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章 傳法
「嗨，萬涇然，你今天怎麼變成這樣啦？」萬涇然精神委靡，安安靜靜的坐在車裡，皮膚蒼白的有些透明，黑色捲曲的頭髮，精緻的五官，像個精美易碎的瓷娃娃。
衛澄好奇地看著少年，不是說來找她玩的嗎？怎麼這幅無精打采的樣子。
萬涇然看著少女神采奕奕的跑來，微微勾直了唇角，「衛澄，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衛澄眯起了貓瞳，打量了萬涇然一會兒，精神力凝於雙眼，金芒微閃，精神力穿透對方的血肉，看到了萬涇然腦海里混亂暴燥的精神力。
那些精神力如同宇宙中的颶風，肆無忌憚地在萬涇然的腦海里四處亂撞，萬涇然無時無刻不再承受著這種暴動，疲憊不堪。
衛澄收回精神力，同情地看著萬涇然，同時又有些讚嘆，上次少年的精神力被她吸光了，可短短時間，少的精神力又恢復了這麼多。
這個少年簡直就是天生的精神力異能者，可惜的是，這個天才不會修煉，所以才落到這般虛弱的地步，天賦反而成了災厄。
「看到了吧？我現在的情況不好，我希望你能像上次一樣，把我的精神力都吸走，這樣我就會舒服多了。」萬涇然希冀地看著少女。
衛澄不說話，表情露出一絲古怪，少年難道就沒想過，要正確地梳理這些精神力嗎？而是一心要把這些精神力給弄走？這是多大的浪費啊？
見少女不說話，萬涇然有些緊張了，連忙道：「我知道吸收這些精神力，對你是有好處的，以後我會按時把出現的這些精神力都送給你吸收，你就可以修煉啦。這對你對我都有好處的。」
少年的表情有些可憐，黯淡迷濛的雙眼裡閃過懇求。沒有被這些狂暴的精神力折磨過，就不會明白他的痛苦。
好比那些吸毒的人，發作起來痛苦的恨不能弄死自己，而他所承受的，又比那些毒癮發作的人能好多少？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這樣度過的，小時候承受不了這種痛苦，自殺未遂的次數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可是長大後，他學會珍惜生命，才漸漸學會了忍受。
「哎呀，那麼可憐作什麼？我又沒說不幫你。」衛澄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少年眼眸微亮。
開車的人是李叔，一身休閒裝的打扮，身份是萬涇然的貼身保鏢。
李叔下車恭敬地打開車門，請衛澄上了車，他家少爺有求於人，他的態度格外的恭敬謙卑。
衛澄沒看李叔一眼，竄上車坐在少年身邊，少女身上的馨香淡淡傳來，萬涇然痛的快要暴裂的腦袋仿佛也輕鬆了一些，少年側著臉，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看著身邊的少女，輕輕開口，「謝謝你。」
衛澄眯起貓瞳，眉眼彎彎像地道：「是要謝謝我，我教你把這些不聽話的精神力變乖，怎麼樣？」
少年身體輕顫，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少女。
他知道少女和他一樣都是精神力方面異於常人，可是，這種天賦一但有了修煉方法，那將會變得非常強大，也正因此，精神力修煉的方法才會珍貴無比。
可是少女剛剛居然說願意傳授給他？
「你、你真的要教給我？你知道修煉方法有多寶貴嗎？」好比那些傳承的古武家族，內功心法，修煉秘籍，都是不外傳的珍貴典籍。
多少人為了一篇修煉心法而泯滅人性，又有多少家族為了維繫傳承而不擇手段，又有多少人為了一份修煉方法而死於非命。
也正因修煉方法的寶貴，所以他才只希望少女幫他把暴亂的精神力吸走，而不是教他修煉。
那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奢望。
更何況，精神力方面的修煉方法，比那些古武秘籍，更加珍貴無數倍。
畢竟，精神力，那是涉及靈魂的修煉方法。
「上回就想著教你了，你的天賦著實好，連我都比不上，我可不忍心看著你這麼好的天賦被暴殄天物。」說到底，衛澄是起了愛才之心。
「不過話說回來，你也挺笨的，難道你就不會自己摩挲著梳理這些精神力嗎？任由它們亂成一團？」
前世，她的精神力異能覺醒，最初的時候，也是這樣混亂不堪的，可是為了生存，她硬是琢磨出了修煉的方法，並且還因此學會控制了金木水火土，風雷治癒等各種異能。
前世，她能變強，並不是她的天賦絕頂，她的天賦只能算是中上，但她對自己的狠心和敢於用生命去挑戰，才是她變強的根本所在。
「其實我也想過控制它們，可是，每當我去償試，那些精神力就會更加暴動，有一次，我的意識差點兒被攪碎，我不甘心變成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才不敢再償試。」萬涇然神色苦澀。
衛澄點了點頭，深意為然：「不錯，這世上，任何一種力量的擁有，都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前世，她的靈魂在研究精神力的過程中，其實就被精神力絞碎過，當時，她已經魂飛魄散，意識已經消散，但身體還活著，說白了就是成了傻子一樣的行屍走肉，但憑著一股求生的執念，她硬是又將靈魂重新凝聚，意識回歸。
並且，從那之後，她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精神力，自身也越來越強。
「我的修煉方法也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精神力修煉方法，每個人的精神力都不一樣，但道理都是一樣的。」她的強大，都是用生死換來的。
萬涇然心中動容，正因此，精神力的修煉方法，才更加珍貴。除了少女，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第二份修煉方法。
「你幫我，就不怕我是壞人嗎？」萬涇然咬了咬唇，斂眸低聲道：「萬一我是壞人，你卻讓我變強了，你就不怕嗎？」
衛澄眨眨眼睛，啼笑皆非地歪頭打量身側的少年，不管怎麼看，少年都像個乖巧的洋娃娃。
可，就算她幫的不是眼前的少年，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那又如何？她愛才，她樂意幫，她高興。
如果衛澄真是個正義感十足，善惡觀念分明的人，前世就不會坑了人類一把，沒有她，喪皇醒來後，迎接人類和世界的是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萬涇然詫異地從少女眼中看到了一抹邪氣和狂放。
那是一種不在乎的眼神。
不在乎天，不在乎地，不在乎理。她的眼中沒有善，也沒有惡，有的，只是她心中所認為的那抹快意，強，就是理，強，就能隨心所欲。
「我才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少女轉眼又恢復了嬌憨，微微噘著嘴，有些驕傲地道：「我只認朋友和敵人，我的朋友，哪怕是大壞蛋，我也願意護著，我強我怕誰！」少女說著，驕傲地揚起了小下巴。
「噗！」前頭一本正經開車的李叔沒忍住笑噴了，不是他沒有職業道德，實在是，少女驕傲的小表情太可愛了。
李叔已經聽了一路，也明白了這個少女和他家少爺一樣，都是精神力異於常人的人。李叔作為萬涇然的貼身保鏢，和王叔一起看著萬涇然長大，是除了萬涇然家人外，唯二了解萬涇然情況的外人。
「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對嗎？」萬涇然關心的卻是朋友二字。
「差不多吧。上次我在泳池裡睡著，你還擔心我呢。」衛澄想了想道。
「我關心你，是怕你出事了，就沒有人可以吸走我的精神力了。」萬涇然故意道，眼中卻有些笑意。
「你說謊。」衛澄反駁。精神力異能者，對別人的善意惡意也很敏感，一個人是真心，是假意，是善意還是惡意，她都能感受得到。
萬涇然抿唇無聲微笑，側頭看著少女瞪的圓圓的貓瞳，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漸漸起了波瀾。
「你要是不好意思，那就叫我師父吧，我收你當徒弟也是可以的。」衛澄以為少年在不好意思了，貓瞳閃了閃，高深莫測地看著少年，擺出了要當師父的派頭。
萬涇然嘴角的弧度拉平了，扭頭給了衛澄一個後腦勺：「你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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