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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杜景儀的父親。

  說起來,這段時間杜景儀也是為了父親的事情快要累垮了。

  杜景儀的母親早逝,就剩下一個父親,結果父親因為太過勞累倒下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醫藥費是一筆天文數字,杜家根本拿不出來。杜景儀一天打三份工得到的工錢連藥錢都不夠。

  杜景儀剛剛高考結束,他自己還不算個有擔當的成年人呢,為了這筆醫藥費,家裡能掏的錢都掏出來了,杜景儀是今年的高考狀元,他本來有心儀的學校,現在,為了錢,他直接選擇了給出條件最好的那所大學。

  杜父的病在杜景儀高考之前就查出來了,可是為了不讓杜景儀擔心,杜父沒告訴他。直到杜景儀高考結束之後,杜父又一次暈倒了,杜景儀才知道這事。

  母親早逝,杜景儀和父親相依為命,父子感情非常好。這時候,只要有錢,就是讓他去殺人說不定杜景儀都肯去做。

  這個時候,杜景儀卻被選中參中生存遊戲。這可謂是雪上加霜。

  他要是死了,還有人能管他的父親嗎?

  結果,節目組就來找他談話了,杜景儀以前也猜過這檔節目裡面是不是有貓膩,現在這個猜測被證實了。可他寧願不知道。

  節目組拿出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他們願意給出一大筆錢,還能夠保證將他的父親完全治癒。這點,杜景儀倒是相信的,多智人的治療技術非常發達,如果他們肯出手,他的父親肯定能被治好。問題就是他們會不會出手了。

  可就算只有一成的希望,杜景儀也願意去試試看的。如果這檔節目不是多智人搞出來的殺人遊戲的話。

  這檔節目是多智人拿他們當畜生、當奴隸在取樂呢,也是多智人要鎮壓人類的不滿和反抗,用這種血腥的方式來警告人類。

  杜景儀的母親就是因為投靠了多智人的人類jian細而死的。杜景儀的母親當時年輕貌美,那jian細見到之後就上了心,杜母抵死不從,卻又難以反抗,慌忙間就跳樓死了。所以,他從小就對多智人還有那些人類叛徒恨之入骨。

  如果讓父親知道這件事,他是寧願死也不會願意他去聽那些人的話的。

  可他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去死嗎?

  杜景儀就處在這樣兩難的選擇當中。

  雖然杜景儀之前是在節目組面前答應了這事,但他心裡其實還沒有做下決定,他還很矛盾。他不想聽節目組的話去做事,但他恐怕不得不聽。

  杜景儀前世的時候就是這樣,但當他找著節目組的話去做的時候,他自己的內心也崩潰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應該去做的,可他還是去做了,最後杜景儀也死在了別人的手裡,而且杜景儀本人並沒有多少反抗。

  他不敢去面對從小敦敦教誨他的父親,不敢去面對他已經死去多年的母親,他不敢面對的還有許許多多人,他更不敢面對的是他自己。

  死亡對他來說反而是解脫,只是他不知道他父親之後會如何,多智人會履行諾言治好他嗎?父親如果知道他做下了這樣的事,他肯定會很生氣的,照父親的性格,他肯定很生氣,父親會不會覺得他不配當他的兒子?希望不會這樣。

  如果多智人根本不打算履行對他的承諾怎麼辦?他的父親還能熬多久?在病床上,父親每天都那麼痛苦,他會繼續那麼痛苦地死去嗎?死前還要承受失去兒子的痛苦?

  可即使他明知道多智人不是好東西,他還是要嘗試著試試看,因為他已經走到了絕路,除了這條路他無路可走。

  照慕容來看,目前這段時間,節目組根本用不上他,畢竟,不用杜景儀出手,這黃色向日葵小隊就能夠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

  但對慕容來說,這也十分麻煩,因為他是內鬼,節目組對他的關注肯定要比其他普通參與者的關注要更多,而杜景儀的家世背景,節目組肯定也早就了解的清清楚楚了,如果他一下子展露出杜景儀不該有的能力,節目組肯定會馬上盯住他,那時他想做什麼都難了。他的行為都會被節目組看在眼裡。

  慕容想的就是怎麼能夠擺脫多智人的監控,還有杜景儀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就是他的父親,慕容不能不想好怎麼去辦杜父的事情,如果他不救杜父,杜父只能等死,那慕容的任務完成度一定不會高。所以慕容不可能不去管杜父。

  要擺脫這狼群,慕容還是有辦法的,只不過他必須要做出艱難逃跑的樣子,絕不能表現地遊刃有餘。

  慕容擺脫狼群之後,又走了一段路,他的靈魂之書就發燙起來。

  他知道,他現在離他的朋友很近了。而對方應該也已經感應到他了。

  林落的確已經感應到慕容了。

  林落站起身,和易海寧打了個招呼說要小解,就離開了。

  說起來,易海寧和慕容以前也是合作過的,那時慕容的附身對象是個年輕的受騙女性,他和易海寧,一個是警察,一個是復仇者。

  回想起來,林落才恍然發現,他已經經歷過這麼多次任務了。

  恍然間,林落就見到了不遠處若隱若現的人影。

  在樹林裡面,人造月亮的幽冷光芒能照進來的就更少了,林落都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臉。

  不過,隨著感應越來越強烈,林落就很清楚地知道這個人是誰。

  可現在,那麼多人在看著直播,他不應該這麼清楚對方是誰的。他應該小心、警惕,然後彼此試探。最後再發現對方是認識的人,等到對方將自己的情況述說完畢之後,他們再一起走回去。

  林落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慕容也是同樣十分配合。

  慕容附身的這具身體比他的小了好幾歲,回到火堆前,林落才發現慕容的嘴唇上長著絨毛。

  林落想到,這幾天是沒剃鬚刀能用了,等明天早上勉強用飛鏢刮一刮鬍子吧。接著林落就想到,這次被選中的女性有沒有正好這幾天就來了月事的?

  不過看他隊伍里的女性,應該是沒有這個煩惱的。

  慕容的到來,林落不能不跟易海寧解釋一番,他們得做給正在看節目的那些觀眾看啊。

  因為其他人都睡了,所以林落就湊近了小聲地和易海寧說話。

  403.生存遊戲(十一)

  雖然林落和易海寧之前確實是對其他成員說要輪流守夜,不過,在沒有計時工具的情況下,實際情況是由他們說了算的,他們說沒到一個小時,那就是沒到。

  林落、慕容、易海寧三人守在火堆邊,用摩斯密碼來交流。

  為了防止有人——尤其是他們的敵人,看出他們在暗地裡交流,所以他們要隔上很久,才會繼續交流。

  如果真的有人會守在節目面前,看著他們枯坐在火堆前還饒有興趣地看下去,甚至還把他們每一次用枯枝敲擊摩斯密碼的頻率都記住,那也只能算是他們倒霉了。

  他們三人都是經歷過很多次任務了,不過,每一次的黃金級任務都會讓他們感覺到棘手。

  他們知道,製作這檔生存遊戲節目的多智人只能說是多智人之中的其中一股勢力,而絕不可能全盤代表多智人。

  但即使是這樣,也很了不得了。就好像現代一個地區的武裝力量,如果要用來對付古代的某個國家,那絕對是綽綽有餘的。因為兩者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通過慕容的自白,林落和易海寧這才算是知道慕容如今附身對象的身份,一個內鬼。

  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有好有壞。

  壞的一面是慕容會受到比較多的關注,還有控制,而他必須要掩飾自己。

  好的一面是這重身份也許可以被利用。

  怎麼利用,怎麼破局,他們一直在商量。

  四周很靜謐,一點點風吹糙動的聲音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原本睡不著的藍隊和綠隊的隊員也都紛紛進入了夢鄉,這一天,他們的精神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一旦放鬆下來,就馬上睡著了。

  火勢漸漸小了,枯枝快被燒完了,林落起身輕聲道,“我去撿點樹枝回來。”

  慕容跟了上去。

  易海寧獨自一人坐在火堆旁,眼神發著呆。

  易海寧能夠走到今天,全憑著一股氣撐著,但是,如果他本身沒有與之相對的能力,他也是走不下去的。

  這是他參加的第三次黃金任務了,任務一次比一次難。

  前兩次任務,易海寧的任務完成度並不算好,在進入這次任務世界之前,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做的更好。

  然而,每次遇到的都是這樣艱難的局面。

  相比起來,他第一世時的那些遭遇真的不算什麼了。但那時的他卻被別人操控了好幾年,連婚姻都不能自主。

  只是,如今的他也是吃過了虧,經歷了許多事情才走到這一步的,如果什麼都沒經歷過,那他還是照樣要懵懵懂懂地吃虧的。

  他很想念他的孩子,也很愛他的孩子,只是,除了愛之外,他更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目標,找一個理由。否則的話,在這樣一次次的任務中,他就會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到現在,易海寧甚至連他有沒有可能再回去見到他的兒子都不知道,可他卻還是已經認定可以了。也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堅定下來。

  易海寧正發呆間,就聽到背後有聲音傳來。

  易海寧轉過頭,就見到他們隊伍裡面的凱爾眼神朦朧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後打了個哈欠。

  凱爾見到易海寧之後,就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火堆旁,凱爾輕聲說道,“隊長,綠色小隊的祁峰呢?”

  凱爾坐到了易海寧的身邊,易海寧同樣輕聲回答他,“他去撿樹枝了,你睡的怎麼樣,怎麼不繼續睡?”

  “哦,”凱爾說道,“不是該換人了嗎?隊長,你去睡好了,你還是個孩子呢,應該多睡點覺。”說著,凱爾嘿嘿笑了兩聲,好像他占到了隊長的便宜一樣。

  易海寧無語地說道,“不用。”雖然和凱爾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也算是有點了解凱爾的為人了,有時候喜歡開點低級趣味的玩笑,這就是凱爾。

  凱爾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著名,易海寧見他不樂意再回去睡,也沒有趕他。

  說實在話,凱爾雖然性格不靠譜了些,但在這支藍色風信子隊伍里,他也算是屬於比較能夠靠得住的人了。他的興趣廣泛,好像什麼都會兩手,這對在野外生存是很有幫助的。

  還有隊伍里唯一的女性白嵐,也十分靠得住,而且性格比凱爾要穩重多了。至少不會像凱爾這樣開玩笑,不過在這種高壓的環境下,凱爾開幾個玩笑也算是放鬆一下了,雖然其他人不一定能夠放鬆的起來。

  唯一的問題是,易海寧並不知道這支藍色小隊裡面究竟有沒有內鬼。

  林落和慕容的隊伍裡面都各有一個內鬼,他不清楚節目組是按照什麼標準來選擇內鬼的,難道每支隊伍裡面都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嗎?那節目組也實在太有點……喪心病狂了。

  而易海寧也無法確定,前世的雲海是死了,但是在他死前,並沒有發現什麼內鬼,也或許是內鬼還沒有出手。

  易海寧觀察過,但沒發現誰有問題,也是,這個時候,誰會露出馬腳呢?他只能暗自防備著,防總比不防好。

  當易海寧轉過頭,去看凱爾在地上劃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事,易海寧卻驚住了。

  凱爾畫的……竟是一隻眼睛!

  凱爾自得地看著易海寧,“怎麼樣,是不是被嚇到了?”

  這隻眼睛,竟然和任務徽章正面的那隻眼睛一模一樣。

  易海寧看著凱爾,這會是巧合嗎?

  易海寧心裡激起驚濤駭浪,但他臉上卻還是能夠做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來,易海寧朝凱爾翻了個白眼,“你這畫的是什麼東西?”

  “哦,我畫的不好嗎?”還沒等易海寧回答,凱爾就笑嘻嘻地說道,“你看我畫的多像啊。”

  “你是不是有病?你畫點什麼不好,偏要畫這個?”易海寧小聲罵道。

  “你看啊,我畫這一隻眼睛,其實是由內涵的,我們現在在這個遊戲裡面,時時刻刻都被許多人監視著,也就是說,在我們身邊的每一個角落,都有這樣一隻眼睛。”凱爾胡扯八道著,“所以說,我畫的這隻眼睛,是大有含義的,要是我在外面,說不定畫上這麼一幅有內涵的畫,就可以賣上天價數字了呢。你看,一個大畫家的未來就這麼被斬斷了,可悲可嘆啊。”

  易海寧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來,“你還真是能說啊,大畫家?就你?”

  這凱爾嬉皮笑臉之下藏的究竟是什麼呢?易海寧吃不太準,但他知道,凱爾不是什麼平庸之輩。

  凱爾自得地指著自己,說道,“當然是我嘍,大畫家,美食家,釣魚高手,運動達人,都是我啦,你也不要太佩服你,你的年紀畢竟還小,等到你長大點,說不定就能夠比得上我了,雖然我是覺得非常困難。”

  “抱歉,”易海寧冷淡地吐出話語,“你說的那個年紀小的傢伙現在是你的隊長。呵呵。”

  “啊,隊長,”凱爾故意露出吃驚的表情,好像恍然才想起這事一般,“對不起,雲海,我剛剛忘了這件事了,畢竟你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我總是沒法把你和隊長這個詞聯繫在一起。哈哈。”凱爾笑了起來。明明他自己之前還口口聲聲叫著雲海隊長。結果他說起謊話來倒是一溜一溜的。

  凱爾笑的很厲害,易海寧是一點沒笑,凱爾卻笑瘋了,也不知道究竟哪裡好笑,笑到最後,凱爾都笑得沒聲音了。

  易海寧拿著樹枝朝他揚了一臉灰塵,“聲音輕點!”還有人在睡覺呢。

  凱爾捂著嘴巴倒在地上繼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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