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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召見二位卿家來是為了商議一件要事,朕準備復設登萊巡撫,復建登萊水師。二位卿家以為如何?」
路振飛聞言精神一振。
他堅定的支持北伐,反對一切形式的和談。
在他看來只有強勢一些把東虜打服了打怕了,他們才會乖乖的退出關去。而一旦示弱,東虜就會像一隻餓狼一樣,毫不留情的撲上來。
「陛下英明!登萊位置極佳,在此設立水師既可以威脅津門,也可以往旅順用兵,實乃一舉兩得。」
自打路振飛出任兵部尚書以來,就一直想在登萊復建水師。只是那時候朝廷手中的海船一共還不到五艘,自然做不了這件事。
好在聖天子天縱英明,對龍江船廠進行改革,利用獎賞激勵工匠造船的積極性,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造出了幾十艘福船、海船。
雖然這個數量和登萊水師鼎盛時期的海船數量沒法比,但也已經是個很不錯的開始了。
路振飛相信,多則一年,少則半年,登萊水師就能恢復至昔日規模。
守江?守淮?
通通不要!
要真到了靠守江守淮的時候,那大明朝也快覆滅了。
即便要守,守的也是山東河南。守住了這兩處,東虜便根本威脅不到南京。
禦敵於國門之外才是上策。
「嗯,那路愛卿便估算一下登萊鎮的兵額要多少,拿出個章程再報給朕。」
「臣遵旨!」
路振飛欣然領命。
「姜愛卿,戶部這邊可有問題?」
朱慈烺又轉向了姜曰廣。
「啟稟陛下,復設登萊鎮是好事。不過錢糧之事恐怕有些難辦。老臣不知道登萊鎮準備定兵額幾何,不過這一年下來本色折色銀子加在一起最少也得一百萬兩吧?戶部可拿不出這麼多錢啊。」
這個老狐狸,一上來就哭窮!
朱慈烺暗暗腹誹了一句,面上卻微微一笑:「哦?一百萬兩銀子戶部都拿不出來了嗎?」
姜曰廣等的就是朱慈烺的這句話,連忙拱手道:「啟稟陛下,湖廣每年軍餉就會耗掉一半的歲入,再加上南直隸的十幾萬駐軍日常開銷,也就剛剛夠用。陛下要是讓老臣擠出來十幾萬兩興許還可能,但要是一下子叫臣拿出一百萬兩,那臣確實做不到啊。」
姜曰廣所說真真假假。
真的是南明朝廷養軍隊花費確實很大。就說左良玉的那「八十萬」大軍,都得朝廷出錢養著。
若是朱慈烺斷了左良玉的軍餉,左良玉絕對跳腳罵娘,扯旗造反都有可能。
所以湖廣這塊的軍餉暫時是不能斷的。
再就是南直隸諸軍閥的軍餉。
高傑、黃得功自不必說。就連劉良佐、劉澤清在沒有發動叛亂之前,朝廷也沒有短了他們的一兩銀子。
這塊的消耗確實巨大。
好在現在劉澤清、劉良佐部盡數伏誅,省下了一大筆銀子。左良玉只要一死,朱慈烺便能利用金聲桓、馬進忠等人控制湖廣。控制住湖廣局勢後,裁撤一部分軍隊是肯定的。這八十萬人里水分太大,真正能打的怕是二十萬都沒有。
朱慈烺可不打算養那麼多的閒人,瘦身之後又能省一筆銀子。
姜曰廣即便不知道朱慈烺打算對左鎮動刀子,總該知道劉良佐、劉澤清叛亂已經被平定的事了吧?
把本屬於劉澤清、劉良佐的軍餉轉給即將復建的登萊鎮,怎麼就不可以了?
即便差一些缺額,也不會差一百萬兩,最多就是幾十萬兩銀子。
姜曰廣卻一口咬定沒錢,這不是明擺著想讓朱慈烺自掏腰包,從內帑出這筆軍餉嗎?
朱慈烺也不傻,不會主動認下這筆黑帳。
他決定好好跟姜曰廣講講道理。
「朕看未必吧?劉良佐、劉澤清已經被誅殺,叛軍也近乎都被斬殺。姜愛卿何不把這部分銀錢撥給登萊鎮?」
姜曰廣似是早有準備,一吹鬍子道:「陛下有所不知,水師消耗比步兵多很多。二劉逆賊雖然人數有五六萬,可一年消耗的軍餉也就是五六十萬兩,可如果同樣的人換成了水師,即便不算各式船舟的維護費用,光是士兵的軍餉就得翻倍。」
這個姜曰廣倒是沒有扯謊。養騎兵比養步兵花的錢多,而養水師又比養騎兵花的錢多。這麼算下來登萊如果兵額定在五六萬人,那一年確實需要消耗上百萬兩。
朱慈烺不是不明白這點,他就是不滿意姜曰廣只會伸手要錢的態度。
第一百六十章 登撫人選
其實大明的稅收政策一直是個坑。
且不說重農稅輕商稅這種決策失誤,便是農稅抽取上也存在嚴重問題。
這在崇禎朝體現的十分明顯,重稅基本上都攤到窮人頭上了,真正的富人反而可以免稅。是真真切切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種情況下活不下去的人要麼選擇餓死,要麼選擇造反。
只要不是傻子,就會選擇後者。
朱慈烺當然明白稅制要改。可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農稅的坑填上,這當然只能靠收商稅。
萬曆朝的礦稅是個好法子,直接往各地派礦監,來錢快。可這也有個問題,會遭到士大夫、商賈的聯合抵制。萬曆之後礦稅被廢除,就是這個原因。
收取海稅是現在來看最好的法子,朱慈烺也已經著手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