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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糜 夫 人 像

  能夠妥善處理本人及本集團人員的家屬問題的,有以下幾例。第一例,劉備協同曹操在徐州、下邳一帶剿滅呂布後,曹操請他隨軍回許昌,劉備去時未帶家小,仍將他們安排在徐州。這種安排既可以為他回徐州創造藉口,又可以保證他脫身曹營時無所羈絆。看來這種安排是很有考慮的。第二例,孔明初出茅廬,在新野幫助劉備幾次打敗曹軍的進攻,曹操奪取荊州等地後,想用對付徐庶的辦法對付孔明,他派人前往隆中搜尋孔明妻小,但卻不知去向。原來孔明令人提前將家屬搬送至三江內隱藏起來,因此曹操抓獲不到(第四十一回)。第三例,關羽曾降曹操,後來過五關斬六將,隨行的是兩位嫂嫂,並無自己的妻室,看來一直是單身生活。關羽自到荊州後,劉備出面為其擇娶妻室(第七十三回)。劉備沒有忘記在戎馬之際為其解決婚姻大事。第四例,馬謖拒諫失街亭後,孔明全線被動。情況十分危急,需要馬上撤退,他對各路軍馬作了安排後沒有忘記派心腹之人到冀縣將姜維的母親送入漢中(第九十五回)。事實上,如果將姜維的母親忘在了魏國,那還等於沒有將姜維爭取過來。

  家屬問題影響人的去向和情緒,即可以作為瓦解敵軍的突破口,妥善安置本集團人員的家屬問題一樣會穩定其心。

  後記

  《三國演義》是一部博大精深的歷史小說。它以文學的形式敘述歷史,同時也承載著古老的傳統文化,體現著民族的某種深層心理。只不過作者並未意識到這些承載和體現的方面,是不自覺地在創作中實現罷了。自古以來的萬千讀者也並沒有自覺地、清醒地意識到這點,從中受到的文化薰陶和某種心理引導也是在無意識中實現。

  對於《三國演義》這樣一部內涵豐富、影響巨大的歷史小說,長期以來僅僅局限於文學範疇的研究,這其實是遠遠不夠的。1988年我在古城西安讀研究生期間,參加了陝西省一個古代管理思想研究會,常喜歡發些議論。當時偶然讀到了夏書章先生寫的一本關於《三國演義》與管理藝術的小冊子,頗有感觸。時逢中國改革開放和思想解放進入了一個重要的階段,其間接觸了許多新的思想觀點和理念。我對《三國演義》從小學時開始接觸,熟透於心。當運用新的理論觀點分析某些社會問題時,我發現許多現存的社會心理,都可以在《三國演義》中找到同樣的反映;當我們要對某些具體的現實問題尋找解決方法時,會發現《三國演義》人物早就使用過非常巧妙和有用的方法;當我們憎惡傳統文化的許多因素對現代化進程的嚴重影響時,也發現它們在《三國演義》中就已有很突出的表現,等等。總之,《三國演義》絕不僅僅是一部小說,我們對其進行文化學、心理學、哲學等等全方位的分析理解時,它會展現出一個巨大的認識空間。在理論界前輩的熱情鼓勵和悉心指導下,我從領導學、管理學的角度切入《三國演義》,對其作了力圖系統的分析,自然也涉及到傳統文化和民族心理的問題。那本題名《謀略與制勝》的小冊子自1989年一出版,竟得到了社會各界的熱烈反應,這是當時撰著時並未想到的。

  自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中國傳統文化進入了一個興盛時期,甚至被有些人賦予了部分民族復興的使命。《三國演義》自然一度成了人們可以街談巷議的東西。但事走極端,物極必反。當《三國演義》受到大眾炙手可熱的追捧、不少輝煌亮點受到人們的關注和認可時,其中所包含的所謂“糟粕”,即體現著民族心理中那些陋劣的東西往往會被人們所忽略,三國中的各色人物也都成了一些人崇拜、模仿的對象。另一方面,當關注《三國演義》成了一種時尚時,它又成了一些人戲說、調侃的對象。一些本來不錯的作者為了推銷自己的某些觀點,大概深怕大眾們食之無味,因而以三國故事為作料,《三國演義》成了某種文化快餐中加重讀者口感的調味品。這些方法都不可能引導傳統文化的復甦走上健康發展的道路。

  我以為,發掘和識辨歷史文化絕不是為了崇拜它、恢復它,而是要認識它、超越它。吸收和借鑑其優秀的部分是必要的, 但重要的是要認清傳統文化中的劣根性,使它儘量少地不在我們自己身上重現,因為我們是傳統文化的自然性的後繼人,認清了傳統文化, 就是在某種程度上認清了我們自身。我們應該努力保證中華文化在我們這一代身上得到良好的提升,而不僅僅是複製和重複。同時,要認清傳統文化,首先必須對它保持慎重嚴肅的態度。以輕薄的態度對待它,骨子裡其實是崇古情結,不能傳達給人們真實的信息,也放棄了分析評判的責任。

  作為《三國演義》文化的分析挖掘者,我首先是《三國演義》的愛好者。三年前,在一次全國性的《三國演義》文化研討會上,來自企業界的學人曾撰文縱論改革開放以來的三國研究,其中對我的三國論著作了一些自感當之有愧的評價,同時將我的研究劃歸《三國演義》應用類專著。我當時對其歸類並未認真去想,似乎是默認。因為該書出版後反響較大的總是在企業和行政管理界,而不是在學界。後來經過仔細思考,我覺得,自己的研究並未走出《三國演義》本身的範圍,是帶著現代人的眼光去看《三國演義》,並沒有引古入今,涉及它的當代應用問題,只不過是挖掘了它本有的深層內涵。這樣看來,論著應該屬於對《三國演義》本身的研究。我以虔誠的心態對待《三國演義》,所引用的事例均忠實於原文,分析挖掘屬我個人的研究,文章求千古,得失牽寸心。但若歪曲或誤用了三國的事例,則純粹是我的錯誤或運筆的失敗,而這種錯誤或失敗我至今還未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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