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九鼎歸一,禹族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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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澄無辜地看著禹楠,為什麼楠楠的表情這麼奇怪,好想很痛苦的樣子。

  「澄澄乖,既然澄澄是有寶寶的人了,以後就不能隨便亂跑亂跳了知道嗎?」禹楠收斂心情,心中說不高興是假的,大掌放在女孩兒小肚子上,輕輕地撫摸,黑眸之中隱隱蒙上一層晶瑩。

  衛澄抬起小手摸了摸禹楠的臉,「楠楠乖,別哭,你不會失寵噠,澄澄最愛的人永遠是你,他們兩個排不上第一的。」

  禹楠頓時哭笑不得,心中柔軟之餘,大掌卻是捨不得離開女孩兒腹部,更是小心翼翼地抱著女孩兒,為她蓋好被子,「從今天開始,澄澄睡覺要乖乖的,不能再胡亂翻滾了。」禹楠有些愧疚心疼地說道。

  「哪有那麼脆弱,楠楠真是的,我的身體棒棒噠!」說著,女孩兒一揮手,想要發出一道風韌,然而,什麼都沒有。

  衛澄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她再次償試著凝聚異能,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異能量空空如野。

  「我的異能!」衛澄驚呼一聲,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小臉變得很是糾結,她再度償試一次,依然發不出任何異能。

  她不甘心,精神力又將自己全身掃描一遍,終於,衛澄確定,自己的所有異能都消失了,反而是自己腹中的兩個小胚胎中,隱隱有了能量的波動。

  「楠楠,他們太壞了,居然偷走了澄澄的異能。」女孩兒哭喪著臉告狀。

  禹楠一怔,大掌小心探索,果然在兩個小到幾乎發現不了的胚胎中,感受到了強烈的能量波動。

  禹楠的臉色凝重下來。澄澄沒有了異能,就等於戰力下滑很多,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他看向女孩兒腹部的目光複雜起來,他們居然奪走了澄澄的異能。

  「澄澄……要不……」要不別要這兩個孩子,收回異能吧。然而,看到女孩兒清澈的貓瞳,他心口狠狠一揪,怎麼能忍心!他終是沒有說出口,而是換成:「盤龍令里有隱患,對不起澄澄,我會保護好你。」

  「是陰水精皇埋下隱患嗎?不止是盤龍令,飛龍令,祠堂里的祖先們,其他村民們,還有你和我,都被種了魂種,無可避免,甚至,肚子裡的兩個小朋友也會被通過基因控制。是這樣嗎?」衛澄歪頭反問。

  「澄澄怎麼知道?」禹楠渾身一震,震驚地看著女孩兒,衛澄道:「莫卡真厲害,他居然都推測對了。」

  「澄澄,雖然有盤龍令束縛,但莫卡此人智多如妖,千面百變,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別被他利用了。」禹楠道。

  「我知道。」衛澄點頭,有些沮喪地靠進了禹楠懷中,「楠楠,你別擔心我,我還有精神力在呢,我的精神力才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能力,而且,我現在的精神力等級很高,我能保護了自己的。」

  「澄澄,本來你懷孕了是個好消息,但是現在,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們恐怕不能告訴大家了,所以,要委屈澄澄了。」本來女孩兒懷孕了應該召告全族,被所有人好好保護照顧,捧在手心,然而現在,卻只能將這個秘密藏起來。

  禹楠心痛如絞,滿眼痛色。

  「藏起來才好呢,等他們倆出來的時候,爺爺和爸爸一定會很吃驚的。」衛澄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禹楠本來有傷懷,可一看女孩兒這樣子,心中的陰霾散去不少,抱著女孩兒,眸光漸漸深沉。

  這一晚,禹楠整夜沒睡,看著女孩兒睡著香甜,偶爾還打著小呼嚕,他就不由會心而笑,目光柔軟而幸福。

  第二天,禹鐵出關了,這段日子,他的頭髮和鬍子都長了兩寸之長,正是最尷尬的長度,於是,衛澄看到禹鐵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亂發,亂鬍子的邋遢大叔。

  竟管那頭髮和鬍子被用心打理,可是,那個長度的頭髮,總是不經意間就亂成一團,再加上那一身水滑的長袍,衛澄覺得,禹鐵像個奇怪的怪叔叔。

  他長的高大威猛,這麼大年紀了,新長出來的頭髮和鬍子都漆黑順滑,柔軟光澤,臉龐雖然也不年輕了,但卻遠遠不像九十多歲的人,說是四五十歲也是不誇張的。

  衛澄正坐在椅子上吃水果,禹楠小心翼翼地在旁守著,禹鐵一進來就看到禹楠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地餵給衛澄,衛澄吃的不滿意,哼哼道:「楠楠,我又不是小動物,你切這么小塊幹嘛,切大塊的嘛。」

  「好,切大塊。」禹楠果然聽話地切了大塊,衛澄吃了還是不滿意,「就比剛才大了一點點,楠楠,再切大點,咬著不過癮。」

  「不行,再大塊的話咬起來費勁兒,澄澄可是淑女,要注意形象的。」禹楠溫聲細語地道。

  「好吧,澄澄是淑女,那就這樣吧。」衛澄勉強地說道。

  禹鐵看的一陣牙疼,瞧瞧禹楠把這臭丫頭寵成什麼樣了,而且,他都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了,他們居然都沒有發現他!

  「咳咳!」禹鐵重重地咳嗽一聲。

  衛澄和禹楠一起回頭,就看到了奇怪的怪大叔站在屋子裡冷眼瞪著他們,尤其是看向衛澄時,眼中的怒火更濃,「你看看你哪一點兒像人家的小媳婦了?簡直像個小祖宗!」

  我正懷著你們家小祖宗呢!我是你們家小祖宗的媽!衛澄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很是得意地道。

  不過,她立即裝起了無辜,軟軟地賣萌道:「爸爸,你別生氣啦,澄澄有給你帶禮物哦!」

  禹鐵耳朵一豎,扭頭緊盯衛澄:「你給我帶禮物?什麼禮物?」他嫌棄地問。

  衛澄立即起身去翻找,然後就找到了那打搶來的新內褲送給了禹鐵。

  禹鐵表情僵硬地接過,抽出來一看,頓時大怒,「臭丫頭,這根本就不是我的碼,而且,哪有兒媳婦送爸爸內褲的,你要反了天了是不是?禹楠,快管管你媳婦!」

  禹楠撫額嘆息,正要解釋,就聽衛澄道:「爸爸,等你老了走不動路也說不動話了,不僅是內褲,你的所有衣服,都要我和楠楠給你準備,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孝敬你是應該的嘛。沒想到你這麼害羞。」

  「臭丫頭,你敢咒我走不動路說不動話?」禹鐵不僅沒有被安慰好,反而更加火冒三丈。

  衛澄無奈嘆氣,「爸爸,你真是太刁蠻了。」

  刁蠻是什麼鬼?怎麼可以用來形容他?禹鐵很是後悔來看這臭丫頭,一甩袖憤憤地轉身就要走,走了一半又折了回來,將那打內褲拿起來揣懷裡繼續走。

  衛澄頓時笑眯眯地,誇讚道:「爸爸,你的新髮型和新鬍子真好看!」

  禹鐵腳步一頓,磨了磨牙,繼續大步走了,他怕留下來會忍不住揍這臭丫頭一頓。

  衛澄心情好極了,對禹楠說:「楠楠,爸爸就是太傲嬌了,明明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卻偏偏要假裝不喜歡,真是令人煩惱。」

  禹楠不禁撫額低笑,揉了揉女孩兒頭髮道:「對,爸爸太傲嬌了。」

  「主人,主人,我起晚了,今天的早飯都沒有吃,我好餓!」說著,莫卡就朝著衛澄懷裡奔來。

  禹楠臉色一黑,一把將人擋住,澄澄現在哪裡禁得起他這一撲,「莫卡王子,收起你這幅樣子。」他沉聲警告道。

  莫卡彎唇一笑,也不生氣,「家主你這麼緊張幹嗎,我是主人的盤龍衛嘛,我向主人撒個嬌還能占了主人便宜是怎麼的。你別這么小氣嘛。」

  禹楠黑臉。

  莫卡又道,「要是主人有一天有了小寶寶,我肯定不這樣了嘛。」

  禹楠面不改色,眼神都沒動一下。這個莫卡聰慧無比,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都能讓他看出破綻,他怎麼會突然提起小寶寶?

  莫卡掃了一眼禹楠的神色,又看向衛澄,衛澄也面色不變,貓瞳清澈無辜,莫卡沒有看出異樣,卻是彎唇一笑,沒再說話。

  他觀察入微,即便禹楠掩飾的好,但他進來之時,卻看到禹楠的目光總是不時地掃過衛澄的腹部,他不由多想。

  時間眨眼即過,除夕一大早,禹家就已經開始過年。

  早晨是全村匯聚在一起吃早飯,桌子連成一圈,村民們開大會一樣圍了一大圈,大人小孩老人,聚在一起,氣氛很是美好。

  衛澄被禹楠護在懷中,小姑娘吃的無比興奮,圓溜溜的貓瞳掃過哪裡,就有村民們無奈地笑笑,然後將食物遞過來,大家的目光里含著寵溺。小主母還小嘛,應該寵著些。

  衛澄覺得幸福極了,吃的眉眼彎彎,小肚子圓滾滾的。

  中午,各自在各家吃飯。

  晚上,才是重頭戲。

  村中巨大的屏幕中,播放著新年晚會。全村村民聚在一起看春晚,守歲,美麗的煙花在禹村上空綻放,孩童們歡呼著嬉戲成一團。

  當新年倒計時開始地,禹楠和衛澄,在四位長老等人的陪同下,一起來到祠堂。

  祠堂的門大開,八隻黑鼎一字排開,裡面放了五穀,眼看著倒計時來臨,人群中的金烏突然抬手一拋,一隻黑鼎陡然飛出,落在末尾。

  「第九鼎!」眾人一驚,看向金烏。

  「有什麼好吃驚的。這一鼎一直就在我身上。」金烏淡淡道。

  禹燁也點頭,這一點他知道。

  「九鼎歸一,好,好,好,咱們禹族今年必定風調雨順,全族平安。」大長老跪了下來,說道。

  四位長老都跪了下來,隨之,村民們都跪了下來。

  倒計時進入了尾聲,當新年來臨的那一刻,禹楠陡然點燃巨香,插入九鼎,朗聲道:「一拜!」

  他拉著衛澄跪下一拜,所有族人都跟著一拜,接著,再拜,一連九拜,祠堂中牌位整齊陳列,接受著後代子孫們的祭拜。

  拜過之後,族人們沒有起身,而是靜靜地等待巨香燃盡,巨香很大,高約一丈,粗約半尺,等巨香全部順利燃盡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禹楠扶著衛澄,怕她跪的累。

  「楠楠,你太緊張了,我哪有那麼脆弱?」衛澄小聲抗議。

  禹楠沒有說話,卻暗暗將真氣渡給女孩兒,不讓她膝蓋受罪。

  「有蒲團,你至於那麼緊張?」禹權小聲嘲諷了禹楠一句。禹楠沒有理會,只是默默幫女孩緩解壓力。

  「祭拜結束,起!」禹楠朗喝一聲,扶著衛澄帶頭起身,所有人都起身,此時,星辰明朗,禹楠看向九鼎,揮手間紫氣蒸蔚,九鼎合而為一,轟隆隆,天空驚雷乍響,帝氣罩頂,整個禹村都被籠罩在一片吉祥的紫氣之中。

  村民霎時歡騰,拜年聲,賀歲聲,孩童討要紅包聲,聲聲交融在一起,歡樂美滿,這一刻,全村的人都是一家人,明顯的,大家親密不分彼此。

  衛澄站在禹楠身邊,小臉也紅撲撲的,看著這歡鬧的景象,她的眼中的光芒異常的明亮。這一刻,禹村給予她溫暖和歡樂的歸屬感。

  小手抓緊禹楠的大手,女孩兒抿唇微笑,梨渦醉人。

  不知哪家的小孩子鬧騰,鬧著跑了過來,朝著衛澄懷中撞來,禹楠連忙伸臂將小孩接住,護住衛澄。

  衛澄搖頭,楠楠太緊張啦,大家會覺得很奇怪的。可是,禹楠哪能想那麼多,他只是本能地想護著衛澄。

  「哈哈哈哈哈——」突然地,在這樣歡樂氣氛中,一聲聲尖銳的大笑聲從禹村上空的四面八方傳來。

  歡鬧的人群頓時一呆,連小孩子都受驚地停止了嬉鬧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膽小一些的孩子,更是嚇的大哭起來。

  那大笑聲尖銳刺耳,充滿惡意,但可以分明地聽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禹家祠堂中的所有牌位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如同地震一般。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村民們大聲問道。

  「是誰在裝神弄鬼,快出來!」侍衛們大聲喝斥道。

  禹楠和衛澄卻是突然間臉色煞白,那笑聲,是從他們腦海中的飛龍令和盤龍令中傳來。飛龍令和盤龍令同時不受控制地從禹楠和衛澄腦海中飛出,在空中旋轉起來,發出耀眼的黑色妖光,漸漸地,一個絕色美艷的妖嬈女子從黑光中顯出身形。

  嘶!

  看清那女子的一瞬間,眾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美,真美,美的如同九天玄女下凡。

  然而,卻沒有人被她的美貌迷住。因為,她的身上傳出濃濃的惡意,大家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因這女子的出現,所有人都覺得格外的不適和危險。

  「陰水精皇!」禹楠咬牙切齒,手掌暗暗握緊了衛澄的手。

  衛澄回握住他,兩人都臉色冰寒,冷冷盯著那女子。

  「是你這惡妖!」金烏大喝一聲,眼中迸射出刺骨恨意,陰水精皇主魂化成的女子飄在空中,高高地俯視著禹村眾人,她絕美的臉龐的充滿了惡意,「你們之前好像很高興?不過你們的確應該高興,因為,這是你們最後一個年。」

  「她很強,她的主魂比分魂厲害很多,靈魂力等級最起碼在一百級往上。」衛澄臉色凝重地道。

  「澄澄放心,不會有事,會她再厲害,都敵不過九鼎之威。」禹楠道。

  他二人對話剛落,陰水精皇的主魂就看向了衛澄所在,她輕輕一勾唇,「馬上,我就能擁有一具身體真正復活了。」

  衛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腦海之中,新形成的靈魂晶核瘋狂地運轉,紫色的閃電印記不斷發出陣陣電光火花。

  「我去纏住她,楠楠,找機會用九鼎滅殺她。」衛澄咬牙道。

  「不行。」禹楠果斷拒絕,他怎麼容許女孩兒去犯險,尤其她現在沒有了其他異能。

  衛澄看了禹楠一眼,沒有多言,猛然間,女孩兒眉心射出一道銀紫之光,那光射出後,極快地化作了一個女子的模樣。

  那是衛澄靈魂的模樣。不是十八歲,而前世死時的模樣。

  女子身體修妖嬈,黑髮飛揚,桃花眼風情萬種,粉唇嬌艷,身上紫光繚繞,電光火花閃爍,聖潔威嚴如同戰神天降。

  兩者一比,那絕美的陰水精皇主魂霎那顯得陰險猥瑣,低俗不堪。

  禹楠臉色驟然陰沉,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女孩兒會靈魂離體。衛澄還有一絲魂留在體內,此刻她盤腿而坐,閉目打坐。

  陰水精皇主魂看著衛澄的靈魂,眼神扭曲恨毒,「原來就是你搶奪了我的身體!」

  衛澄冷淡睨著她,冷聲道:「就是我搶的,你來打我啊!」

  陰水精皇怒極,不知為何,她隱隱有些懼怕衛澄魂體上那繚繞的紫色電光。仿佛一但靠近,就會將她重創,甚至毀滅。

  衛澄又怎麼會不知自己閃電印記的厲害,那滅生之種連首領都很在意。她不斷地向著陰水精皇逼近,陰水精皇連連後退,禹楠第一次親眼看到女孩兒本來的模樣,心中的驚艷都被此刻的擔憂全部壓下,然而所有的禹族眾人卻已被主母的魂體驚呆。

  有的人甚至眼中露出驚艷與敬畏,這才是真正的美麗,那陰水粗皇再美,與主母一比,也顯得那麼的骯髒不堪,邪獰可惡。

  二人轉眼戰到一起,皆拼盡全力,衛澄與陰水精皇的矛盾因為一具身體而產生,但是這一刻,衛澄不是為了那具身體而戰,而是為了保護家人。

  她掃了一眼禹村的所有人,黑眸波光冷冽,陰水精皇張口怒嘯,滔滔水浪撲天蓋地而來,臨近衛澄之時,化作一頭猙獰萬分的黑色水蛇,那水蛇吐著信子,朝著衛澄的魂體張口狠狠咬來。

  然而衛澄卻是將紫色電光凝成一處,化作一把紫色長劍,劍上電光閃爍,狠狠刺向黑色水蛇大嘴。

  「吼——」黑色水蛇發出痛苦嘶吼,紫色電光凝聚而成的長劍刺穿黑蛇頭顱,眨眼間,黑色水蛇化成無數水滴,揮散一空。

  而那紫色的劍卻未停,以迅雷之勢,朝著陰水精皇的魂體狠刺而去,陰水精皇絕色的容顏怒極,她纖指結印,一張黑色水網極快行成,待那黑網形成之時,衛澄突然覺得的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令她的行動變的極為艱難緩慢。

  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阻力,衛澄的紫電凝成的長劍也變的緩慢,漸漸散去。她還沒有真正使用過滅生之種,第一次使用,能有如此效果已經不錯。

  陰水精皇嬌容扭曲,見衛澄的紫劍散去,揮著大網,朝著衛澄魂體罩來。衛澄豈能怕了她,魂體狠狠一震,她的身體表面突然浮現一層雷電光甲,那黑網剛一靠近,就被電成黑煙,轉瞬蒸發。

  「衛澄,你到底是什麼人?」陰水精皇怒發出尖銳的怒吼,眼中全是驚怒,「你非得摻與進我與禹家的恩怨中?」

  「笑話!」衛澄滿眼厭惡,寒聲道:「是誰之前要搶我的身體?至於你與禹家的恩怨,那我告訴你,我現在也是禹家人,你與禹家為敵,先過我這一關吧!」

  「老大棒棒噠!」禹塵立即拍手歡呼,禹燁惱怒地在他腦門兒上拍了一巴掌,「嚴肅點兒!」

  禹塵瞬間委屈地捂住腦門兒,老臉嚴肅非常,禹鐵聽話地站在禹燁身邊,但是禹燁卻也沒給什麼好臉色,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歪鬼裂棗的模樣,他就是一陣心塞,幸好,重孫子長的一表人才,澄澄更是可愛無比,他總算是安慰了。

  「既然你非得與我過不去,那麼今天我就先殺了你!」陰水精皇陡然再次作法,身後海水滔天,她本身更是化作透明水影,雙手成爪,朝著衛澄抓來。

  禹楠狠狠一拍禹鼎,一手舉起禹鼎,朝著陰水精皇狠狠砸來。

  轟!轟!轟!

  禹鼎帶著滅頂的威勢飛擊向陰水精皇,九鼎本是陰水精皇的克星,上古鎮河石之威,再加上九鼎國運加持,陰水精皇這一招頓時被九鼎所壓,無數水浪統統退散,不敢靠近,陰水精皇更是慘叫一聲,身形後退。

  衛澄眼中精芒一閃,紫色閃電驀地被她凝成一根箭矢,她狠狠一擲,刺向陰水精皇眉心,陰水精皇尖嘯一聲,偏身一躲,縱然如此,也依然刺中她的肩頭。

  頓時間,電光飛閃,『哧哧』電光水聲形成濃濃黑煙,陰水精皇半邊肩膀被毀滅殆盡。

  她再次慘叫一聲,似乎痛不欲生。

  「這是什麼閃電?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再次問出心中疑惑。

  衛澄怎麼可能會和她解釋,她身披紫色電光,威嚴無盡,如同九天戰神,聖潔無敵。

  禹村眾人已經由驚呆變成全部的敬畏,主母威武!原來主母不調皮的時候,這麼厲害!

  所謂趁她病,要她命。禹楠見陰水精皇重傷,再次舉起禹鼎,紫氣披身,他飛身躍起,朝著陰水精皇猛撲而去,陰水精皇狼狽無比,眼看就要躲避,衛澄眼中狠光一閃,從側方刺殺而來,與禹楠同時擊她的魂體。

  電光刺入她的魂體,同時間,九鼎驀然發出無盡紫光,那威力撼天動地,一瞬間,上至九天,下至九幽,天地鬼神無不震驚,這才是真正的九鼎之威啊!

  「不——!」陰水精皇慘叫一聲,縱然再多不甘,也隨著這一聲慘叫魂飛魄散。

  衛澄這時才頓感疲憊,靈魂離體,不是長久之事。

  她魂體迴轉,往自己的肉身飛去,而就在這時,飛龍令與盤龍令陡然飛來,擋在前方。

  陰水精皇的主魂雖然被殺死,然而,真正的隱患卻是陰水精皇留下的魂種。

  只要有一個魂種在,陰水精皇就還有復活的可能。

  這飛龍令與盤龍令此刻顯然已經不再受禹楠和衛澄控制,相反的,它們被陰水精皇遺留的魂種控制,想要阻止衛澄回到肉身之中。

  衛澄臉色陡然陰沉,因為她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意識之中翻江倒海,一股無形的,不屬於自己的意識開始干擾自己,甚至,她的思想與意念也隱約出現一絲混亂。

  同時間,禹楠也神色一變,漆黑的瞳孔之中兩個意識翻湧爭奪,衛澄靈魂離體太久,魂體隱隱顯出疲憊,禹楠看在眼中,心中大急。

  而與此同時,禹燁,禹塵,禹鐵,甚至是祠堂中的牌位們,同時開始與自己腦海中的魂種鬥了起來。

  牌位們劇烈地顫動,仿佛隨時都會炸碎毀滅一樣。

  甚至,有不少的村民們也被控制著互相殘殺起來,轉瞬間,原來歡樂幸福的新年被一片喊殺聲和哭聲取代。

  孩子哭喊著父母,父母哭喊著孩子,有的骨肉相殘,有的親友為敵,他們的眼中只剩下惡意與殘忍,他們的意識中,屬於陰水精皇的本能,已將他們控制。

  而金烏與禹權,他們沒有認過飛龍令為主,雖然基因之中也有陰水精皇的本能在影響,卻完全可以控制,金烏飛身去阻止那些互相殘殺的村民,而禹權,手握軒轅劍,他微一猶豫,滿含殺意的目光突然轉向了禹塵。

  他的父親,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禹塵。是禹塵當年將他們驅逐出禹家,他父親這一生,都對此事耿耿於懷。

  禹權想殺禹塵。

  然而就在此時,祠堂中的一個牌位突然炸開。

  牌位炸裂的聲音傳進了禹權的耳膜,刺痛了他的目光,不!他沒有看清炸碎的是哪一個牌位,但是牌位炸碎,就意味著裡面的祖宗的靈魂,永遠地,徹底地消散在天地之間。

  「不!」禹權忘了要殺禹塵,他雙眼赤紅地看著祠堂里那個炸碎的牌位,然而,就在這時,又一個牌位炸碎,那是一位明朝的祖先的牌位。

  但是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牌位陸續炸碎,禹權已然淚流滿面,那些炸碎的,都是他們的祖先,他們的祖先啊!

  突然,唐朝的一個牌位在劇烈的掙扎和顫動後,也『砰』地一聲炸碎。

  衛澄似有所感,猛然抬頭,她看到那牌位炸碎時飛濺的木屑,更看見了,隱約見,唐朝老祖騷包微笑的臉龐,似乎在說,讓她帶著他離家出走去遊玩,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衛澄掙扎的意識出現一絲清晰,眼淚驀然湧出,就在這時,另一道魏晉時期的老祖牌位也就此炸開,一個穿著寬袍,赤著腳,風流無限的俊美男子瞬間消失在天地之間,正是那位與禹楠長相一模一樣的魏晉時老祖。

  「不!」衛澄厲吼一聲,魂體狠狠朝著飛龍令和盤龍令撞去。她,甚至是禹家人,恐怕從來不敢想,有著一日,這飛龍令和盤龍令會成為敵人對付他們的奪命利器。

  眼看著唐朝老祖,魏晉老祖,以及一個個老祖的牌位爆碎掉,禹家稍有清明的人都不禁眥目欲裂,淌下血淚。

  衛澄閉目打坐中的肉身此刻也隱隱顫抖起來,莫卡站在村莊角落,看著轉眼間血流成河,悲傷成殤的禹村,不禁目露複雜。

  這一切的變化實在出人意料,然而卻又在意料之中。然隱約的,一個意識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影響著他,支配著他,讓他去殺了衛澄,殺了衛澄,殺了衛澄——

  他腳步移動,不受控制地朝著衛澄的肉身所在走去,但是僅有的一絲清明讓他掙扎停步,不止是他,這一刻全世界的盤龍衛,都感覺自己的意識陷入一片混沌,被無名的意識影響掌控,變得渾渾噩噩。

  還有飛龍衛,同樣被影響,他們不斷接受到殺禹楠的指令。

  禹一的意識還保留著一絲清醒,他雙眼赤紅,努力保持著自己意識清醒,看著禹村轉眼成為一片修羅地獄,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若說最平靜的,那就是禹楠了。

  他的意識被影響的最為厲害,他不斷地收到自殺的指令,他努力壓抑住真的自殺的衝動,面色平靜地一步步朝著飛龍令和盤龍令走去。

  衛澄的魂體正與盤龍令和飛龍令戰在一起。

  當他走到飛龍令和盤龍令的面前之時,他緩緩轉頭,看了衛澄一眼,眼中閃過深濃的愛意與不舍。

  只是一眼,他就收回視線,他抬手,狠狠在自己頭頂一拍,霎時間,七竅流血,金龍紫氣流泄而出,呼嘯間,狠狠地朝著那盤龍令和雙龍令絞殺而去!

  咔嚓咔嚓,盤龍令和飛龍令眨眼被絞成齏粉,隨風飛散。

  兩顆透明的,如同星光一樣的種子從盤龍令和飛龍令中飛出,合二為一,沖向了禹楠。與此同時,禹楠體內的傳家鐵卷也不受控制地驀然飛出,迎向那種子,而那種子,眨眼就鑽入了傳家鐵卷之中。

  而同時間,飛龍令和盤龍令碎滅的剎那,所有盤龍衛和飛龍衛都恢復了清明,沒有了飛龍令和盤龍令為媒介,飛龍衛和盤龍衛瞬間清醒,同時間,禁錮在他們血脈中與基因中的枷鎖也同時消散。

  他們自由了。

  真正的自由了。

  「怎麼可能?發生了什麼?」世界各地的盤龍衛們同時驚呼出聲,有狂喜,又憂慮,也有震驚。

  莫卡是唯一目睹他們獲得得自由全過程的人。那是禹楠以生命為代價的絕然一擊!

  衛澄突然恢復了清明,她腦海中那個影響她的意識消失了,她緩緩轉頭,怔怔地看向禹楠。

  衛澄呆呆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禹楠七竊中不斷湧出鮮血,一身的內力散盡,臉上湧上死氣,楠楠怎麼了?怎麼了?

  於是,她轉身,揉了揉眼睛,再轉身,看向禹楠,而此時,禹楠修長偉岸的身體,突然直挺挺地向後仰倒,衛澄雙眼驀然圓睜,面無表情地撲過去接住他倒下的身體,她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只是有一個聲音殘忍地迴響著說,禹楠要死了。

  可是,也有一個聲音在說,楠楠不會死。

  如果禹楠真的死了……衛澄心痛如絞,她的魂體變的蒼白而虛弱,魂體上的電光失控地暴出陣陣火花。

  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只剩下禹楠倒下的身影,和漸漸虛弱的氣息。

  她說不出一句話,即使她不願承認,但是,她也依然清醒地意識到,楠楠真的要死了,她要失去他了。

  與此同時,魔都的鄭子傳站在寒冷的夜中,他抬頭凝望著夜空,喃喃著:「我的主人,你一定不要太悲傷。」

  靈術者,自然意識到今天禹村發生的一切。可是,他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衛澄抱著禹楠的身體,她的魂體流不出淚水,只是怔怔地看著。禹楠睜著眼,默默地看著衛澄,「好好活著,對不起,我沒有選擇。」

  「我不讓你死。」衛澄緩緩地說,字字如泣血。

  漫長的歲月中,盤龍令和飛龍令,以及傳家鐵卷,雖然也是上古鎮河石的一部分,但它們畢竟太少了,不僅沒有了鎮壓的作有,還成為了陰水精皇養魂的寶器。

  盤龍令和飛龍令毀滅,陰水精皇的種子便進了傳家鐵卷中,但是,它的威力卻小了很多,所以,祠堂里牌位們的炸碎緩慢了很多,不少人也清醒了很多,禹塵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倒下的禹楠,以及痛的一臉麻木,魂體將要消散的衛澄。

  他痛吼一聲,猛地撲向那傳家鐵卷,這一刻,他恨透了這些東西。曾經讓他們驕傲的東西,這一刻,成為了讓他恨極的邪惡之物。

  他沖向那家鐵卷之時,同時抬手狠狠朝著自己天靈拍去,他要向禹楠一樣,以生命為代價,毀滅魂種寄生的利器,拯救全族,毀滅傳家鐵卷,陰水精的魂種將無處容身,唯有一死。

  禹燁猛地抬起頭,他雙瞳緊縮,蒼老的身體突然飛撲向前,一道掌風狠狠揮出,阻止了禹塵的動作,同時間,他一掌拍在自己天靈,雙瞳發出奪命幽芒,狠狠擊向那傳家鐵卷。

  卡嚓嚓!

  傳家鐵卷應聲而裂,直到寸寸成灰,化作灰塵消散於天地間,與此同時,那一點魂種掙扎片刻,驀然消散於天地之間。

  頓時間,禹村恢復了平靜和清醒,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法承受之痛。

  「父親!」禹塵呆呆地看著禹燁倒下的身體,他的身體那麼的蒼老,那麼的瘦弱,可是他卻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毀了傳家鐵卷,毀了那顆魂種。

  他瘦弱的身體倒在了地上,七竅中湧出刺眼的鮮血,禹塵撲過去一把抱住自己的父親。父親這一生,一直活在自責中,自罰進入地牢一百多年,如今二百多歲,本該晚年享福,卻沒想到死與非命。

  金烏看著禹塵的模樣,突然心痛如絞,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朝著禹燁所在猛地撲來,他每走一步,滿頭黑髮就變白一寸,待他來到禹塵身邊的時候,已然是滿頭白髮,滿面蒼老。

  「太爺爺!」看著禹燚如此變化,禹權大聲呼喊,淚水猛地流出,禹族遭此劇變,本已痛徹心扉,然而此時看到太爺爺心傷到瞬間白髮,他不禁淚水決堤。

  「弟弟。」禹燚拉住禹燁的手,他們生來便是雙子,一起來到這個世間上,如今親眼看著互為半身的弟弟走向死亡,他的生命也如同被拿去一半。

  村民們也恢復了清醒,他們看著死傷的親人朋友,滿面悲傷,他們沒有歇斯底里,而是默默地抱住自己的親人,無聲落淚。

  陰水精皇寄生在禹族的魂種隨著盤龍令和飛龍令,以及傳家鐵卷的毀滅被徹底地毀滅了,但是,這並不代表陰水精皇真的死了。

  只要天下有水,她就不會真正死亡。只是會虛弱一段時期,等她恢復,禹家今日的災難,必然還會重複,直到禹族全毀。

  而與此同時,龍城。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溺死在浴缸里,屍體已經飄起,她的家人卻還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中沒有發現,突然地,這個小女孩兒的屍體猛然睜開眼,眼神扭曲恨意刺骨,「禹家……」

  禹燁努力睜開眼,回握住禹燚的手,輕輕地喚道:「哥……」

  一聲哥,他的生命就此逝去,禹燚猛然淚下,蒼老了的容顏上被淚水遍布,禹塵更是大吼一聲「父親!」

  天色將明時,大家已將逝去的族人們的屍體整理好,禹燚的屍體也被裝進了棺中。

  但是,還有一具屍體沒有被整理。那是,禹楠的。

  突兀的空地上,衛澄抱著禹楠的身體久久不動,如同僵硬了一般,不遠處,她的肉身盤腿而坐,臉上的淚水結成了冰,凍結在臉上。莫卡怔怔地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所有的村民們都凝望著這一幕,禹權站在人群中,臉色複雜,心中百般滋味。

  禹塵喪父,孫子又死,已完全沒有往日活潑,老臉陰沉,滿是煞氣。

  禹鐵默默看著衛澄和禹楠,沒有上前。喪子之痛是何滋味,他此刻已深切體會。

  天亮了,衛澄的魂體越來越透明,但她依然抱著禹楠,沒有動過一下。直到天色又暗,衛澄的魂體即將消散的剎那,禹村的空氣突然一陣扭曲。

  一個人影從扭曲的空氣中突然走出,看著衛澄和禹楠的模樣,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一抬手,將衛澄的魂體打回她的肉身中,衛澄的肉身睜開眼,起身朝著禹楠跑過來,卻因坐的太久,又沒有了異能而突然跌倒在地。

  莫卡連忙上前,將她扶起。莫卡扶著她走到禹楠身邊,衛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心中仿佛湧上了希望,「亞當,救他,任何代價都可以。」

  亞當沒有彎他那腥紅的大嘴,只是平靜地看著衛澄,他一言不發,一手抓住禹楠,一手抓住衛澄,空氣扭曲,驀然消失在原地。

  消失的前一刻,衛澄突然抬手,一道黑白流光,驀然甩向禹一。這一幕太快,快的沒有人察覺。

  ------題外話------

  又是萬更,邊寫邊哭,別罵我,全文只虐這一回,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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