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宗主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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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請帖上並無署名,謝橋從字體辨認出是誰。

  季雲竹。

  呵,他與她槓上,屢戰屢敗,仍不死心。

  隨意將邀請帖扔在桌子上,裡面的內容一目了然,秦驀淡淡一瞥,心中有了計較。

  「醫宗?」

  謝橋哭笑不得,她就是在醫館傳授醫術,並且也在各地創辦了醫館,自成體系。而各地的大夫看了醫館的『神技』,拜師求學,她名下的醫館並未藏私,而是傳授醫術。因而,有不少人來京城醫館『進修』,她的名聲也便傳揚出去。

  之前他們便想要建立醫宗,她的醫術與神農後裔的出身,當得起宗主。將他們未曾涉獵的醫術知識,弘揚下去,減少被病魔奪去性命的病人。

  見識過謝橋開膛破肚的法子之後,他們見識到許多原來可以醫治的病,因為他們的孤陋寡聞,而令許多可以治好的病,沒有得到更好的治療。

  奉謝橋為宗主,一個是以她的醫術,當仁不讓。還有一個便是,一旦站在這個位置上,便是不能夠藏私,將自己畢生絕學傳承下去。

  謝橋並未想過要藏私,她一個人能力有限,救不了這天下的人。而若是大多都得了真傳,散布在各個角落裡,救助病人,達到她的本心,與她最開始學醫的衷心,親自去救治病人,有何區別?

  如果只是為了名利,她又何須走上這樣一條道路?

  謝橋向秦驀解釋著醫宗的主旨,頗感意外道:「我未料到這邀請帖會出自季雲竹之手。」

  當真是陰魂不散。

  他可沒有安好心,這帖子的用意,她並沒有心思去揣測。有一點,不用去想也知道。醫宗成立,選擇宗主的時候,季雲竹定會生出么蛾子。

  「你打算如何做?」秦驀心中清楚醫宗對謝橋的意義,季雲竹等了這般久,就是為了醫宗而來。

  謝橋笑說:「錯了,不是我要如何做,且看他如何行事。」握著他的手放在膝上,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皺了皺眉,「多久沒有發作了?」

  「年前。」

  謝橋神情一頓,那時候她在大慶。從袖中掏出一瓶藥,倒出一粒塞他嘴裡:「下次發作前,我定能制出解藥。」

  秦驀渾不在意的低笑一聲,拔出她髮髻上的玉簪,一頭墨發如瀑散落,垂過不盈一握的纖腰,手握上她的腰肢,恢復的很好,只是腹部不適之前平坦,微微凸著一塊小軟肉。

  謝橋拍一下他的手背,橫他一眼,她小腹還未完全恢復。他揉捏著,謝橋有些發癢。

  秦驀眸光幽邃,手指滑入她的衣內,肌膚如玉之潤,如緞之柔,指腹在她疤痕處摩挲。忽而,箍著她的腰肢壓在將她壓在榻上。

  謝橋勾著他的脖子,在他喉間輕咬一口。

  秦驀心頭一熱,微微偏過頭去。謝橋嗤的一笑,秋波似水,「待會要出去?」見他只笑不語,謝橋拍打他一下,佯怒道:「還不快撒手!」

  秦驀單手解開她腰間的佩玉,撈著她抱進懷中:「急什麼,還未沐浴淨身。」

  謝橋但覺一股憤怒直衝胸腔,踢蹬著說道:「天未黑透,沐浴作甚。待會兒半夏有好東西送來,我得出去一趟。」

  秦驀意味深長的睨她一眼。

  謝橋惱羞成怒,她方才一時心猿意馬給忘了。這不是被他捉弄的醒過神來,方才記起有一樁事。落在他的眼中,倒成了欲拒還迎!

  一張臉,漲的通紅。

  秦驀正欲開口,門被敲響,半夏的聲音傳來:「郡王妃,東西弄來了,放在何處?」

  謝橋微揚著下巴,示意他放她下來。

  秦驀倒是聽話的放她下來,整理好她的衣裳,隨意給她綰一個髮髻。

  謝橋瞥一眼銅鏡,儀容整潔,摸了摸耳墜,亂了的心神鎮定下來,「我今兒個要晚歸,你不必等我用膳,半夏送到藥房去。」

  秦驀取來換洗的衣裳,嗯了一聲,提醒一句:「康緒已經回京,余海那邊沒有他在,我能夠收復。」又道:「你借我一個人。」

  「你要誰只管拿去用便是。」謝橋猜到了他要誰:「海爺他恰好在余海,你的人聯繫他即可。」

  秦驀頷首。

  「你又一夜未合眼,早些睡一會。」謝橋交代清楚,便離開屋子。半夏在外頭規矩的等著,見到謝橋,指著一旁的麻袋:「東西擱在裡面,費了不少功夫才弄到手,奴婢給他們一人一吊錢。」

  謝橋點頭,走過去,解開麻繩要打開。半夏緊張的阻止:「郡王妃,東西可毒了,您要當心。」

  「沒事兒,我在神農谷經常和這玩意兒打交道。」謝橋看一眼,很滿意,提溜著麻袋去往藥房。

  半夏不放心,緊跟著過去。

  謝橋放下麻袋,將半夏堵在門外,「你去給郡王做點吃的,我這邊不用伺候。」不等半夏回話,將門關上。

  謝橋關在藥房裡搗鼓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天亮的時候,才打開門出來。

  半夏連忙迎上去,目光在藥房裡掃了幾遍,只看見一個麻袋隨意扔在地上。裡頭的東西已經不見了,心頭一驚:「郡王妃,您用來做什麼了?」

  謝橋淺笑道:「給郡王制解藥。」

  「奴婢做好早膳了,郡王他天未亮便出府去了。」半夏不疑有他,郡王妃只有對郡王才會如此上心。

  謝橋伸懶腰,極為睏倦,掩嘴打了哈欠,「你去準備馬車,我待會要出府。」

  「您不睡一會?」半夏心疼的說道:「您一宿未合眼,離您赴約的時辰還早,要到近晌午。」

  謝橋沒有說話,拿著換洗的衣裳去淨室,熱水已經有人備好,帘子一拉,將半夏隔絕在外。

  半夏無奈,只好按照吩咐去辦。

  等她回來的時候,謝橋已經收惙好,慢條斯理的用早膳。

  「走罷。」謝橋將邀請帖遞給半夏,熬夜後,她的胃口不佳,渾身不舒服。待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頭痛!

  一上馬車,謝橋便抱著迎枕,歪著身子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心想,一個個不安份,天天想著整么蛾子,她得一個個給摁死了,才會消停下來。

  季雲竹?

  謝橋勾了勾唇,翻個身,倒在柔軟的褥子裡睡了過去。

  ——

  宗會。

  季雲竹早已到了。

  各位醫者也大多早早的來了,表示對醫宗的成立表示誠意。只是,今日最主要的人,卻是遲遲未曾出現。

  謝橋的遲來,對季雲竹來說,卻是一個好消息,他帶著魏青,迎來送往,又與人交談醫術心得,侃侃而談。他所展現出來的醫術,令眾人感到驚艷,那是謝橋也不曾表現出來的『神技』!

  臉上動刀子?

  歪瓜裂棗也能變成美人?

  這不是天方夜譚?

  可見識過謝橋對人動刀子,開膛破肚都能治活了,再聽其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也不顯得多麼難以接受。

  謝橋來的時候,便是看見一群人圍著季雲竹,他風度翩翩,舉止優雅,溫潤親和的與人講解著整容,收穫一堆崇拜的粉絲,忍不住嗤地一笑。

  在眾多褒獎中,這一聲嗤笑太過突兀,季雲竹回頭望來,見到謝橋盈盈立於門口,絲毫沒有剽竊謝橋心得作為己有的羞恥,反而心安理得,若無其事的朝她友好的點頭。

  謝橋也沒有揭穿他,只是順著他方才的話題,詢問道:「季公子方才說塌鼻樑,也能變的高挺,那麼請教一下,你如何做到這一點?」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魏青。

  魏青觸及謝橋的視線,聽聞她的話,愣了一下,目光極為複雜,只見她朝他笑了一下,笑容里不見絲毫惡意,就如故友相見時的問候。

  季雲竹不過是從魏青那裡得來的資料,簡單直白的說不過是紙上談兵,真刀實槍的干,他未曾嘗試,只是稍微深入的研究一下,倒覺得很有妙處。今日不過是賣弄,想要造勢,讓他們對他推崇,方能實行接下來的計劃。

  若是細緻的回答謝橋的問題,此方案是謝橋研製而出,他回答的再好,也會被她挑刺落下乘。

  「今日實在不是探討的時候,待事情一了,我們再切磋,說不定郡王妃能夠給我更多的啟發。」季雲竹選擇迴避。

  謝橋眼底透著淡淡的譏誚,也不打算戀戰,今日的**,並非是眼下的過招,也便沒有揪著季雲竹不放。只是掃了一眼他的腿,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神農谷的法子果真有用,季公子的腿疾真的給治好了。」

  眾人的視線被謝橋給轉移,絲毫覺察不出他們話里的機鋒,順著謝橋的心思去想:季雲竹自己的腿疾都治不好,還是神農谷的醫術給治好,誰更勝一籌,立見高下。

  臉上動刀子的法子改變樣貌,固然令人神往,可更多的是專注醫術本身傳承的宗旨——救死扶傷。

  一時間,眾人推崇季雲竹的心思淡了,偏向謝橋。畢竟,與季雲竹比起來,謝橋與他們交際更深,且切實受過她的指點,醫術上有進益。

  「郡王妃,您來了,快裡邊請。」為首的赫然是太醫院院使,極為熱情的招待謝橋坐在主位上。

  季雲竹的位置,屬於末流。

  謝橋眼角眉梢處染著點點笑痕,淡掃他一眼,揭開茶蓋,淺抿一口茶水:「人都來齊了?」

  「都到齊了。」

  太醫院院使環顧眾人,在看向季雲竹時,眯了眯眼,方才他的行為,使他覺察到季雲竹想要與謝橋一爭高下。

  心沉了沉,季雲竹的斤兩,他極為清楚。只是這半年來,醫術上的造詣,突飛猛進。

  甚至刀法上,與謝橋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的火候。

  不免看向謝橋,擔憂她會輸給季雲竹。

  謝橋看著院使大人憂慮的目光,不由哂笑,季雲竹在他們面前賣弄的,只怕都是從魏青那兒學來,讓這小叛徒偷了她的手札過去研究。

  想到魏青,謝橋到底有幾分意難平。最得意的弟子,是旁人的間諜。她心中清楚,卻是起了惜才之心。好在她沒有錯看魏青,也好在她沒有因此而藏私不願教魏青,否則她便死在了產房裡。

  到底是因果造化,所以她也不曾後悔過。

  「既然來了,便開始罷。」謝橋放下茶杯,看向供桌上擺著一個托盤,蓋著一塊紅布。

  院使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解釋道:「我們宗會成立,便是希望醫者一心。郡王妃仁心,傳揚醫術,我們便按照之前的協商,建造了專門的私塾,由您挑選幾名親傳弟子,再由他們授教各位求學若渴的學子。」

  謝橋聽著院使一通解釋,心中詫異,分級是最好不過,這樣便能針對不同層次的來傳教。不會出現不懂,也避免了中級的人跟著初級學入門。待日後體系成熟,可以如同醫學院一般,分科分類。

  院使將一切說清楚明白,由衷的說道:「我們一致認為,郡王妃最適合做宗主……」

  「等等!」季雲竹打斷院使的話,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目光直直望向謝橋。褪去溫潤親和的表象,目光陰柔銳利,侵略感十足:「郡王妃的醫術過人,不負神農谷後裔聲名。只是,醫術無止境。醫宗的成立,是為了追求醫術的極致,帶領我們不斷的突破限制,郡王妃有這個能力,但是相同的有這個能力的人,並非她一人。而在這有選擇的情況下,當是要挑選一個更合適的能人,擔起大任。」

  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齊齊看向季雲竹。心思卻止不住活躍起來,竟還有比郡王妃更厲害的人!

  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院使心中凜然,目光沉沉地看向季雲竹,暗含著警告。

  季雲竹熟視無睹,輕笑一聲:「在下才疏學淺,在此給郡王妃下戰帖,不知可有幸與您切磋一二?」

  謝橋心中冷笑一聲,季雲竹果真耐不住太平的日子,找死來著?

  既是如此——

  「季公子也說你才疏學淺,正好……」謝橋停頓片刻,目光落在他後方的魏青身上,季雲竹頓時有不好的預感。果真,下一刻,謝橋指著魏青道:「魏青是我的親傳弟子,他的醫術得到眾人的認可,便由他來應戰。」

  眾人一愣,轉瞬明白謝橋的用意——季雲竹挑戰她,不夠格!

  季雲竹臉色冷沉幾分,謝橋此舉,出人意料。

  魏青也愣住了,不知該做何反應。

  謝橋一臉坦然,季雲竹要裝逼,那就讓他裝到底,看他如何收場!

  季雲竹臉色變了變,恢復鎮定。故作扶額,清朗的低笑出聲:「郡王妃當真是耿直,在下不過是謙虛一二罷了,險些錯過與您切磋的資格。即使如此,我也只好拿出看家本領。」

  謝橋眸眼一眯,臉上笑意不變,等著季雲竹接下來的話。

  「我們來一場比試,各出一道題,直到難住一方解不出來為止。郡王妃,您看如何?」季雲竹負手而立,眼底笑意肆意,成竹在胸。

  謝橋眸光一轉,直接道:「成啊。恰好……郡王身上的毒不得解,我便用此來考校你。」

  季雲竹不禁變色,直直看向謝橋。

  她不可能不知,他會解毒!

  謝橋挑高眉梢,漫不經心的說道:「怎麼,季公子不應戰了?」

  她心中有了盤算,她當然知道季雲竹會解毒。只要能解了秦驀的毒,這醫宗宗主的位置,誰愛要誰拿去。

  院使也覺察出不對,連忙說道:「郡王的毒是沉疴,一時難以定勝負。今日的比試,簡單一些為好。」

  季雲竹連忙道:「正是,在下手中新研製出一毒藥,郡王妃拿出一種毒藥,我們互飲下去。一炷香內,誰先解毒,便誰更勝一籌!」頓了頓,話音陡然一轉:「你敢不敢應!」

  氣氛頓時緊張,這是博命了!

  ------題外話------

  還以為今天會好,結果又加重了!希望早點好起來,這樣多更一點,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完結了。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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