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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老七長長呼出一口氣。

  真是他娘的太爽了。

  撒完尿後馮老七又把那玩意抖了抖,將尿淋盡後這才重新系好褲帶。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馮老七便往回走。

  嘿,剛一進戍堡就見陳猴子媚笑著湊向前來。

  「馮頭兒,早點都給您準備好了。熱水也燒好了,您快洗把臉。」

  馮老七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懶懶散散的走到全戍堡唯一的一張椅子前坐定,立刻便有兩個兵丁上前給他揉肩捶背。

  二人一胖一瘦。

  胖的叫劉鐵蛋,瘦的叫孫蛤蟆。

  他們在的這座戍堡叫鐵石墩。

  整個鐵石墩算上馮老七一共只有五個人,馮老七是這座戍堡的甲長。

  周二狗出去打水了,現在鐵石墩除了馮老七,只有劉鐵蛋、孫蛤蟆、陳猴子。

  「馮頭兒,不是咱抱怨,軍餉有兩三個月沒發了吧?這樣子下去咱可真的只能吃土喝風了。您看看能不能跟上邊說一說,叫把軍餉早些發下來啊。」

  孫蛤蟆一邊給馮老七捶背一邊試探著問道。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感覺。

  「放你娘的羅圈屁,你少他娘的攛掇老子出這個頭。蓮花墩、大成墩都沒言語,老子憑什麼先冒頭。到時候老子吃了掛落,你孫蛤蟆連個屁也不放,躲在一邊看笑話?」

  孫蛤蟆連忙擺手道:「哎呀,瞧馮頭兒你說的,我倒是想去反應情況,可級別不夠啊。這種事情還得馮頭兒你出面。」

  「少給老子戴高帽,你小子存了什麼心思咱能不知道?」

  馮老七狠狠瞪了孫蛤蟆一眼,復又扭過頭去閉上眼。

  「軍餉軍餉,便是拿了軍餉又能怎樣?這他娘的方圓十里除了咱幾個連個活人都見不到,拿銀子去哪兒花?不是老子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收收那些花花心思,存下些銀子來將來好討媳婦。你倒好,發了軍餉就拿去城裡逛窯子,也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馮老七罵完了砸吧砸吧嘴,咽了口吐沫哼唧道:「捶的再重一點,你沒吃飯嗎?」

  孫蛤蟆委屈道:「咱也想討媳婦,可誰看的上咱啊。好男不當兵,咱這輩子怕是要一個人過咯。與其把銀子帶到棺材裡去,倒不如花乾淨了痛快。」

  見孫蛤蟆還敢頂嘴,馮老七猛然睜開眼如疾風驟雨的罵道:「你他娘的是吃錯藥了吧,那些個娘們哪個是真心實意待你的?還不是看著你有三瓜倆棗,想要榨乾你?你若是沒錢再去那兒轉一圈看看,有哪個婊子抬眼瞧你?」

  「馮頭兒,若是以前也就罷了,咱好歹也算是個人。可自打清軍進了關,咱被編到綠營,真就是連豬狗都不如了。軍餉拿的最少,甲冑、兵刃用的最差,卻幹得是最苦的差事。別說婊子看不起咱,咱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孫蛤蟆雙手一攤,一副滾刀肉的模樣。

  馮老七被氣得著實不輕,單手點了點孫蛤蟆哼了一聲不再多說。

  墩堡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劉鐵蛋、陳猴子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勸上一勸。這種場面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次,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這鳥不拉屎的墩堡內,五人在一起相依為命,有些口角根本不算什麼,過上個幾日就好了。

  便在這時突然聽到墩堡外傳來一陣呼喊聲,幾人本能的扭頭去瞧,卻見周二狗一路狂奔而來。

  「他娘的,這小子是趕著去投胎嗎,跑這麼快。」

  馮老七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不順眼,一拍大腿騰地站了起來,差點把身後捶背的劉鐵蛋彈了出去。

  他邁開步子風風火火的走到垛口旁罵道:「鬼喊什麼,出喪嗎?」

  「馮頭兒,快開堡門,有要事要事啊!」

  馮老七心道你他娘的能有什麼要事。

  他沖陳猴子使了個眼色道:「還他娘的愣著幹什麼?開堡門啊。」

  陳猴子連忙應了一聲,小跑著前去開門了。

  不多時的工夫堡門被打開,周二狗快步走了進來。

  見了馮老七,他氣喘吁吁的說道:「馮頭兒……咱……咱要時來運轉了。」

  馮老七呸了一聲道:「少說這些虛頭巴腦的,今日你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老子便扒了你的皮。」

  周二狗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大口喘氣道:「是這樣的,我去打水的時候遇到了十幾個海寇。他們的船就停在料石灣那裡……」

  「海寇?他們來大沽口作甚?」

  馮老七眉毛一挑感到十分難以理解。

  這年頭北直隸沿海根本沒有什麼商船經過,海寇來這裡也打劫不到什麼東西啊。

  至於劫掠沿海漁民更是不可能了。

  清廷前不久剛剛頒布了禁海令,沿海漁民一概遷走,除了朝廷的水師,寸板不得下海。

  這種情況下海寇即便上岸劫掠也不可能撈到什麼油水啊。

  這些海寇莫不是窮瘋了,想打戍堡墩軍的主意?

  「馮頭兒,您讓我說完啊。我想弄清楚他們究竟要幹嘛,便湊近了些去偷聽。您猜怎麼著,這些海寇原本是在山東登萊一代活動的,此番北上大沽口,是為了進京跟朝廷搭上線。他們是想給朝廷做眼線,監視山東明軍的一舉一動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海寇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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