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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打了一圈招呼之後,牽著小月,溜溜達達地離開了開封府,先去市集的早點鋪子裡買了兩個肉包子,優哉游哉地一邊啃包子,一邊牽著小月出了城。

  走到了城門外面,手上的包子也吃完了。展昭將包袱掛在了小月的馬鞍上,手上拿著巨闕飛身上馬,笑道,“走了,小月!”

  小月歡快地長嘶了一聲,撒開四蹄,沿著官道,向江西九江府的廬山勝景,飛奔而去。

  再說陷空島。

  白玉堂回來之後,才發現大嫂還有過半個月才生,心裡有些些小後悔,早知道就在開封府多待幾天再回來,那貓床底下還有一罈子竹葉青沒喝完呢。

  蔣平見了他一臉好後悔的樣子,失笑,道,“老五啊,你一年在陷空島待倆月,在外晃倆月,然後剩下的八個月都在開封府待著……還沒待夠啊?”

  白玉堂眼皮抽了抽,道,“哪兒有……”

  正這時,就看到盧方急匆匆地跑出來,大喊,“要生啦,生啦!快叫大夫!”

  白玉堂他們也沒怎麼理他,畢竟,白玉堂回來了這半個月,大哥盧方每天都定時發作一次。只要閔秀秀一說肚痛,他馬上衝出來喊,“生啦,生啦!”

  徐慶半開玩笑地說,“大嫂也幸好只懷胎十個月,要是懷胎二十個月,大哥非瘋了不可。”

  韓彰照樣給盧方找來產婆大夫,其實早就在院子裡候著呢,就等著她生產了。

  產婆慢吞吞進去一看,摔著就跑出來了,大喊,“這次是真的啊,真的要生啦!”

  眾人都一愣,隨後,就聽到屋子裡頭閔秀秀的叫聲,聲音聽著挺疼的。

  “怎麼辦啊?”徐慶問蔣平,“大嫂要生啦!”

  蔣平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你問我啥用啊,我又沒生過。”

  眾人到了大門口,就聽到裡頭盧方比閔秀秀還著急呢,在一旁嘀咕,“秀秀,用力……”

  閔秀秀嫌他煩,給轟出去了,說看著鬧心。

  盧方灰溜溜地被趕了出來,在門口急得亂轉,眾人都安慰他,“別急,再過半個時辰估計就當爹了!”

  裡頭就聽到閔秀秀的叫聲,徐慶聽著覺得挺瘮人的,唑著牙花道,“哎呀娘啊,生娃那疼呢?還好是個男的。”

  眾人都有些無語。

  盧方已自顧自在台階上碎碎念。

  白玉堂伸手拍他肩膀,道,“大哥,別急,要穩住。”

  “唉,不急不急。”盧方繼續神叨叨嘀咕,“反正絕對母子平安的……”

  話剛說完,就聽到裡頭傳來了“哇”一聲大哭。

  眾人一愣,像是嬰兒哭。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呢,就聽到裡頭產婆喊,“哎呀,恭喜啊是個小公子!”

  “大哥!”韓彰一把拽了一下傻掉的盧方,“生下來了!兒子!”

  “啊?”盧方已經懵了,“是兒子啊?”

  蔣平無奈地踹了他一腳,道,“大哥,還不進去?愣這兒幹嘛啊?”

  “對哦!”盧方趕緊就悶頭衝進去了,嘴裡喊,“娘子啊!兒子啊!”

  眾人也都歡歡喜喜地進去,白玉堂不禁想,那貓要是在這兒就好了,也看看盧珍。

  從產婆手裡接過被裹在毯子裡的小娃娃,盧方愣了半天,問,“咋跟個小老頭兒似地,那麼皺啊?”

  閔秀秀笑他,“傻了吧你,生出來都這樣,養兩天就好了。”

  眾人都湊過去看。

  就見那小寶寶哇哇哭了兩聲之後,就不哭了。

  眨眨眼睛,就看到眼前五個男人湊一堆,睜大了眼睛盯著他看呢,也眨眨眼睛。

  “呀……”徐慶愣了半天,說出一句來,“真的是活的啊!”

  一旁的韓彰,賞了他一個燒栗。

  隨後,陷空島熱鬧了起來,盧方大派筵宴慶祝小盧珍出生,整個島都喜氣洋洋的。

  白玉堂見孩子生出來了,也鬆了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回了趟自己的院子,問了管家白福還有幾個下人,都說沒收到廬山十八派原老爺子叫人送來的請柬。

  白玉堂微微皺眉,心說比武招親想不到我?別真是看中那貓了吧?

  ……

  展昭往江西趕,路上悠閒就跟踏春似的,這一日,來到了官道的一處分岔路口,往西南走,就是九江府了,不過往東南走……就是松江府,坐船可以去陷空島。

  展昭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了一面鑲金的小護心鏡來……這鏡子是他小時候戴過的,他的啟蒙恩師太行真人送給他的,可以防身不說,還強身健體,最關鍵的是,銅鏡之上刻有太行真人用畢生心血總結的一些內功心法口訣,孩子從小就能練功……這個是他送給小盧珍的。

  想了想,展昭上了燕山月,問,“小月,你說,是去九江府呢?還是先去陷空島?說不定現在去,正好能趕上大嫂生孩子?”

  小月回頭看了看他,往九江府的方向踱步,展昭皺皺鼻子,道,“去九江府啊?”

  小月又回頭看了看他,無奈,回頭繞到了另一條官道之上,向松江府,飛奔而去。

  展昭坐在馬上,笑呵呵,自言自語道,“也對啊,既然小月想去陷空島看盧珍,那我們就先去陷空島吧!”

  ……

  白玉堂在家裡頭待了多半個月,就覺得全身彆扭,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盧方最近每天樂呵呵嘴巴咧著圍著小盧珍亂轉,徐慶韓彰照舊忙著河運的事情,蔣平則是依舊管家。

  白玉堂左右無事,心裡又惦念著那貓去廬山了,可別真招親成功了回來……那怎麼行?!

  閔秀秀就看到白玉堂每天心事重重在眼前晃悠,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玉堂啊,你怎麼了?凳子上有釘子啊?我看你都坐不住。”

  白玉堂看了看閔秀秀,摸摸頭。

  閔秀秀自然知道他心裡有掛念,那架勢像是想出門,就道,“行了,你也別在家裡悶得發霉了,快去外頭逛逛吧。”

  白玉堂想了想,就別過了兄嫂,回房收拾東西,拿上刀……坐船離開陷空島……往廬山趕去。

  第五十八話 刀,狂刀莫一笑

  白玉堂走了大概四五天的樣子,陷空島外就來了一條船,蔣平正好在蘆花盪那裡晃悠呢,就聽到守島的家丁喊,“四爺,有船來了。”

  蔣平走到渡口一望。

  就見那是條由陷空島專門擺渡往來松江府的小船,船上有一人一馬,黑色的馬兒,甩著尾巴悠閒地看風景,而馬邊站著個人,一身靛藍色的長衫,長長的頭髮隨著海風微微飄揚,風神俊秀。

  “哎呀!”蔣平一跺腳,道,“這不展小貓麼?老五走早了,再等兩天多好啊!”

  展昭打老遠就看到站在渡口的蔣平了,伸手跟他打招呼,蔣平也跟他揮手,陷空島的夥計早知道展昭跟島上眾當家的關係匪淺,也沒拿他當外人,等船靠了岸,展昭上島,“四哥!”

  “哎呦小貓。”蔣平拽著展昭就道,“你怎麼來了?”

  展昭眨眨眼,道,“玉堂不是說大嫂要生了麼?我來看看,生了沒有?”

  “生啦,兒子。”蔣平笑呵呵回答。

  “那太好了。”展昭道,“我給大哥大嫂道喜去。”

  “成,我帶你去。”蔣平帶著展昭去了島上的莊子。這會兒正好陷空島上的桃花盛開,滿島一片粉色,地上薄薄一層桃花瓣。

  展昭抬起頭,就見陷空島後山上一座飛來亭,那八角的亭子頂就跟展翅欲飛的雄鷹似地,上面龍飛鳳舞的飛來亭三個大字,也是白玉堂題上去的。不過亭子裡,並沒有一個白衣人靠在柱子邊喝酒……展昭四周望了望,怎麼沒見白玉堂出來,不過也不好問蔣平,反正自己是來看盧珍的……

  蔣平瞅著展昭那樣子覺得挺可樂,心說這年頭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呆!

  到了主宅進到閔秀秀的院子裡,盧方見展昭來了,趕緊就迎了出來,帶著他進屋,閔秀秀還在坐月子呢,看展昭來了,樂壞了,抱著盧珍給展昭看。

  盧珍十幾天大了,粉嫩嫩白軟軟的一個,小臉蛋跟饅頭似地,小拳頭圓滾滾,大眼睛,比嘴巴還大,不哭,傻乎乎盯著展昭看。

  展昭本來心不在焉的,一看娃娃立刻來了精神,輕輕捏了捏盧珍的小拳頭,盧珍咧開嘴對他笑了起來,展昭大悅。

  隨後,展昭將護心鏡交給了盧方,還答應跟白玉堂一起,做盧珍的師傅,以後教他功夫。

  坐下邊吃茶聊天,展昭才知道,白玉堂前兩天就急匆匆出門了……展昭心裡撇撇嘴——野耗子,大嫂剛剛生完孩子,人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沒良心,還害他白走一趟。越想越氣,展昭已經忘了這次自己是來看盧珍的了……

  “阿嚏……”騎著迴風在官道上趕路的白玉堂連打了三個噴嚏,揉揉鼻子,心說怎麼了這是?

  他現在已經到了江西界內, 再趕兩天路就到九江府了,所以放慢了速度,看沿途的風光。雖然江西和浙江離得不算遠,但是白玉堂還真沒來過,偶爾經過,也是一晃,還真沒好好遊覽過。

  迴風在官道上踱步,突然放慢了速度,打了個響鼻,甩甩尾巴。

  白玉堂看了看它,問,“怎麼了?餓啦?”

  迴風回頭看了看白玉堂,甩了甩鬃毛。

  白玉堂眉頭一皺,靜下心神側耳……就聽到在挺遠的地方 ,似乎有刀劍之聲。

  白玉堂一挑眉,心說不是有人在打架吧?他這次來九江府就是閒逛,可不想招惹什麼麻煩,不過也有可能是有人打家劫舍什麼的……無奈,白玉堂用腳後跟輕輕地一磕馬屁股,道,“去看看!”

  迴風撒開四蹄,往前跑去。

  ……

  沒走了幾步,白玉堂就皺眉,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道,兵器相撞的聲音,也越發明顯了起來……像是很多人,在圍攻一個?

  催馬繞進了官道一側的一個小樹林子,沒走幾步,白玉堂就看到了林子裡頭的空地上,有一群人正在打架,的確是一群人正在圍攻一個。

  在最中間被圍困的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衣,身材很健壯,感覺有些硬朗。此人大概不到三十歲吧,相貌端正濃眉帶著些不苟言笑的勁兒,頭髮挺短,挺硬,隨意地扎著,此人背上背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袱,用布帛裹得死緊。

  那人雙手握著一把長刀,正在苦戰,肩頭有傷,正在淌血。

  圍著他的有十多個人,都拿著刀,也穿著黑色的衣服,蒙著臉。

  白玉堂微微皺眉,他見不得人多打少,覺得不仗義,更何況那個男人已經受傷了,那群黑衣人的架勢,分明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沒急著幫忙,而是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想弄清楚那些人的武功套路。

  仔細一看,那些黑衣蒙面人用的功夫像是西北大刀的功夫……有些少見,而那個男人用的功夫……大開大合很是霸氣。白玉堂心中暗暗吃驚,仔細一看那男人的長相,就見他左邊眉毛靠近眉心的地方,有一顆黑痣——狂刀莫一笑!

  這狂刀莫一笑是江湖上比較有名頭的人物,他是狂刀門的弟子。

  狂刀門是個比較新的門派,也就兩輩人吧,創立門派的是狂刀莫磯。莫磯此人亦正亦邪,他當年據說原本只是個砍柴的樵夫出生,不過偶爾入了一處山谷,得到了神人的真傳,學到了一流的刀法,還得了有名的妖刀螟蛉。這螟蛉可了不得,據說乃是當年有名的妖刀鑄造師邪易的最高之作,據說鍛造過程之中,加入了數百骸骨的骨灰,因此刀身灰白……刀鋒極利,整把刀,怨氣十分之重。

  當年莫磯的恩師似乎告訴過他,這妖刀一出,必然帶來腥風血雨,非到特殊時候,絕對不能擅用。

  後來莫磯在江湖上成名了,創立了狂刀派,過了十來年都相安無事,但是不多久之後,戰事四起,西夏人攻打宋朝,邊關岌岌可危。

  當時一幫江湖志士齊集漠北,幫宋軍一起大戰西夏兵。

  莫磯也拿出了螟蛉。

  據說當晚,莫磯猶如猛鬼附身一般,用螟蛉血洗了西夏的整個兵營,整整殺了一天一夜,人都死絕了,他才停了下來。

  那一晚,被稱為修羅夜,莫磯就如同嗜血的修羅一般,打開殺戒。當年跟他一起衝鋒陷陣的好些江湖老友,後來都跟他絕了交……大家都說他不是人,是惡鬼。

  莫磯對當時的情況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螟蛉在手,耳旁似乎有什麼人一直在對他說,“殺殺殺!”於是,他便不受控制地亂殺了起來。

  後來,莫磯回到狂刀門之後就封刀了。他發誓不讓任何人再使用這刀,但是又不能將這神物毀去,於是就請鍛造的師傅,給這刀打了個玄鐵的外殼,做為刀棺,埋在了狂刀門的禁地之中。這刀棺之上,有七星回龍鎖鎖著,鑰匙據說是給了莫磯最好的朋友保管,至於究竟是誰,沒人知道。

  這之後的幾年,狂刀門在江湖上,也是默默無聞,直到不久之前,狂刀門出了個厲害的角色,莫磯的次子莫一笑。此子武功卓絕,在江湖後起之秀裡頭也算是個高手,使用的是狂刀門的刀法,這種刀法大開大合不拘小節,非常的好辨認。白玉堂自己也用刀,還是個刀痴,所以對各家的刀法都很有研究。外界傳言,莫一笑雖然性格狂傲,但是為人耿直行俠仗義,頗有大俠風範。而他最顯著的標誌就是,在左邊眉毛靠近眉心的地方,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極好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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