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認清身份
「柳如眉，我告訴你，皇后這個位置是我的！皇上愛的也是我，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算什麼東西，敢插/進來挑釁我的權威！」黎芮眼眶泛紅，情緒激動地念著台詞。
唐一寧眉頭一挑，眼神之間透著一股堅定：「錦妃娘娘，無論你與皇上的感情如何，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拿到皇后的位置，註定之後這個天下主母的地位，也與你無緣！」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眉眼間帶笑，透著一股譏誚。看向黎芮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
黎芮心頭的一根弦繃斷了，自然而然地跟著她的節奏走。按照劇本來，她應該是怒急攻心，去掐柳如眉的脖子，但是此刻卻愣了一下。
「咔！」導演敲了敲劇本，臉上的神色有些不悅：「黎芮，情緒不到位。之前你先開始那段，情緒過度，等唐一寧說話的時候，就襯托得你有些粗魯。後來讓你發狠的時候，你又失神……」
「休息！」導演揮了揮手，不好再說什麼。
不過這幾句話也讓黎芮的臉變得火辣辣的，之前發生在韋嘉身上的事情再次重演，只不過這一回被罵的人變成了她。
她下意識地抬頭，眼神四處找著，似乎在找什麼人。但好像沒有找到，心情更加鬱悶了。
黎芮躲到另一個休息室，不停地背著劇本，揣摩著其中角色的心裡，卻依然無法平靜自己的情緒。
「別看了，告訴我，你在演戲的時候想得是什麼？」
手中的劇本忽然被抽走，黎芮再次抬頭的時候，就對上了許舒默那張俊朗不凡的臉，微微一愣。
「我就想演得好一點兒！」聽到他略顯低沉的聲音，黎芮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跟著有些顫抖，帶著幾分委屈。
她和唐一寧兩人剛才演戲的時候，許舒默就在一旁盯著看。黎芮越想表現得好一些，就變得越發不可收拾。平時都是她壓別人的戲，但是這一次卻被唐一寧壓得死死的，那種怎麼都無法進入自己的角色，發揮出原有水平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原本還波瀾不驚的許舒默，聽到她這句話，忽然就有些惱怒了。他的眉頭輕挑，沉聲道：「黎芮，你真的只想演得好一點兒嗎？而不是想要去壓了唐一寧的戲？因為你覺得錦妃這個角色只要盛氣凌人目空一切，碾壓戲裡所有其他的女人就行了，哪怕是女主角都不能搶走你的風頭，是不是？」
黎芮被他忽然發難的話語給嚇到了，眼眶真的紅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慌張：「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壓戲不成反被壓，面對平平淡淡就能壓戲的唐一寧，你剛才的表演可笑至極。導演沒好意思說，我來告訴你，一開始情緒過激的表演，簡直就像是菜市場罵街的大媽，哪有一點兒錦妃的雍容華貴！」許舒默翻開劇本，指著剛才演的那一段，聲音裡帶著十足嚴肅。
黎芮一下子就哭了，聽到偶像評價她演的戲像是菜場大媽，她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昨天半夜被她媽逼迫的不屈，還有一上午拍戲不順利的情緒全部涌了出來，毫無形象地哭起來。
許舒默看著她哭了，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將一旁的椅子拖過來，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哭。
「哭完了？」直到抽泣聲停下，他才再次開口。
黎芮宣洩過負面情緒之後，也冷靜了下來，立刻就覺得丟臉至極。她在許神面前大哭，以後怎麼面對，許神會換掉她嗎？
她的心情十分複雜，就好像打扮漂漂亮亮準備去勾引男神，結果卻當著他的面兒踩到了一坨狗屎一般，讓她難以接受這種丟臉的瞬間。
「對不起。」她的頭幾乎埋到地上去了。
「黎芮，你抬起頭來！」許舒默坐在她的面前，她慢慢地抬起頭，就對上了男人認真的眼神。
「不用對不起，你很聰明，但是不要小聰明。女二也是女配，永遠不要想踩著女主角上位！」許舒默現在與她幾乎是平視的狀態，這樣認真地注視著她，就好像騎士守護的姿勢一樣。
「現在去洗把臉補妝，不要再浪費膠捲！」不等黎芮繼續幻想，許舒默已經甩了甩手轉身離去了。
***
等到再次開始的時候，黎芮的情緒把握得還算不錯，再加上唐一寧也刻意地放緩了氣勢，不再那般步步緊逼要把黎芮帶偏，這個鏡頭很快就過了，導演又誇了幾句當做安慰。
「嘿，還好嗎？」後背被拍了一下，轉過頭就看見了唐一寧燦爛的笑臉。
黎芮立刻笑著點頭：「剛才謝謝了。」
唐一寧一開始和她對戲的時候，簡直是拼盡全力，來勢洶洶。再後來就頗為照顧她了。
「沒事兒，其實拍電視劇和拍電影不一樣，只要差不離，導演是不會要求那麼嚴格的。不過我聽說小姑娘演技不錯，在一幫新人演員之中最為出挑，就試探一下啦！沒有被嚇到吧？」
黎芮立刻就搖頭：「沒有沒有，謝謝指教。」
看著她這副模樣，唐一寧噗嗤笑出聲來，勾著她的肩膀往人少的地方走。
「不要把我想成惡毒女配嘛！特殊照顧可不是人人都有，許老師特地讓我教教你的。他就是個熱心助人的好老師啦！」唐一寧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著，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語調還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曖昧的意味。
黎芮愣愣地看著她，唐一寧衝著她擠眉弄眼的，讓黎芮的思想像奔騰的野馬一樣，一去不回。
許神是熱心助人的好老師嗎？真沒看出來，她已經被訓哭過了。
「黎芮，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由你扮演的錦妃，會大紅的！」唐一寧拍了拍她的肩膀，頗為認真地說了這麼一句。
等到黎芮反應過來的時候，唐一寧已經走遠了。
***
晚上，唐一寧請劇組的人出去吃飯外加唱k，工作人員和演員，幾乎全部來齊。
「各位，不好意思啊。我這個女主角來得晚了，拖了進度，今晚就當做賠罪了。」唐一寧舉著酒杯，一連三杯下去。
黎芮她們都被她的豪爽給嚇到了，唐一寧之前有部劇拖了時間，所以一直到現在才有了空過來，這幾天一直在進行配角之間的拍攝。
「一寧啊，你不說這話我還想不起來。我們男主角和男二也沒到場，就一群娘子軍。製片人可該罰啊！」導演長嘆了一口氣，半真半假地說了幾句。
氣氛比較熱鬧，眾人也就起鬨，讓許舒默喝酒。
說起來也真夠坑爹的，這部後宮劇，雖然女人爭鬥比較多，但是男主角發揮得空間還是挺大的。只不過兩位男演員都還沒露面，甚至都不知道是誰，似乎是許舒默那邊要製造噱頭隱瞞著。
許舒默二話不說，拿起酒杯也是三杯下肚。面不紅氣不喘的，這氣勢倒是讓一旁的人都嚇到了。
黎芮暗自嘀咕著，似乎這兩位前輩的酒量都很好，菜還沒吃幾口，就三杯酒下肚了。
「許老師找的人肯定靠譜，光看錦妃就知道了！之前許老師和導演可答應了讓我帶新人，就加戲的。現在看起來，這買賣太划算了！幾乎不用指導什麼，黎芮就能跟上了，如果後面兩個漢子也是新演員的話，我求之不得！」唐一寧挑了挑眉頭，衝著一旁的黎芮拋了個媚眼。
唐一寧在電視劇這一塊兒，風頭正盛，只是缺乏一個刻入人心的女主角。這次的《一路榮華》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劇本，女主角前期清純，後期黑化，無論是顏值還是演技都能飆得很爽，說不定真的能成為一個經典。
「你今天帶著黎芮演得不錯，可以加一場打戲。」許舒默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回了一句。
桌子上忽然安靜了片刻，緊接著就爆發出一陣大笑。
後宮爭鬥戲，女主即使黑化了，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妹紙，哪裡來的打戲！
不等唐一寧抱怨，許舒默又開口了：「男二是個新演員，你帶著他演得好的話，還可以加戲。」
「不會又是打戲吧？許老師，你可不能再坑我了，一定要加那種豐富人物性格的戲碼！」唐一寧撇了撇嘴巴，裝作委屈地說道。
「不會，給你加一場讓錦妃虐的戲！」許舒默無比認真地說了一句。
編劇一聽這個似乎有門，就準備跟導演商量起來，結果許舒默抬起頭，輕輕勾著唇角淡淡地笑了，顯然是開玩笑的。
就坐在斜對面的黎芮，恰好看到他那抹笑容，當場就覺得好像回到七八年前，她還是個中二時期的少女，每天瘋狂地追著許舒默的電視劇電影。
那個時候，許神就笑得這樣好看。她腦海里只冒出一句話：抬頭一笑百媚生，各小鮮肉無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