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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就要完全自我放棄的時候,他聽到太子說的這句話,讓他心生安慰。

  太子的這次安慰,足以慰藉他那不甘心的前生。

  他想成為太子的同伴,而不是繼續自我放逐,毫無價值地度過餘生。

  但他不想現在就說,他是自傲的人,等太子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九皇子在心中暗下決心。這算是為他今日設計太子的報酬。

  從今日始,九皇子開始奮力奔跑前行。不再為了尋找一些什麼,而獨自孤軍奮戰。一盞明燈,就是指引。

  九皇子抱琴告辭,子黎目送他離開。

  子黎並不知道小九心中那些千迴百轉,波瀾叢生。也不知道,小九兀自下了決心在未來的時候願意伸出援手。

  雖然仍然少年,但子黎覺得九皇子在他面前演的這一出的水準,便知道無須他出手,他自己便足以抵擋宮中風霜。

  也看出來他的性格,自傲,清高,不屑於宵小之事。他的這一出,也足以表明他不會插手做其他的事情。

  子黎將他從懷疑地名單上划去。

  這雖然不是九皇子的目的,卻暗含了某種默契。

  次日,是大皇子到了東宮。

  在東宮的西南角,背靠著城牆處,有巧若天工般的一個土坡,在上面遍植了各種樹木,春有桃花,秋有野菊,冬有梅花綻放,夏日唯獨竹林幽幽,野樹繁花,茂盛草木,備有野趣。附近是一個亭子,曰闕夏亭。大皇子喜歡拿著塤,來此吹奏。

  子黎笑著說他,完全沒必要特來東宮練習吧,大皇子卻說,他才不是因為子黎而來,他是為了這個充滿野趣的地方。

  子黎哈哈一笑。旁人都說秦春水天生貴族典範,是京都潮流的引導者,從者無數。他獨獨知道秦蕃本身的傲嬌自戀的屬性。

  子黎仍舊和秦蕃說著哪些他們之間才會說的話,氣氛一如從前。

  此前子黎不再出宮,和祭足書信來往,自從知道了祭足本身的力量之後,他便委託祭足調查大皇子最近出入的情況,然而昨晚子黎接到祭足傳來的書信,子黎不由得地開始對大皇子產生了懷疑。

  長時間出入門閥之家,參與貴族之間的宴會,和從前的秦春水有著截然不同。

  從前的秦春水憎惡公孫家,而從祭足的書信中得知,不久前,秦春水居然專程去了公孫家,而且是隱蔽著去的,這反而比公明正大的去更令他側目。

  從前的秦春水樂意去做清流名士,而現在的秦春水卻日日出入貴族之家,樂意享受著追捧,和日夜笙歌的日子。

  子黎不由得地再次問道:“聽說黎郡的白鄂花開了,漫山遍野,艷麗無雙。我記得幾年前你曾經繪過一幅畫,牆角樹枝白鄂花,還說過有生之間要去黎郡看看真正地漫山的白鄂花。待這次父皇的壽辰之後,大哥你要去黎郡嗎?”

  秦蕃微微遲疑的一下,最後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去了。”

  他注視著子黎,看著他的目光漸漸地染上了懷疑,強忍住想要去解釋的欲望,什麼也沒說。

  “天色晚了,等下要去赴崔府的宴會,我回去了。”大皇子說道。

  子黎點頭,目送他離去。

  大皇子知道子黎就注視著他的背影,但是他無法選擇回頭,既然下了決心,就不能生出後悔之意。

  今日子黎的那番話,讓他知道子黎已經懷疑了他,還給了他離開京都的理由,可是他已經不願回頭。

  以後,再也不能隨自己的心意東宮了。

  第32章 【誕辰】終其一生,再無人得見這番奇景。

  到了皇帝誕辰的這天,整個京都都是一片繁華而向榮的模樣。

  京都里的每條街道都鋪設的簇新,每戶人家的門口都放著一盆紅檀花,耀眼的燦爛。從皇宮的望京台上看下去,每家每戶的紅檀花連綿到一起,如同一片紅色雲錦在京都流瀉著,和漸漸升起的太陽朦朧出一片華彩。

  天色已明。

  勤政殿前早就在前一日完成了鋪設,朝臣們換上了簇新的官服,儼然列席,殿外依仗羅列。皇帝乘坐轎御輦而來,視瞻不凡,令人不敢直視,只把目光落在皇帝身上莊重的龍袍上。

  韶樂《盛平辭章》奏響,鑾駕到了勤政殿,皇帝升上寶座。

  在禮部官員的唱喏下,百官恭念賀詞。

  然後就到了典禮的重頭戲,百官和皇子們進獻賀禮。

  百官們進獻的中規中矩而又不功不過,毫無新意,也不敢特別出挑。要知道去年有一個地方官員進獻了祥瑞,就被皇帝查了個底朝天,原來是官員自己找巧匠做的,並在事後將巧匠滅口,被皇帝直接發配了。

  而前年京都一個官員則是送了一幅名畫,眾人艷羨,皇帝卻查出來那名畫是京官翹巧取豪奪的,惹得皇帝大為光火,將官員貶斥了。

  導致現在百官進獻不出新,只求普普通通,那是把進獻里檢閱一邊又一邊,將進獻品的來源和經手過程調查的一清二楚,生怕會被牽扯出什麼什麼事端的。

  待禮部唱完百官賀禮之後,皇帝說了幾句話之後,百官們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可算是沒出什麼么蛾子了。

  六部也分別獻上了賀禮,尤以工部的最為矚目,避暑別苑的燙樣,以恰當的比例,十分寫實的描繪了避暑別苑的模樣,令人心馳神往。

  皇帝也讚美了幾句。

  接下來他們就整暇以待諸位皇子們的進獻了,皇子們年紀都大了,也差不多得入官場了,這賀禮可就不能像他們似的這般“敷衍”了。

  這邊廂,皇帝目光里也透著好奇,期待地看著子黎。

  子黎微微一笑,“兒臣獻的乃《山河說》,請呈上來。”

  子黎說罷,有兩個太監將禮盒抬了進來,放在殿裡。子黎走了過來,吩咐道:“將盒子打開。”

  這次不僅是百官們都伸長了脖子去看,就連皇子們都不自覺地墊了墊腳,或者斜斜身子,亦或者撇撇頭,雖然整個身子仍然是挺拔著,極具皇子儀態。然而整個人都透露出忍不住好奇的姿態。

  盒子起開,子黎俯身去取。

  大家愈發的好奇了,是什麼東西呢?太子居然要自己去拿?

  咦,太子手裡拿著一個敞口玉瓶。

  這是何意?眾人紛紛猜測。

  子黎將玉瓶拿在手裡,面對眾人不解,只是含笑,並未解釋。

  子黎接著吩咐,讓兩個太監將圖軸取出。

  一個碩大無比的圖軸,看似挺重,需要兩個太監才能捧著。

  “拉開。”子黎吩咐道。

  兩個太監點頭,一左一右,將圖軸打開。

  居然是三丈見長的……白紙?

  眾人驚詫,一卷白紙?再仔細去看,的確是一卷白紙。就連一直漠不關心的六皇子也探了探身子。

  他才一點都不關心其他人進獻什麼賀禮呢,反正都一定是比不上他獻的賀禮的。他的賀禮可是從公孫家挑來的。

  門閥之首公孫家裡,精挑細選的賀禮,又是誰能比得上的呢!

  然而沒想到,論驚艷這方面沒看到了得的,倒是在吃驚這方面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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