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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傑第一時間將行刑情況向天子稟報。
如今澆鑄勒克德渾的銅像就在行宮外放著,朱慈烺在聽聞奏報之後饒有興致的前去視察。
這尊銅像顯然剛剛冷卻,勒克德渾呈跪姿雙手被反綁,整個身體有些扭曲。
「高卿,這件事你辦的很好,朕心甚慰。」
朱慈烺先是把高傑嘉獎安撫了一番,繼而話音一轉道:「這尊銅像朕還有用處。你派人運到德州,讓多鐸看看背叛朝廷的下場!」
「臣遵旨!」
高傑心下大喜道。
……
……
朱慈烺離開行宮後在一眾侍衛的扈從下來到了臨清州衙大牢。
如今大牢里關押著許多八旗將領,這些人當然難逃一死,只是朝廷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他們明正典刑。
得知天子駕臨,包括知州在內的一眾官員都誠惶誠恐的伴駕。
他們實在不能明白,九五之尊的天子怎麼會來到大牢這種陰鬱骯髒的地方來。
聖心難測,真是聖心難測啊!
既然天子要進大牢視察,知州當然得遵命執行。
他心道有衙役開道,又有這麼多的侍衛在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進入大牢後天子點名要提審一個叫陳順才的人。
這讓臨清知州感到十分奇怪。
這個陳順才可不是清軍的將領,只是一個普通的甲兵。
天子要親自提審他是何意啊?
雖然心中疑惑不已,他還是命衙役去提人了。
片刻的工夫後陳順才便被押到天子面前。
朱慈烺細細打量著陳順才,發現不過是一兩日的工夫此人已經變得憔悴不堪。
「朕已經命人抓到勒克德渾,將其處決了。」
朱慈烺的聲音里滿是威嚴。
陳順才卻仍是耷拉著腦袋,毫無抬頭的意思。
「你的供認很有用,朕決定饒你不死。」
陳順才猛然抬起頭,臉上露出狂喜。
「不過朕有一個條件。」
朱慈烺不疾不徐的說道:「朕要你返回東虜陣中替大明做內應。」
陳順才臉上的笑容霎時僵住了,嘴角微微抽搐喉結上下聳動。
「朕不擔心你會懷有異心,因為一旦朕把你供認勒克德渾的消息散出去,多鐸也不會饒了你。」
朱慈烺的這句話更是讓陳順才絕望。
那種被人拿捏的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他該何去何從?
陳順才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茫然。
若是答應大明皇帝,今後的生活將十分兇險,每時每刻都必須繃著一根弦。
但若是不答應……恐怕他都活不過今日吧?
陳順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立時出現了二丫的身影。
他的身子沒來由的顫慄了一番。
他不能死,他還有二丫,他不能死!
一瞬間陳順才便做出了決定。
「我答應做內應。」
……
……
北京,睿親王府。
當多爾袞得知阿濟格仍然沒有向湖廣進兵時直是氣的跳腳。
無奈之下他命人找來洪承疇商議對策。
洪承疇來到睿親王府後見多爾袞的心情不是很好自然是陪著十分小心。
他遵奉一項原則那就是絕不主動發聲。
多爾袞十分氣悶的抱怨道:「阿濟格真是不叫本王省心,本王的令旨明明叫他立即出兵攻打湖廣,可大半個月過去了他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阿濟格很勇猛也很能打,但卻是有勇無謀。
是以當初多爾袞命阿濟格鎮守關中時還是有些憂心的,便又派了吳三桂、尚可喜前去輔佐。
心想著有了這二人在旁邊提醒著,阿濟格多少會長進一些。
可現在看來他卻是錯了。
吳三桂、尚可喜二人沒有起到任何的輔佐作用,估計整日在阿濟格面前就是溜須拍馬了。
「王爺,奴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洪承疇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向多爾袞諫言一番。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只會添亂的阿濟格
多爾袞輕點了點頭道:「洪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個新君登基總會簡拔一批臣子以求絕對的效忠。
如今多爾袞雖然不是皇帝卻勝似皇帝。
作為攝政王的他自然也得簡拔一批效忠於他的臣子,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范文程忠於大清嗎?當然!
可他畢竟是皇太極提拔過的人,更是在皇太極一朝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多爾袞若是繼續重用他,難免顯得自己無能。
這種時候自然是提拔一個「新人」來的好一些。
但遍觀滿朝文武,完全沒有受過皇太極恩惠的人很少。
這也正常,畢竟皇太極陰毒是陰毒了一些,可還是知人善用的。
可能只有一人他沒有委以重任,那就是洪承疇。
當年洪承疇降清,皇太極也很是欣喜,但不知出於什麼考慮,皇太極並沒有重用洪承疇。
直到皇太極死洪承疇都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職務。
這在多爾袞看來是難以理解的。
所以他上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洪承疇,將之引以為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