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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充分利用地球曲線的掩護效果,躲避俄軍遠程警戒雷達,小伍在距圖門江口還有60公里便把J─12的高度從100米下降到距海面20至30米的高度。發動機大聲轟鳴著,在機身後掀起了數米高的浪滔,迎面的大海卻呈圓弧形,海水風馳電掣般地飛濺起來,有的甚至打上了座艙罩。在20至30米高度,機載測高設備已幾乎不起作用,小伍稍有閃失便會讓他倆葬身海底。在這樣的高度,除了衛星或預警飛機,其它再先進的雷達也是盲區。為做到完全隱蔽,小伍還關閉了機載雷達和通訊設備,完全憑著經驗向江口疾飛而去。

  小伍的超低空飛行的本領非常過硬,幾乎分毫不差地飛抵江口,又順著大江朝中國吉林境內飛去。朝鮮和俄國的邊防人員睡夢中聽到了飛機的引擎聲,忙向附近的雷達站打聽情況,卻不得要領,只好向上匯報。

  施鈞和小伍剛飛進吉林境內,剛把飛機拉高到3000米,意外出現了:鑲在座艙前方的飛機總警告燈突然閃紅,同時分系統表示座艙蓋故障的紅色警告燈也亮了起來。飛機座艙已失去密封,座艙壓力突然從正減到負,機艙內浮塵瀰漫,他們的頭、耳、眼睛立刻脹痛難忍,渾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一般。原來日機的碎片確實在他們的J─12機身上劃了一個口子,長時間的飛行終於使它撕裂了。

  施鈞此刻顯得格外冷靜,他讓小伍收油門減速,調整飛機姿態,下降高度,自己則打開通訊設備準備報告地面指揮員,一邊還細心觀察飛機儀表的每一個變化。

  當飛機高度表顯示2000米時,只聽“噍”地一聲巨響,頭頂上的飛機座艙蓋突然被掀掉,一股強大的氣流重重地將他們推向座椅靠背,使他們動彈不得,隨之,剛聯繫上的無線電也中斷。地面上的指揮和保障人員,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現場的空氣仿佛頓時凝固起來,百餘雙眼睛焦急地注視著天空。消防車、救護車、搶救人員各就各位……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施鈞艱難地挪動身子,還好他一向都把安全帶扣得不緊,還能動彈,他用雙手緊緊抓住座椅邊沿用力將頭伸到小伍座椅靠背下,感到氣流比剛才減小了許多。按理,在此類特情,可以跳傘。但施鈞和小伍不情願就這樣放棄他們心愛的戰鷹,更關鍵是航空拍攝艙內大量珍貴的戰場照片他們不能從機內取出來──由於怕飛行員謊報戰果,中國空軍很多情況下都要有照片為證,當然怕飛行員在照片上動手腳。

  施鈞咕嚕著罵了一句,用力拉下頭盔風鏡,緊貼儀錶板,及時帶杆上升高度,採用減小速度的辦法來減少強氣流的衝擊。屋漏偏逢連雨天,有些遲鈍的中國邊防防空部隊打起了高炮──空軍怕家醜外揚,沒把詳情告訴防空部隊──施鈞他們的飛機一下就如同在彈海中顛簸的小舟。施鈞急了眼,瞄著一條燈光通明的高速公路沖了下去,在一輛卡車的急煞車聲中,漂亮地進行了迫降,安全降落在公路上。

  施鈞停穩飛機後,趕忙把凍得半死的小伍從座位上解下來,嘴裡不停地嘮叨:“醒醒!小伍醒醒!到家了,我請你喝茅台!”

  最後一句讓小伍睜開了眼,此時卡車司機已用手機招來了附近的防空和民兵部隊。

  施鈞掏出少將證件鎮住想來拷他倆的幾名解放軍官兵,嘴上還諷刺道:“同志哥呀,你們的炮打得可真夠丟我們解放軍的臉!”他倒忘了,如果人家萬一打准了,自己還能在這裡說風涼話。

  機場的大隊人馬終於殺到了,馬上取走照片,並把飛機保護起來。在回機場的路上,施鈞問小伍:“你沒凍壞吧?”

  想起一句多嘴引來的如此多的麻煩,氣不打一處來的小伍終於忘了尊卑,吼道:“奶奶個熊!你還欠我一頓茅台呢!”說完,兩人對視大笑。

  兩人確實是引起了外交麻煩,被驚動的薛皓簡不得不背著良心利用解放軍防空部隊也曾開炮的事實倒打日本一耙,栽髒日本飛機飛越俄朝邊界襲擊中國,並出示李恆他們偽造的日本飛機殘骸的照片。俄國和朝鮮立刻抗議日本侵犯主權,日本也鬧不清失蹤的飛行員是否昏了頭飛入朝鮮和俄國境內,表面否認,暗地裡卻向兩國道歉,弄了個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睡過一覺後的施鈞和小伍被專機送往北京,薛皓簡親自找施鈞談話。

  “你可給我惹了個大麻煩!一個處分是跑不了的,還得關你一個月的禁閉。”薛皓簡聲調冷峻。

  “能不能不關禁閉,改降級行不行?”施鈞哀求道。

  薛皓簡終於領教了比嶽麓生還嘎的人。

  “那得降兩級!”薛皓簡不輕易讓步。

  “只要讓我上戰場,罰我當普通飛行員都行!”施鈞大喜道。

  在表彰和懲戒大會上,薛皓簡發言道:“我認為,施鈞少將指揮單機炸火車,並同6架日機作戰的行動是一種壯舉,最後帶回戰場情報,是一種動人心魄的勇敢行為,或者說,是一種氣概,一種精神。軍人需要這種精神。中國軍人尤其需要這種精神!雖然他在返航中嚴重違反了紀律,但我要強調:‘只要戰鬥取得勝利就行,無所作為就是犯罪。’即使做過了頭,也比什麼都不做強!”

  解放軍空軍司令親自把特等功勳章別在施鈞和小伍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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