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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一開始是不贊同的,我說萬一小透只想做一個人類呢。

  新海大概卻還是比我了解你,他說不會的,你的責任感從來都那麼強。”

  “他要是真的了解,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葉隱透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她走到窗邊上俯瞰著整個雄英,暑期將過,燥熱與蟬鳴漸漸消失在了染上些涼意的微風中,還未開學的學校很安靜,英雄科被放了一個小小的短假,準備迎接接下來的臨時執照的考試。

  “因為只有這麼做,你才或許有可能能夠活下來。”沢田低笑一聲,也學著她那般放目遠眺,“我在成為‘它’之前靈魂曾經遊蕩過很久,那時候我失去了記憶,卻是一直有一種莫名的執念。

  你知道我在成為彭格列十代目之前,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廢柴綱’,甚至連真正上位後,那些不必要的仁慈和天真還沒有能夠捨去。

  我逐漸失去了我的摯友,即便他們都不曾怪我,但我卻是一直悔恨愧疚著的,這種痛苦成為了禁錮在我靈魂上的執念,一直死死糾纏著我。

  後來我做了一件錯事,真要說也算是你拯救了我,和這個世界。

  可說實話,再來一次的話我大概也還是會那麼做,即便知道是錯的,但是那就是我的執念,我只想看著我的夥伴們活著,笑著。”

  “我大概也能理解,活了那麼多年若是一直想著一件事,不成為執念不瘋魔怕才是真的奇怪。假如真的如新海所說,他記了我那麼多年,不願我死去,曲曲折折繞那麼大一個圈子,禍害幾個世界也是正常的事。”葉隱透直起身來,心平氣和地直視著這位看起來年輕的彭格列的雙眼,“我能夠理解,但我也不會原諒。”

  “我現在只是想知道,假如我回去的話,我需要做什麼。”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替你承擔了大頭。其實在去找你們進行所謂的‘最後一戰’的時候,他便已經付出了代價,我只是借給了他一點力量,外加綠谷少年的攻擊和攻擊中所蘊含的‘氣’,才會出現你們看到的‘突然虛弱’。”

  沢田抓了抓頭髮,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

  怕再次被宇宙意志抓住,他說得倒是含糊,不過葉隱透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新海手頭上可能是有多個世界時軌的靈格,可能將她的本靈送到彭格列那邊去的時候,他就在忙著吞併其他世界,而沢田則負責庇護她。

  他大概是用了手頭的靈格做了什麼交換,又或者是增強了實力,總之,他吞併了先前那個快要與她的世界碰撞的世界,並將兩者融合。

  但因為融合的時候,她,原本的世界意志的本靈已經墮落,融合其實就差最關鍵的那麼一步,就是涅槃再生,經過了這一步後本來廢棄的世界才會一步一步重新回歸正常。

  她所需要的所謂承擔罪業,其實也就是涅槃這一步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雖只有這麼一步,可成敗在此一舉。

  假如她失敗了,其實也算是死了——她還是這個世界時軌的靈格,卻再也不是她自己,葉隱透這個‘人’,便是徹底地融入時軌,自此無情無欲,直到大概千年後又或者是萬年後,驟開了靈智,擁有了感情。

  千年萬年。

  或許對於一個時軌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而已。

  你孤獨地走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長路上,偶爾側身望望,也會見到些和你一樣不斷前進的人。你們只能這麼遙遙地望一眼,卻不能接近,也沒機會交談。

  你就這麼一直往前走著,百年,千年,萬年。

  所以才會有太多時軌的靈格化了分靈去其他世界遊玩,的確只有著不到百年的簡短壽命,卻是在人世間嘗遍了喜怒哀樂,回來後捧著這與漫長歲月相比猶如滄海一粟的些許歡笑,不斷回憶著,不斷遺忘著。

  “沢田君為什麼想成為‘它’呢?”葉隱透眨了眨眼,突然問道。

  為了不被宇宙意志發現,她只能用“它”來代指時軌。

  “為了保護重要的人,”他答得坦然且平靜,“你見到的我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分/身而已,我尋找了一個又一個這樣的平行世界,也不一定是成為彭格列十代目,但無論我是誰,我身邊總有他們,這就夠了。”

  “那,做個交易嗎?”

  ——假如我能夠成功“涅槃”,我自願剝奪靈格獻與你,引我回來吧。

  沢田綱吉倒有些訝然,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放棄得這麼幹脆的。”

  “力量和永恆聽起來的確很吸引人,”葉隱透彎了彎眉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可惜我只是個普通人,一個初嘗了喜歡是種什麼滋味的普通人。

  或許之後發現麵包會比鮮花來得實在,但既然有人捧上了鮮花,在花未凋謝的時候,我總想試試的。”

  那時相澤消太只是送她出了宿舍門,也沒有說什麼道別的話,也沒說讓她去和同學們說聲再見,他只是俯下身來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或許就為了老師這難得主動的一次接觸,她也願意試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

  1. 其實有一些想打上“正文完”三個字。

  2. 嚴格來說正文其實的確算是完結了,感情線之後就可以作為番外來寫了。

  3. 朋友看完我的存稿後很嚴肅地和我說,姐妹你發現了沒,當你要考試的時候,你的文風總會開始變得文藝憂傷起來。我一尋思著還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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