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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國頓了一頓繼而接道:「先穩住他為朝廷做事,事成之後……」
「等等!」
聽到這裡文安之不由得皺眉。
「你的意思是說讓本撫到時反悔不承認之前做出的承諾?」
李定國面色一紅道:「末將不是那個意思。」
文安之嘆了口氣。
不管李定國是不是那個意思總之他還是想要用一些原則之外的方法。
這在原大西軍之中或許沒有什麼問題。但放在朝廷這裡問題就大了。
「朝廷就是朝廷,朝廷說出的話是不能輕易更改的。」
文安之思忖了一番之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就比如陛下發了一道聖旨,發出之後覺得不妥要收回重發,你覺得合適嗎?」
「撫台大人,是末將愚蠢了。」
李定國連忙告罪道。
「朝廷需要有威信在。」
文安之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如果朝廷沒有威信,還怎麼讓天下百姓信任?而在四川本撫便代表了朝廷。所以本撫一言一行都十分謹慎,生怕讓人抓住把柄攻訐朝廷。」
文安之頓了一頓繼而道:「這次的事情本撫不承諾則罷,若是承諾了就必須信守諾言。不然朝廷的威信可就蕩然無存了。」
……
……
第五百一十一章 後院起火
安南,升龍城。
面對明廷方面給出的壓力,鄭主終於坐不住了。
他當然不想和明廷方面爆發大的衝突。
據邊關將領來報,囤積於此的明軍有十萬人之多。
安南雖然也能湊出十萬人,可戰鬥力不可同日而語。
真要是打起來,鄭主自己都沒有多少自信。
何況還有阮氏這個大敵虎視眈眈。鄭主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現在看來當初接納桂王讓其入境就是一個錯誤。
這個桂王就是一個掃把星,他一來緊跟著十萬虎賁便跟著來了。
起初鄭主還想用拖字訣。誰曾想明軍方面根本就不買帳。
他們開出最後通牒要求安南方面在十天內交人,否則他們將率部開入升龍城中親自去抓。
這下鄭主坐不住了。
他和一眾心腹商議對策,決議拿出個辦法來。
可往日裡那些能說會道的心腹謀士一個個變成了啞巴,不管鄭主怎麼問詢就是給不出個對策來。
這下鄭主真的怒了。
好你們不給本王出主意是吧,那本王自己來乾綱獨斷!
鄭主當即下令拘捕尚在升龍城中的桂王及其親隨。
這下他的謀士們不再裝啞巴了,一個個山呼大王英明。
由於桂王一行在進入安南時全部解除了武裝,故而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安南士兵包圍他們的住處束手就擒。
桂王面對如此變故勃然大怒。
他痛斥鄭主不守信義,安南人都是一群野人云雲。
其實從幾天前他就有預感要變天。
之前安南人對他很客氣,可幾天前他們突然態度冷淡了下來,不但吃穿用度一減再減,還限制了朱由榔的自由。
這是不祥的徵兆。
不過當時朱由榔還沒有料到安南人會對自己動手。誰知這些安南人真是狼子野心,竟然真的恬不知恥的兵戈相向。
朱由榔心中那個恨啊。
若是他當初沒有投靠安南的想法,若是他當初進入安南時沒有下令命將士們拋下武器。或許整個情況都會有所不同。
但現實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也必將因為這個選擇而付出代價。
……
……
鄭成功望著碧波蕩漾的大海心情十分悵然。
終於返航了。
從登萊出發時他信心滿滿,可真的將父親擊敗後心中還是有些失落的。
那種家族因他之手覆滅的感覺讓人十分內疚。
不過另一方面他又感到自豪。
登萊水師在他手上變得所向披靡,便是強大的鄭氏水師也不能敵。
而登萊水師是他和張肯堂巡撫一手訓練出來的。
看到自家孩子茁壯成長,為人父母者總會感到欣慰。
登萊水師就像是鄭成功的孩子,看到孩子有本事了鄭成功是由衷的欣慰。
現在鄭成功甚至敢去想聖天子提出的那個設想,從登萊出發渡過遼海直搗東虜老巢。
東虜興起於遼東,根基也在遼東。
只要能夠破了他們的根基明軍將占據絕對的優勢。
到時奪得山海關配合北伐明軍來一出關門打狗,那豈不是大快人心。
壯士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鄭成功就是想吟誦岳武穆的這首滿江紅。
這首詞最能反應此刻鄭成功的心情。
他能夠成為大明的岳武穆嗎?
他能否挽狂瀾於即倒?
在某時某刻鄭成功真的生出過這種想法。
可轉念一想他就釋然了。
他為何一定要去做岳武穆呢?
他不是岳武穆,今上更不是趙構,大明的結局也肯定不像南宋那樣悽慘。
君明臣賢萬眾一心,這種情況下大明是一定可以中興的。
……
……
多爾袞一邊烤著火盆一邊吃著熱湯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