,他方才向吳廣等人打聽他們從何而來,但眾人三緘其口,只知他們滿口陳楚口音。

  此刻,這位韓人領袖又打量著韓信、利倉等人,眼睛最後定格在他們身後的「韓」字大旗上,遂不再疑慮,有些動容地朝韓信拱手道:

  「韓信,見過將軍!」

  韓信有些愣神,還當是自己聽錯了,一旁的吳廣等人則以為他直呼韓將軍之名,真是大不敬,遂大聲叱喝。

  韓信止住了他們,復問此人道:

  「你……叫什麼?」

  白面漢子也摸不著頭腦,只能再作揖道:

  「我叫韓信,韓襄王孽孫也,苦等多日,總算將楚地義師盼來了,大韓光復有望矣!」

  ……

  第0810章 結盟

  韓信,嚴格意義上,應該稱他為「公孫信」才對。

  淮陰人韓信,雖被漂母稱之為「王孫」,不過以為他是沒落貴族,可實際上,韓信對自己身世也稀里糊塗:父親早亡,根本沒印象,只知道自家也許是闊過的,但那有什麼用,少年時母死難葬,只能埋在荒野高崗之上,之後十年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是真正的布衣黔首。

  而這位公孫信,卻是韓襄王孽孫,有宗譜世本為證,是正兒八經的貴胄,含著金子出生,只可惜韓國二十年前就亡了,宗廟之犧,為畎畝之勤,公孫信也成了庶人。

  但公孫信一直對韓國之亡憤懣不平,十六年前,剛成年的他曾參與過鄭地的暴亂,想要奪回韓王安,復辟韓國,還去遊說張良,希望張氏參與進來。

  可張良看出當時秦國勢強,舉事必敗無疑,拒絕了公孫信,果不其然,新鄭舉事失敗,韓地抵抗力量被秦軍剿殺殆盡,韓王安也被殺,公孫信成了通緝犯,只得輾轉流亡。

  時隔多年,當聽聞秦始皇崩,南方和東方大亂,他又潛回韓地,藏身在昆陽城一家豪傑大戶家裡。

  當聽說「楚軍已破淮陽,將進軍潁川,復韓國」的消息後,便開始做起義準備。

  豈料,他們中出了叛徒,事情敗露,只好倉促提前舉義,若非城外正巧來了「義軍」,公孫信恐怕要死於非命了。

  但直到面見了那位同樣叫「韓信」的將軍後,公孫信才搞清楚,來的原來是北伐軍,不是楚軍啊……

  見公孫信口口聲聲「復辟大韓」,韓信變了臉,讓人當場拿下,囚於昆陽城裡的牢獄裡,城內一起舉事的韓人,也都被收了武器,由北伐軍當成俘虜看著。

  「那所謂的北伐軍不是還在江漢麼?怎忽然跑到千里外的潁川來了。」

  這一兩個月來,天下形勢變化太快了,公孫信吃了消息滯後的虧,正暗自悔恨之際,牢門卻開了。

  卻是利倉笑走了進來,他拎著酒壺,身後士卒端著菜餚,滿臉笑容。

  「真是得罪公孫了!」

  公孫信有貴族的傲氣,冷笑道:「這位都尉,莫不是給我送來斷頭飯?」

  利倉做出訝然狀:「何以見得?」

  公孫信道:「我是知道的,汝等號稱要靖難北伐,但仍自詡秦吏秦軍,而吾等韓人慾復辟韓國,在此相遇,那便是兔子遇上了獵狗,爪下豈有活命之理?」

  利倉搖頭:「公孫,誤會,誤會了。」

  他讓人給公孫信鬆開了桎梏,又將酒菜擺上案幾,給他滿上道:

  「那位與公孫同名同氏的韓信將軍,雖然擅長打仗,屢出奇兵,但為人迂直,不懂得變通。我與他不同,吾乃是武忠侯舊部子弟,追隨君侯數載,乃心腹之臣,有些事,是武忠侯暗暗囑咐我的,韓將軍他也不知情。」

  利倉將酒推向公孫信:「不瞞公孫,吾等來潁川,還真是為了幫韓國復辟!」

  公孫信大笑:「黑夫想幫韓國復辟?我記得,他可是滅韓老賊葉騰之婿,這真是狸奴給老鼠拜年,利都尉,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這麼好騙?」

  利倉無奈,雖然比公孫信小了近十歲,說話卻老氣橫秋:「公孫啊公孫,你的確像三歲孩童,為了復國,輾轉流亡十餘載,本該歷經世事,還真以為,這世上的事,都是非黑即白?」

  他飲了口酒,起身道:「君侯不稱王,而依然以秦吏自居,打著北伐靖難的旗號,這有他的苦衷。昔日的南征軍中,也有不少關中將吏,非如此,他們不會真心追隨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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