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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沒什麼要緊事,那我就先走了。”崇華站起來,看都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

  舒穎急了,她急忙站起來,崇華已經走到門邊,舒穎大步跨到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崇華漠不關心的容顏與她當年含笑的模樣重合,舒穎霎時間滿腹委屈,她紅著眼睛,瞪著崇華:“你猜到了,這是你女兒,你就連問都不問一句?”

  崇華看了眼被她反蓋在桌面上的照片:“一張照片,就想讓我信?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我知道你未必相信,可是你也想想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我做了手腳也不是沒有可能。”舒穎極力讓自己鎮定,可是她顫動的手腳還是泄露了她的害怕,可就算這樣她仍然繃緊了臉,讓自己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威脅著崇華,“這張照片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拿去找人看有沒有p的痕跡,孩子我養大了,,你也該負起責任。我要的不多,只要一筆錢。”

  “等我看到她再說,”

  舒穎走過去,把照片拿起來,塞進崇華的手裡:“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對她不利?不要想威脅我,我不會告訴你,一旦你做出什麼對我和孩子不好的事,我就把照片發布出去,你說會引起什麼後果?別的不說,你的影后,會有什麼反應?”

  她明顯是做足了功夫來的。

  “沒有看到她之前,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崇華毫不在意。

  聽到這句話,舒穎沒有生氣,她咬著嘴唇,像是收穫了什麼珍貴的東西,看著崇華:“說明你還是在意這個孩子的。”

  隨著這句話,崇華扒開自己的記憶,拂去三十多年的風塵,找到一個模糊到幾乎看不清的印象,以前的舒穎不是這樣的。不過,她是什麼樣,也和她沒關係了。

  崇華看著她,她沒說錯,這個孩子如果真的存在,確實是個麻煩,可也不是什麼太棘手的事。

  舒穎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占到了上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可是這個笑還沒有完全舒展開,眼淚就蓄滿了她的眼眶,她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崇華,試圖想要擁抱崇華,崇華推開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離我遠點。”她言辭冷漠。

  舒穎淒涼地笑,點了點頭,抹去臉上還未涼透的淚,繼續說:“我會聯繫你的。”

  說完,轉身拎起包,頭也不回的走掉。

  崇華從茶館出來,外面下起了雪。原本是出來扔垃圾的,她只穿著單件的毛衣,從暖氣充足的茶館裡出來,崇華頓時覺得冷得刺骨。

  還好這裡和家裡不遠,她沿著積雪的路慢慢地走回去。想到給崔貞發完簡訊後就沒看過手機,她又把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上面有來自崔貞的一條未讀提示。

  崇華點開,簡訊上寫著:“早點回來。”

  是崔貞一貫的簡潔,卻讓崇華覺得很暖。對崇華來說,舒穎出現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了她一個提示,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和崔貞擁有一個孩子,一個長得很像崔貞的粉嫩可愛的孩子。

  上次隋安跟她提起的時候,她對這件事還有牴觸,覺得孩子會分走崔貞對她的關心,可是現在,大概是心態不同了,崇華覺得有個孩子也挺好的,一起關注一個全新的生命的成長,會帶來許多不同的體會,等她和崔貞老了,也會第一份回憶。

  不過如果這樣的話,現在的房子住著就太小了,孩子鬧騰,她和崔貞工作都忙,肯定照顧不周全,還得請幾個保姆。

  崇華一邊走,一邊思索哪處房產比較合適。

  這種類似於對未來規劃的想法讓她覺得很快樂。

  雪越下越大,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多,路上滑,崇華不得不走得慢一點,但是沒多久,她看到前方出現一個人影,在密密麻麻的大雪間,崔貞撐著傘出現在眼帘中。

  她穿著厚厚的大衣,手臂上還挽著一件,崇華加快了步子,走到她面前,連寒冷都忘記了,問:“你怎麼出來了?”看到看到崔貞肩膀的雪花,她皺了下眉頭,“那麼冷,你出來幹什麼?”

  崇華少有那麼氣急敗壞的時候,崔貞愣了一下,抬手觸碰她的臉,她的手是熱的,但崇華的臉冷得像冰塊,都僵硬了,乍一遇暖,她條件反she地顫了一下,後退了半步。

  崔貞把帶來的大衣遞給她,崇華這才反應過來,她是來給她送衣服的。她連忙接過穿上,厚重的衣料有效的阻擋了嚴寒,崇華覺得好多了,崔貞又從口袋裡取出一雙手套遞給她,她低著頭,先分清左右手,然後各自套上去。

  崔貞就在邊上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崇華這才注意到崔貞有點沉默,大概是她沒穿外套就跑出來,讓她擔心了。

  崇華抱歉地笑了一下,接過崔貞手裡的傘,把她攬到懷裡,一起往家裡走去。

  大雪紛飛的天氣冷得人直哆嗦,正值除夕,路上也沒什麼人。雪勢比剛才更大,這把傘顯得小了,北風裹挾著雪花吹到她們的身上。崇華將崔貞摟得更緊,下意識地就把傘往她那邊挪。

  短短的一小段路因為惡劣的天氣變得比平時長了許多。

  總算回到了家,崇華先倒了兩杯熱水,自己捧了一杯,另一杯端給崔貞。

  崔貞接過杯子雙手捂著,若有所思地看著崇華。

  崇華把手捂熱,然後揉了揉自己凍紅的耳朵,冷不防的,她聽到崔貞問:“怎麼突然去了茶館?”

  崇華聞言,揉耳朵的雙手停住,低頭,把手從耳朵上拿下來,塞進褲兜里,再把照片從裡面掏出來,遞給崔貞,很老實地跟她解釋她為什麼會在去扔垃圾的途中消失:“有人用這個小孩威脅我。”

  崔貞看了崇華一眼,她接過照片,發現上面的小女孩有點像崇華小時候,但是明顯沒有崇華小的時候靈氣。看到這張照片,崔貞就腦補出了一個差不多的情況。遇到這種事,誰都不會高興,她問:“怎麼回事?”

  “是舒穎。”對崔貞提起這個人,崇華十分心虛,有一種跟心愛的人提起自己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的窘迫感。崔貞看到崇華抿著唇不自在的表情就猜出這個舒穎是誰了。

  她心下嘆了口氣:“怎麼威脅你了?”

  崇華冷笑著說:“很兇,指責我。”她沒敢說要她負責,也沒敢說舒穎有複合的意向。

  說完就開始思索起這件事來,別說這孩子根本就跟她沒關係,哪怕這孩子身上有她一半的基因,她也不會認她。這完全就不科學。現在重點是找到那個孩子,還得和隋安知會一聲,崇華準備打電話過去,手剛伸進口袋,就想起今天是除夕,還是不要打擾她過年了,明天再說也不遲。

  杯中滾燙的熱水逐漸變溫,崇華想完,才發現崔貞沒有說話,她仍在看那張照片,感覺到崇華在看她,崔貞問:“你打算怎麼辦?”

  那麼冷淡,沒有吃醋她和舒穎出去,也沒有心疼她被凶。崇華低落起來,她站起來,說:“我會解決的。”就往書房去。

  崔貞看著她關上了書房的門,目光在門上停頓了一會兒才移開。接著她低頭,卻不是在看照片裡的女孩。她把照片翻了個面,看到背後寫著:寶寶學會走路了。

  很娟秀的字跡,寫這行字的人應該長得很漂亮。她也許是一個溫柔的人,耐心地一字一句記錄孩子的成長,她可能是個聰明的女人,也可能活潑開朗有著和崇華相同的愛好。不論怎麼說,她曾經吸引崇華的目光,也曾讓崇華為分手而難過,為她結婚生子而痛苦。

  興許是這段時間崇華心裡一直沉悶,也興許她恢復記憶以後知道不管她做了什麼,崔貞都不會怪她,崇華脾氣見長,有恃無恐地躲在書房裡表達自己的不滿。

  清平樂的劇本還放在原來的位置,這一月來,崇華無數次將視線投向那個方向,卻始終沒有拿來看。她已經知道了,這劇本一定是崔貞寫的,其他人不會知道夏景帝的辱名叫重華。

  她思索了一會兒,慢慢踱過去,慎重地把劇本拿起來,摸了摸封面上的三個字,崇華打開第一頁,人物表的第一個是重華,後面還有夏侯庚,夏侯冀,夏侯衷,和一些大臣的名字,代表崔貞身份的崔氏二字排在第四個,說明她只是一個配角。

  回憶了一下她看的資料,不管是電影還是電視劇或者話本小說,但凡主角是夏侯沛的,崔氏的形象都會出現,也都會只是一個戲份不重的配角,這種一致的情況,就像創作者們說好了一樣。

  所有人都認為崔氏只是夏侯沛短暫一生中意義重大但並不主要的一個人。可是事實上,在崔貞活著的十九年裡,她的心裡只有她,在她死去的十一年裡,她的心裡也只有她。

  再往後翻,第一幕是重華出生,也就是一開始就點名了夏侯沛並非皇后親子,她的出生就伴隨著腥風血雨,這對後面描繪她爭鬥不斷的人生很有預示性。

  但是對崇華來說,這個開頭給了她期待,這種依照實際的寫法,後面一定會非常隱晦地提到她們之間的感情,這劇本是崔貞寫的,她一定會從自己的角度給這段感情做出詮釋。

  崇華緊張到指尖都抽痛,一個字一個字一點都不落的看下去。

  劇本沒有直接心理描寫,都是通過語言和動作來烘托人物內心,崇華一邊看一邊揣摩,直到後面,泣不成聲。

  第66章

  眼淚滴到,黑色的字跡漾開,變得模糊起來。

  崇華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本劇本會一直放在那樣一個顯眼的位置,這本來就是崔貞希望她能看到的,她沒有對她隱瞞,反倒是她,一直止步不前。

  崇華把劇本合上,放回原來的地方,走到窗邊,外面雪已經停了,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茫茫的。她擦乾淨眼睛,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才打開門走出去。

  崔貞在客廳里翻醫藥箱,崇華坐到她的身邊,崔貞正好問她:“你把體溫計放在哪裡了?”

  “好像在臥室,我去拿來。”崇華又飛快地站起來,到臥室去,過了一會兒,她拿著體溫計出來了。崔貞接過,給她測了一下體溫。

  剛剛在外面又是風又是雪,她穿的還少,崔貞就擔心她又病了。

  還好,沒有。崇華接過體溫計,放回藥箱裡。她現在沒有先前躲書房裡去的沮喪了,崔貞就估計她是自己生了會兒悶氣,又自己好了。也沒有再提舒穎和那個孩子的事,只是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雖然是除夕,到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年了,但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日子。

  “都可以。”崇華回答。

  崔貞把藥箱整理好,站起身準備放起來,崇華也跟著站起,她看著崔貞:“清平樂的劇本,我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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