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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點頭,“主意不錯。”

  ……

  開封府門前,公孫先生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正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回去了,今日坐得久了,有些累,卻感覺眼前光線一暗,似乎有個人站到了桌邊。

  他以為是有人來看病呢,就下意識地問,“哪兒不舒服?”

  抬眼,卻看到身旁站著一個一身錦衣華服的男子,公孫看清他樣貌以後,一皺眉——這不是龐煜麼?

  說來,這龐煜是昨天剛剛被包拯放出來的,之前他因為去紅翠樓鬧事,讓人報官了,包拯聽到稟報之後,核實了他確在紅翠樓鬧事傷人,毀壞桌椅,便罰他監禁十日,讓他在開封府的大牢裡頭,蹲了十天,並且賠付了錢資給紅翠樓。

  龐煜出來後,越想越不服氣,今天一大早,就帶人去了紅翠樓,想要鬧事的。不過到了紅翠樓前,龐煜看到了一輛馬車,覺得有些蹊蹺,那馬車明晃晃的,看起來顯得很是華麗……車身上繡著八條盤龍,龐煜一皺眉——這不是八王府的車麼?

  上了樓,想找九姑娘,不過被人告知,九姑娘正陪貴客下棋呢。龐煜推開小二,風風火火跑上了樓,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一身淺藍色長衫,抱著劍的年輕男子,面目冷漠眼神凌厲——是八王身邊的侍衛,官階和展昭一樣,也是御前四品帶刀,叫雲隨風,此人江湖上人稱隨風劍客,功夫相當之高,因為八王爺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就退隱了江湖,一直跟在王爺的左右。跟展昭白玉堂交情深厚……不過在龐煜看來,這些江湖人交情深厚的,必然脾氣相投,也都愛跟他過不去。

  不過雲隨風在這兒,莫不是八王爺也在這兒了?

  雲隨風也遠遠看到龐煜了,並不說話……十分懶得搭理這號人。

  正在龐煜猶豫之時,就看到房門一開,九姑娘很狗腿地捧著一盤葡萄出來,湊到雲隨風身邊,道,“雲大俠,吃葡萄。”

  雲隨風似乎有些無奈,搖搖頭,道,“不用,多謝。”

  九姑娘眨眨眼,走到迴廊一邊往他眼前的欄杆上一坐,端著葡萄自己吃了起來,邊吃邊看,看的雲隨風全身起雞皮疙瘩。

  九姑娘可是一臉的讚嘆,心說……好帥啊,真養眼啊!

  正看得興起,就聽到裡頭有人跑了出來,是八王爺身邊的太監劉公公,“九姑娘啊,王妃的那盤棋還沒下完呢,催您進去呢!”

  “哦!”九姑娘趕緊端著葡萄進去了,片刻後,又出來了,端著一盤櫻桃,“雲大俠,吃櫻桃!”

  雲隨風接著搖頭,九姑娘又坐他對面開始吃櫻桃。

  片刻之後,劉公公又來叫了,九姑娘大概又進去走了兩步棋,就托著一盤桂圓出來了,雲隨風就覺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九姑娘則是邊啃桂圓邊讚嘆——哎呀,早聽說雲隨風好帥,果然不假啊!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啊!上次她偶遇柴王妃,陰錯陽差救了她的命,於是被收了乾女兒,現在想想真是賺大了。一來看到了傳聞之中的中年美大叔八王爺,那個貌美啊,沒想到連侍衛都那麼帥……開封真是好地方啊,帥哥美男一籮筐,御貓白鼠看不夠啊,還有侍衛一大把……幸~福~死~啦~。

  最後,柴王妃索性叫劉公公將雲隨風叫進去在屋裡站著了,九姑娘屁顛顛就跟了進去,邊下棋邊接著看美男。

  龐煜也不傻,一眼就看明白了,這九姑娘來頭不小,有八王府給撐腰,難怪那麼囂張。他也沒法鬧事了,他安樂侯再厲害,說白了也是個空職,跟八王爺怎麼斗?

  無奈,龐煜只得掃興地帶著家將們出來了。

  想到回太師府覺得有些掃興,不回去麼……去哪兒轉轉好呢?

  龐煜無聊在街上閒逛,打老遠,就看到了在開封府門前給路人看病的公孫先生。

  現在雖已是春日,但早間傍晚還有些冷,公孫挺畏寒的,雖然在外頭有些太陽曬著,但是風也不小,因此披著一件白色的兔毛大氅,本來人就膚白清瘦,這毛茸茸的白色大氅一批在身上,顯得整個人越發精緻清秀起來,就一雙尾稍微挑的鳳目,如同描畫一般的細緻,薄唇淡淡的朱色,下巴尖巧。膝蓋上蜷著只懶洋洋的小胖貓,公孫寫完了方子,就將手塞到小貓的肚子下面,暖暖。

  龐煜遠遠看著,心頭微微一動……聽說白玉堂走了,展昭也放假了……就走了過去。

  公孫抬眼看到來的人是龐煜,心中隱約有些詫異,不過也沒多想,就是自顧自收拾東西,準備回府了。

  龐煜卻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公孫看了看他,有些不解。

  “早聽說公孫先生醫術超群,本侯多日來身體不適,找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先生給我看看吧?”龐煜笑容可掬地對公孫道。,

  公孫觀龐煜氣色,此人滿腦門油光,臉色紅潤,只人中那裡青了些……說明他縱慾過度精氣兩虧,眼中無神那是他胸無大志懶惰貪食……這人至多一些富貴病,不可能有何頑疾。

  公孫雖然懶怠搭理他,但是龐煜也算客客氣氣,總不好無端給他冷臉看,就道,“侯爺有何不舒服?。”

  “呵呵,說不明白,要不然,先生給我把把脈吧!”說著,龐煜笑呵呵地伸手出來。

  公孫見他伸手到了自己眼前,只得將一個綿軟的稻穀棉布墊子放到了龐煜的手腕下面,讓他墊著。

  龐煜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公孫一雙白皙纖瘦的手,心裡微微有些癢。

  不過還沒等公孫的手挨上去,就聽身後有人叫他,“公孫先生,包大人找您,說有要緊事情,讓您立刻進去。”

  公孫一回頭,就見站在他身後的,是南宮明。

  南宮明本是禁軍的統領,之前被人誣陷,龐統差點就宰了他了,幸而讓公孫救下,證明了他的清白,龐統就把他留在了身邊。最近幾日龐統軍務甚忙,開封府里展昭又不在,其他的他倒是不擔心,就是公孫每天在外頭給人看病,他有些不放心,就讓南宮明站在開封府的門口,留神看著公孫,出了什麼事,就給公孫幫忙去。

  南宮明一看到龐煜來了,就知道要麻煩,看到公孫要給他把脈,覺得有些腌臢了公孫先生一雙手,趕緊就給打斷了,隨口編了一句,好將公孫叫進來。

  公孫也不想給龐煜把脈,就點點頭,站起身來想走。

  龐煜伸手抓住公孫的袖子,道,“唉,先生,怎麼不給我把完脈再走啊?”

  而這個時候,開封府裡頭的衙役也看到了,都皺起了眉頭,有幾個趕緊就進去找府里的張龍趙虎,兩人一聽什麼?龐煜敢來騷擾公孫先生,趙虎火爆脾氣,噌就衝出來了,往公孫身邊搶上一步,將先生的袖子拽了回來,道,“先生啊,您還不去啊,大人該惱了。”說話間,看龐煜,道,“安樂侯,俺給你把脈咋樣啊?”

  龐煜一愣,看了看趙虎,趙虎是個大個,一看就孔武有力,手指頭擀麵杖似的,又黑又粗,就挑了挑眉,站起來說,“既然我來得不巧,先生正好忙著,那麼我下次再來吧……告辭。”說完,對公孫笑了笑,帶著人走了,路過南宮明身邊時,橫了他一眼,南宮明微微皺眉——這龐煜,太囂張了。

  見人走了,趙虎伸手給公孫搬桌子,道,“先生,下回你上府裡頭搭攤子,哪個敢鬧事我就替你揍他。”

  公孫失笑,瞧瞧他,“你還會把脈啦?什麼時候學的?”

  趙虎撇撇嘴,“俺會把死人脈,有脈的有氣沒脈的沒氣,剛剛那小螃蟹是跑得快,不然我就直接讓他有脈變沒脈……哼,下次展大人回來了,非把這事告訴他不可,鐵定剃光那螃蟹滿頭的毛!”

  公孫抱著毛球,笑著跟趙虎進了開封府,南宮明也想跟進去,轉臉,就看到遠處的大道上,龐統緩緩地走回來,南宮明就見他臉色不太好看,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心事,也不知道剛剛那事情,他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

  很快,龐統走到了開封府的門前,南宮明給他行了個禮。

  龐統點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南宮明鬆了口氣,就轉身進門了,他走得快,因此沒看到龐統朝剛剛龐煜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冷得有些瘮人。

  ……

  展昭和白玉堂溜達到了九江府城西的地界,放眼望去,傻了,這小弄堂根本就是九曲十八彎,滿眼都是岔道,上哪兒去找什麼徐子旭的印章鋪子啊?

  兩人帶著兩匹完全不在意外界一切存在的馬兒,很大意地走進了小巷子裡,兜兜轉轉之後——迷路。

  在轉了半個時辰回到原地之後,白玉堂認真對展昭說,“貓兒,此地莫非是按照五行八卦陣建的?”

  展昭嘴角抽了抽,白了白玉堂一眼,“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家門口經過的螞蟻都要讓排個燕翅型再走?”

  迴風稀溜溜叫了一聲,像是在對展昭的話表示認同。

  白玉堂無語,瞥了迴風一眼——出息了你,還沒把小月娶過門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第六十四話 案,鬼船縣太爺

  “上去看看吧。”展昭指了指一旁的小巷牆壁,道,“既然是很有名的印章鋪子,那怎麼的門口也得有個招子吧?”

  白玉堂聽著覺得挺有些道理,縱身一躍,上了牆壁的頂子,展昭也跳了上去,兩人放眼一看,有些傻眼,終於明白什麼叫巷陌縱橫了,這曲曲折折層層疊疊的一大套院子,真是不得了。

  “我天,看得眼暈,哪兒有什麼招子啊。”白玉堂嘖嘖兩聲。

  展昭指了指外面,道,“那兒倒是能出去,要不然到外頭問問路?”

  白玉堂無奈,問他,“包大人沒給你畫張地形圖啊?”

  展昭搖搖頭,道,“就給了我一封信。”

  “唉……”白玉堂泄氣,正這時候,就聽到他們所在院牆內的院子裡,有一個嫩嫩的聲音傳來,“大哥哥,你們是小偷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低頭看,就見在小院子裡頭,站著一個穿著紅色綢緞襖子,扎著兩個辮子的四五歲小丫頭,粉嘟嘟白嫩嫩一張臉,杏核大眼,紅潤潤的嘴唇還沒有眼睛大呢,手上抱著一隻白色的大兔子,正抬著頭問兩人。

  展昭和白玉堂尷尬,就道,“不是。”

  小丫頭想了想,又問,“那是大盜麼?”

  兩人接著搖頭,“也不是。”

  “那是飛賊麼?”

  “不是……”

  “是大俠麼?”

  “……算是。”兩人對視了一眼,真沒面子。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來,接著問,

  “那你們抓小偷麼?”

  “不是。”

  “抓大盜?”

  “不是。”

  “抓飛賊?”

  “不是……”

  “抓大俠?”

  “……”

  兩人無奈地看小姑娘,白玉堂道,“小丫頭,我們迷路了。”

  小丫頭眨眨眼睛,問,“迷路了,你們要去哪裡?”

  “印章徐你知道麼?”展昭問她,“叫徐子旭。”

  小姑娘將兔子放到了糙地上,跑過來打開後門,出了院子,對展昭和白玉堂說,“我知道,我帶你們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趕緊攔住,道,“唉,小丫頭,不用跟你家人說一聲麼?”

  小丫頭笑眯眯往前跑,“不用,就在前頭不遠。”

  展昭和白玉堂跟著,心說,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大方?

  跟著她一路往前走,就聽那小丫頭邊跑邊唱歌兒,顯得很活潑,而且展昭和白玉堂發現,這裡幾乎所有的院牆,都有一個後門。

  “丫頭,你叫什麼?”白玉堂問她。

  “我叫巧兒。”小丫頭大大方方回答,“你們是外鄉人吧?每年這兒都要迷路好些人呢,大多都是去找徐爺爺的,不過像你們這樣上牆的還是頭一回遇到,一般迷路了的人,都是敲門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都覺得無力……剛剛乾嘛不敲門啊?

  “就是因為這個道理,所以每個院牆上面都有門麼?”白玉堂問。

  “才不是呢。”小丫頭笑了起來,道,“我叫徐巧兒,這裡的人,都姓徐,我們大家都是親戚的,住一起,後面有門,穿宅過院很方便呀。”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吃驚,想想剛剛看到的那縱橫交錯那麼多巷子,心說這麼大一家子啊?

  “你們以後上九江府穿院子,一定要仔細啊。”小丫頭回頭一本正經地說,“我們這兒的院子都是這樣的,很容易迷路。”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心說——這九江府風俗夠怪的啊。

  兜兜轉轉,小丫頭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口,道,“到了。”說完,就推開了門。

  展昭和白玉堂這才發現,門竟然沒有鎖,果真是一家子麼?

  “徐爺爺!”小丫頭跟只小山雀似地跑進去,邊叫,“爺爺,有人找你。”

  展昭和白玉堂將馬留在了院子裡,自己則跟著小丫頭走過迴廊,往前走,就聞到淡淡青糙香……院中種了梅蘭竹jú四君子,好不雅致。

  到了前廳,就見是一個竹製的小樓,真不愧是印章徐,家裡到處都是印章,有大有小,還有很多的模板拓印,掛了滿滿一牆。

  一個又黑又瘦的老頭,正坐在一張小矮凳子上,前方有一張長木幾,上頭擺滿了工具,老頭正在刻圖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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