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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一北覺得沒有必要一口氣將展昭和白玉堂都得罪了,便拉住了莫一刀,道,“一刀,展大俠說得有理,我們還是再找找吧。”

  莫一刀是個狂傲的性子,另外他嫉妒心也挺重,展昭和白玉堂名滿天下,他本來就心有幾分不服。剛剛在驛站裡頭,展昭走後,那小二念念叨叨就是那麼幾句,“原來這就是南俠展昭啊,真是名不虛傳啊,人長得俊武功好為人也好,真討人喜歡啊!”

  連莫一北也對展昭讚不絕口,莫一刀卻覺得展昭其實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看他處事圓滑,八面玲瓏的樣子,很是不痛快,心說大家都是二十多歲,自己也是師承名門,跟著狂刀莫磯從五歲開始學藝,哪怕你展昭從三歲就開始學,又能厲害到哪兒去?因此一路都不服著。

  這次遇到了白玉堂,一來白玉堂風採氣度實在出眾,除非是個好男色的,不然一般男人見著,大多會覺得他挺招人恨的。二來他態度囂張傲慢,顯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怒意頓生,這也是他性子使然。見莫一北拉他,莫一刀火氣上涌,道,“大哥,幹嘛不問個清楚明白,誰相信他是多管閒事正好遇上了莫一笑的,他也用刀,別是跟那個叛徒說好了,貪圖我莫家螟蛉和狂刀譜吧!”

  莫一北一聽就知道糟糕了,四外好些江湖人也豎起了耳朵看熱鬧。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跟他對視了一眼,伸手,索性將人參雞端回去,自己吃了,心說,我不管了。

  白玉堂看到展昭的舉動,微微挑起嘴角笑了笑,轉臉看了看莫一刀,雙唇微啟說出一句,“螟蛉?狂刀譜?在我眼裡那是屁。”

  白玉堂此言一出,整個酒樓的人都驚了,莫一刀眼珠子瞪圓了,連莫一北都變了顏色。

  展昭無奈,乾脆,放棄了雞,轉而去吃排骨,心裡暗嘆,這人生啊,難道就不能讓他好好地吃一頓飯麼?

  第六十七話 斗,趕赴原家莊

  大多數的武林人士,出來混江湖的,都會有一份名錄,不一定寫出來,但是好歹心裡都留著個底。好比說,混江湖的時候,最不能得罪的是誰,最應該結交的是誰之類,而白玉堂,絕對是最不能得罪那分名單裡頭,排在頭兩位的人。

  但是傳言畢竟是傳言,做不得准,酒樓里那些個江湖人的確相信白玉堂挺橫,可實在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橫。這一句話,豈不是把狂刀門的都得罪了?還有啊,這狂刀螟蛉乃是上古神器,雖然可能比不上他那把龍鱗淬刃,但是竟然說那是屁……

  江湖人好些都看熱鬧,不是江湖人的,也都付了飯錢準備開溜。

  莫一刀氣得臉色蒼白,伸手就去握腰間的刀,一旁的莫一北伸手攔他,現在大敵當前,莫一笑還沒找到呢,就先跟白玉堂動手打起來了,這對他們不利。另外,莫一北考慮得也挺多,這次的事端,怎麼說呢,惹起來的也算是莫一刀,他先口出不遜,白玉堂才回了他一句,雖然難聽,但畢竟是自己這邊先挑事,於情於理沒有道理。而且莫一刀剛剛進入江湖,就跟白玉堂這樣的高手交手,萬一輸了……

  可是莫一刀哪裡肯讓莫一北攔住,他早就氣瘋了,白玉堂太狂妄,他非要好好教訓一下他不可。

  一把推開了兄長,莫一刀拔出自己佩戴的刀,對白玉堂道,“白玉堂,你太囂張了,拔刀吧,我與你一較高下,你若是輸了,要給我狂刀門磕頭認錯!”

  白玉堂微微挑眉,慢條斯理地說,“那如果你輸了呢?”

  莫一刀想了想,道,“我從此退出江湖!”

  白玉堂一笑,道,“退出?你入過江湖麼?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你……”莫一刀臉漲得通紅,自己的確沒在江湖上打拼過,最近剛剛出徒,江湖上甚至都不知道他狂刀門還有他這樣的一個弟子。

  在座好些江湖人也納悶,竊竊私語,問,這後生是誰啊?怎麼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展昭有些同情地看了那莫一刀一眼,心說這人大概沒出來過江湖,然後性子也太狂躁了些,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這種性子,別說是遇上白玉堂了,遇上誰他也活不了啊。

  莫一刀火氣上涌,指著白玉堂道,“好,少爺我要是輸給你了,我認你做爺爺!”

  白玉堂微微皺眉,問,“叫我什麼?”

  “爺爺!”莫一刀吼道。

  展昭搖頭,白玉堂笑了笑,點頭道,“好你個不孝子啊,自己認了個爺爺不說,還給你爹認了個爹。”

  “你……我不跟你耍嘴皮子!”莫一刀怒極,這白玉堂伶牙俐齒似乎經常與人鬥嘴,自己說不過他,舉著刀道,“咱們刀劍底下見真章!”

  白玉堂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展昭一眼,展昭對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像是說——算了,小孩子,別跟他一般見識。

  白玉堂也覺得挺沒意思,這莫一刀就是個亂發脾氣的小鬼而已,何苦傷了他性命,就抬眼,不冷不熱地看了站在一旁的莫一北一眼,那意思是——你把他帶走吧,回去好好管管。

  莫一北剛想上前,卻聽莫一刀笑道,“呵,怎麼,光說不練啊?錦毛鼠白玉堂也不過如此!”

  展昭暗道不好,這莫一刀太不識抬舉了,再看白玉堂,就見他抬眼看了看莫一刀,不怒,反而笑了……而且這笑還不是他一貫的挑挑嘴角帶些戲謔的笑,而是真笑……

  莫一刀更費解了,面上微微一紅,這白玉堂長得真不是一般好看,他幹嘛對著自己笑?

  白玉堂本來就是好鬥的性子,今日給展昭面子已經忍了很久了,但是這小子實在是把他的脾氣給惹上來了,白玉堂站了起來,笑道,“還愣著幹什麼?出招啊。”

  莫一刀拿著刀看他,問,“那……你的刀呢?”

  白玉堂冷冷看了他一眼,“就憑你?”

  “你。”莫一刀咬牙,白玉堂一再地輕視他,實在忍無可忍,抬手舉刀就使出一招他狂刀門的絕學。一刀揮出,他深覺自己打得不錯,可是再抬眼,卻發現白玉堂不見了。

  莫一刀震愣了一下,跟剛剛在驛站展昭接住那個小二的餛飩碗一樣,他根本看不清動作,人就沒了。

  正在納悶,就聽身旁有人說,“在這兒呢。”

  莫一刀猛然一回頭,就見白玉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旁,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單手揪住了衣領子,微微一笑,抬手往外一拋……

  “啊!”只來得及叫了一聲,莫一刀就很沒面子的被白玉堂從窗戶里,扔了出去。

  白玉堂扔得還挺巧,在酒樓的斜對過,正好有一家水產鋪子,門口放了好幾個大木桶,裡頭養著鮮魚和活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總之那莫一刀飛出去之後,就大頭朝下直摔進了其中一個養蝦的大木桶里。

  “嘩啦”一聲,莫一刀直接栽進了水裡,驚得路人都大叫了起來。

  展昭瞄了樓下一眼,搖搖頭,白玉堂也算手下留情了,二樓扔下去,摔到哪兒都得摔出個好歹來,就那兒有水桶,還好些,不至於摔壞了,不過卻是丟人啊。

  再看莫一北,臉色難看,剛剛過招他也看見了,莫一刀連白玉堂的邊兒都沒挨上呢,怎麼跟人家比啊,也算白玉堂手下留情了。可是……今日這麼多武林人士都在這兒,若是這事以後傳出去,那他莫家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

  狂刀門的弟子也都翻臉了,抬手抽刀,像是要上來跟白玉堂拼命,但是白玉堂的功夫他們都見識過,自家少爺都白給,他們幾個就更加沒得看了。

  白玉堂皺眉看看眾人,心說你狂刀門也適可而止一些吧,再胡攪蠻纏下去,我可不客氣了。

  展昭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湯,都快涼了,就這樣好好一頓飯算是泡湯了,原本久別重逢的好心情也被打亂了,真沒勁。

  白玉堂轉回頭,就看到展昭有些掃興地坐在那裡,就微微皺了皺眉頭,不再去搭理狂刀門的人,白玉堂坐了回去,道,“小二。”

  “唉,大爺。”夥計讓剛剛的動靜嚇壞了,他也是見過世面的,自然知道這人不好得罪,趕緊就上來,問,“爺,什麼事?”

  白玉堂道,“把涼的拿下去弄熱。”

  “唉,好嘞!”夥計趕緊招呼人動手將飯菜弄熱,展昭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這飯菜熱了之後,味道就不一樣了,白玉堂向來挑剔,還要吃熱過的啊?

  白玉堂見展昭睜大了眼睛看自己,一笑,道,“看什麼,我還沒吃幾口呢。”

  展昭看了他一會兒,微微笑了笑,心情好了一些。

  莫一北和一干狂刀門弟子的被白玉堂晾在了原地,尷尬又沒面子,最後莫一北先轉身下樓去看莫一刀的情況了,那些狂刀門弟子也都跟了下去。

  展昭往外望,就看到莫一刀已經站起來了,全身濕透好不尷尬,莫一刀抬頭,就看到展昭正在看他,但是白玉堂連瞄都沒瞄他一眼,心裡是又氣又鬧,真相找條地fèng鑽進去。

  樓上有幾個武林人士起鬨,笑著道,“唉,小兄弟,還沒叫爺爺呢!”

  莫一刀臊得臉通紅,莫一北想拉他走,莫一刀一甩胳膊,道,“願賭服輸,不然以後江湖人不是要笑死我麼?”

  莫一北拉不住他,莫一刀倔脾氣上來了,大踏步走上了樓,白玉堂正喝酒呢,見他氣勢洶洶地上來,心說,怎麼?還來?

  但就見莫一刀站在他面前,道,“我莫一刀敢作敢當,願賭服輸,剛剛我們說好的……”說完,就要張嘴叫爺爺。

  “等等。”白玉堂一擺手,笑道,“我白家可沒你這種不肖子孫。”

  莫一刀臉漲得更紅,白玉堂伸手指了指下面水產鋪子正在跳著腳罵街的老闆,道,“去賠了他家的損失,就算兩清了。”

  莫一刀一愣,看莫一北,莫一北心下一松,莫一刀若是今天真叫了白玉堂爺爺,那以後估計要被人笑話一輩子了,要是不叫跑了,恐怕也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白玉堂這樣一來,算是饒了莫一刀一麻,外人說起來,只不過是莫一刀跟他比武輸了而已……跟白玉堂比武輸了,可真是不丟人的!莫一北心中不免感慨,江湖傳言的確准,但也不能盡信,人人都說白玉堂脾氣不好,可如今看起來,還挺寬宏的。

  莫一北對白玉堂和展昭拱了拱手,拉著莫一刀下樓了。

  此時,店小二將熱好的飯菜都端了上來。

  莫一刀下樓前,回頭看了一眼,就見白玉堂正拿著酒壺,給展昭倒酒呢。

  ……

  等莫家兩兄弟走了,展昭和白玉堂重新開始吃飯,夥計的手藝很是不錯,熱了一遍的菜,吃起來一點都不難吃。展昭心情大好,和白玉堂一起風捲殘雲,幾乎將菜都吃了,最後高高興興付了帳,夥計還給兩人送了一壇店裡最好的花雕。兩人剛想走,突然,就聽有人道,“展賢侄!”

  展昭一愣,和白玉堂一起轉臉望過去,就見叫他的人正站在樓梯口,顯然是剛剛過來的,年紀大約四五十歲,穿著一身青衫,相貌堂堂很是威武。

  “原老爺子。”展昭一愣,有些吃驚。

  白玉堂也是頭一會見原老爺子,心裡納悶,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怎麼這麼巧?

  原老頭可不管這些,快步走上來,拉過展昭看了看,道,“哎呀,賢侄多年不見,越發的精神了!我就在隔壁的綢緞莊買東西,剛剛聽手下說,你在這裡,我就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對視了一眼——消息真靈通。

  “呃,這位莫不是白五爺?”原老爺子一臉欣喜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笑,也沒多說話。

  老頭嘴角抽了抽,白玉堂年紀和展昭差不多,不過可沒展昭那麼懂禮貌啊。其實他不知道,白玉堂心裡對他有些提防,總覺得這次的行程,似乎隱約有蹊蹺。

  展昭的想法,也跟白玉堂差不多。

  “對了,二位賢侄現在住哪兒啊?”原老爺子頗有些殷勤地說,“別住在客棧里了,到家了麼,住我原家莊去吧!”

  展昭剛想開口拒絕,卻感覺白玉堂輕輕地碰了他一下,立刻就道,“那,打擾老爺子了。”

  “不打擾不打擾!”原老爺子樂呵呵地說著,帶著展昭和白玉堂,回原家莊。

  第六十八話 因,妖刀斷刃石

  展昭和白玉堂牽著馬,跟著原老爺子出了客棧,展昭道,“老爺子,要不然您先回去,我們有些行禮要收拾一下,收拾完了就過去。”

  “呃……”原老爺子似乎有些著急,但東西總是要讓人收拾的吧,所以就點點頭,道,“好的好的,你們先回去收拾,不過啊,收拾完了要馬上來啊,我晚上可擺了酒席等兩位賢侄過來吃飯啊!”

  展昭點點頭,說好的。

  隨後,展昭和白玉堂往河邊的畫舫走,原老爺子帶著在樓下等著的家人,還有一車的綢緞布匹,先回原家莊。

  兩人走出了幾步,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問,“貓兒,怎麼看?”

  “嗯。”展昭摸摸下巴,道,“看不出來什麼頭緒,你是想去原家莊住下,好查查案情麼?”

  “嗯……”白玉堂想了想,道,“我想看看那家丫頭究竟長啥樣,另外,再查查他原家是不是有什麼稀世珍寶,是什麼讓那群武林人士趨之若鶩的。

  展昭看了看他,搖搖頭,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兩人回到了船上,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計劃了一下,便牽著馬離開了。白玉堂並沒有把船退掉,而是讓在河裡等著,以免哪天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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