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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叔兄請!」在李信和元坤的熱情招呼下,孫叔炅入座,有小茶娘跪地斟茶伺候。

  「孫叔總管百忙之中能夠抽身前來赴宴,令下官感激不盡!」元坤恭敬無比的說。

  「誒,元兄如何這般說話,你我都是科學院的同僚,日日相處何須如此客氣,今日能夠得元兄引薦與狄道侯飲宴,實乃三生有幸,今日必要不醉無歸!」孫叔炅非常激動的攔住了元坤的話頭。

  論官職元坤比孫叔炅還高,但從地位來說孫叔炅卻比他高多了,這就是身份的不同帶來的地位差異,大秦帝國的一個五品小官到了遼代涼西域等諸侯藩屬國,當地君王丞相都要小心伺候,這主要看他代表的是什麼人,因此對於孫叔炅,李信和元坤都不敢托大,何況今天還有求於人。

  三人客氣一番之後開始喝茶閒聊,從咸陽的各種變化到這次投資達到四十億錢的坦途計劃,當孫叔炅問起這次獻俘的由來,李信也沒隱瞞,把西軍盜賣搪瓷裝備到征討大月氏的事原原本本細說了一遍。

  「信今日托舅兄請孫叔兄來飲宴,就是想得一些支持,西軍之苦,唯有我等身處西域之地的將士才能了解,盜賣裝備實屬無奈也,若是孫叔兄能夠幫忙,信感激不盡!」到了這個份上,李信這抱佛腳的架勢已經沒有太多選擇了。

  馮去疾的旁觀,蒙恬的訓斥,蒙毅的不冷不熱,還有皇帝的避而不見,都讓李信感覺到了一種無助的淒涼。

  而咸陽這種日新月異的繁華盛世在他看來都是那麼的刺眼和茫然。

  這和平盛景,都是他們這些將士們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但今日卻讓他感覺到像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這些王侯公卿和富豪商賈甚至平民百姓都在享受著這看似應得的一切,但又有誰去關心過他們這些駐守邊關與敵人拿性命拼搏的將士的生死和生存狀況。

  若是這次西軍將士真的被始皇帝重罰,只怕從上到下軍心都要動搖。

  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帝真的要懲罰他,也只能默默忍受罷了。

  犯我大秦者,雖遠必誅!

  回想起如今還矗立在西方大河畔的那一塊巨石和上面的字,李信微微有些思緒混亂,繼而長嘆了一口氣。

  當初在他得知西方還有那麼廣闊的世界和國家之後,李信是激動的,總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為陛下和大秦開疆拓土,最終能夠把自己的爵位提升到頂級徹侯的級別,但自從征服西域之後他才知道這一切看起來多麼遙遠。

  有雪山高原和西域大片的苦寒荒漠阻擋,要征服西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後勤和給養完全跟不上,兵員也無法及時補充,來回消耗太大朝廷無法支撐,而且他們駐守西域之後,朝廷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攻打西方的消息,似乎打算止步於西域諸國,然後就將他們兩路大軍了撂在了那裡吃沙,而且這一呆就是三年。

  三年啊!

  那是一種讓那些在風沙肆虐的環境中常年兵甲在身的將士們看不到頭的無助甚至是絕望,根本就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許多中低層的軍官將士隨時都在詢問李信,何時能卸甲歸鄉,要麼何時能去和西方人干架,但李信卻只能苦笑著茫然搖頭。

  自從征服匈奴和月氏的激情過去之後,李信才發現其實希望和現實的差距大到讓人絕望。

  房間裡很安靜,三個大人物說話,兩個小茶娘也聽不懂,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侍候奉茶,不過她們看得出來,狄道侯這位大秦最為高貴的侯爵眼下和迷茫和無助,傷心到近乎於絕望的地步。

  「侯爺請喝茶!」一個小茶娘雙手舉過頭頂,等李信把茶杯接過去之後還忍不住輕聲說,「報紙上都說若不是侯爺和諸多將士戍邊衛國,我們大秦就不會如此繁華安寧,侯爺勞苦功高,陛下必然看得見,所以還請勿要太過憂慮!」

  「哦~哈哈哈哈哈……」李信愕然之後忍不住大笑,伸手抬起小茶娘的下巴,看著這張俊俏稚嫩而且略顯羞澀害怕的小臉說,「你一個小茶娘罷了,竟然還敢管陛下和本侯的事,也算是膽大包天了!」

  「奴不敢,還請侯爺恕罪!」小茶娘嚇的趴在地上趕緊磕頭。

  「無妨,本侯不會責罰你,都出去吧!」李信擺手讓兩個少女離開房間。

  「呵呵,好聰慧膽大的小娘子,炅要說的話都被她搶著說了!」孫叔炅一邊喝茶一邊笑著說。

  「孫叔兄這是何意?」李信臉色平靜下來驚訝的問。

  同樣的話在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口中說出來,那完全是不一樣的。

  名人說出來的是格言,普通人說出來就是個笑話。

  「此事清河侯曾經私下與我們說起過,認為可大可小,雖然沒明說該如何去做才能讓狄道侯與西軍將士免除罪責,但也說此事的根結與靖武侯狄道侯還有陰山侯等諸多西軍統帥將領無關,而是因為我大秦的軍隊制度有問題,若是不根除軍事制度上的缺陷,這種事不僅現在會發生,以後還會越來越多,狄道侯可曾了解雁門關事件?」孫叔炅放下茶杯。

  「自然,某已經通過家書以及報紙還有信使了解過,這和我們西軍發生的事有何關係」李信疑惑的點頭。

  「韓非子曾言,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清河侯說西北軍兩路大軍實際上面臨的情況差不多,看似是因為軍紀日趨渙散,實際上是因為大秦軍隊的制度不符合眼下的國情所致,武城侯擅自鼓動兵卒搗毀李牧寺廟,此乃目無法紀之故,而西軍倒賣搪瓷裝備,此乃軍爵考評不合時宜,但無論軍法軍紀也好,軍爵考評也罷,歸根結底實質還在於軍隊體制和結構,在無法繼續推行輪流戍邊的前提下,如何讓戍邊征戰的將士得到該有的功勳和獎賞,如何提高他們恪守軍規軍紀的興趣等就是急切要考慮的問題,如若能夠有完備的制度和法令保證將卒即便是沒有戰爭殺敵也能夠有機會得到軍功獎賞和軍爵升遷,則眼下的各種矛盾就可迎刃而解……西軍之亂,始於將士的心浮氣躁,不知狄道侯以為然否?」孫叔炅看著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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