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分府(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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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嬤嬤被五花大綁的推出來。

  高嬤嬤一臉菜色,環顧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一旁的容秋身上,死灰一般的眸子裡迸發出亮光。跪在她的面前:「夫人,救救老奴!」

  容秋頗有些狼狽,淚水花了妝容,目光發直的望著跟前的高嬤嬤,眼底有著茫然與陌生。

  「夫人,夫人——」高嬤嬤跪走過去,老淚縱橫的哭訴:「老奴不敢妄自托大,拿您的名頭壓大小姐,一來便吃了她的下馬威,沒得給您丟臉了!」

  自從被三夫人唆使設計謝橋失敗之後,怕受到謝橋的報復,慌忙逃出府躲在安遠侯府,包袱也不敢去收拾。她聽聞容秋入京,這才悄然來到輔國公府外打探,哪知以來便被擒住!

  心道:完了!

  哪知,謝橋綁走她,將她帶到容秋身前!怕謝橋是將她交給容秋處置,當即先發制人。

  容秋無動於衷,眼底神色複雜,她不願去想高嬤嬤早已背叛她,可許許多多的事情擺在她的面前,由不得她不去猜疑!

  「高嬤嬤,這件錦袍你可識得?」容秋拿著藏青色錦袍扔在高嬤嬤的腳邊,平靜的語氣細聽下隱約帶著一絲顫音。

  高嬤嬤見到腳邊那一抹藏青色,心中一突,撐在地上的手劇烈地顫抖。

  這件錦袍,怎麼會在容秋手中?

  陡然看向謝橋,她的目光幽黯詭譎,透著森然冷冽,令人寒毛倒豎。忽而,謝橋紅唇微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高嬤嬤一陣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心裡卻知曉,這件錦袍斷然是謝橋從她的屋子裡翻找出來,莫怪她沒有對自己動手,原來還有一樁官司等著她!

  頓時悔青腸子,她怕回來遭受到三夫人脅迫,便把藏起來的錦帕拿出來帶進府中,哪知……

  「夫人,老奴知錯!老奴是遭受三夫人威脅,這才做出背主的事!」高嬤嬤哭嚎著請求容秋原諒,將鄧氏交代出來:「老奴沒有兒女傍身,早已將您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盡心盡力的伺候,只是有點愛賭欠下不少銀子被人逼債,遭遇三夫人設計落了把柄在她的手中,只得聽從她的吩咐將這袍子藏在您的屋中。」

  鄧氏氣得渾身發抖,高嬤嬤紅口白牙,將罪名全數栽在她的頭上!

  「我設計?你自個偷盜姑奶奶的首飾換取銀子被我發現……」鄧氏話未說完,便被高嬤嬤打斷道:「你還經常偷拿李氏的頭面首飾,栽贓她也是毫不含糊!」

  兩人都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鄧氏面色青白交錯,心裡極為難堪。

  「高嬤嬤我視你為親人,從未當作下人看待……」容秋仰頭逼回湧出的淚水,當年她有多戀慕皇上,高嬤嬤比誰都清楚。她最艱難的日子,並未讓她干半點活兒,她竟這樣回報她!

  「夫人……」高嬤嬤心中害怕,害怕容秋會處置了她。心知容秋對親近之人最為心軟,砰砰砰的磕著頭,地上血印在銀白的月光下,觸目驚心。高嬤嬤卻不知痛疼一般,一下比一下重,嘴裡求饒道:「饒命啊!夫人饒命!老奴知錯,後半生做牛做馬伺候您!」

  朱氏如何不知高嬤嬤的心思?她與鄧氏害苦了她的女兒,就算容秋答應,她可不答應!

  「秋兒,你這輩子的前程毀在這刁奴手中,切莫要心慈手軟!」朱氏厲聲道。

  容秋的確下不了手,可放過高嬤嬤,她心裡也不甘心。閉了閉眼,深吸一口,道:「母親,交由你處置!」

  「夫人……不要!」高嬤嬤見識過朱氏的手段,渾身籟籟發抖。

  「把她拖下去,杖責一百!」朱氏聲音陰寒,透骨的冷意,令一旁的鄧氏生生打了寒顫,觸及到老夫人陰冷的目光,鄧氏雙腿發軟。喃喃開口:「母……母親……」

  朱氏心中冷笑,眼底閃過嘲諷,枉費她將鄧氏當作親閨女一般疼寵,孫輩里偏疼容凝。

  她卻是害慘她的女兒!

  當初對待李氏那般心狠手辣,何嘗不是為了容秋這樁官司?

  「明日讓太常將你接回去!」朱氏容不下任何算計她女兒的人!

  鄧氏撲通跪在地上,淚眼婆娑道:「母親,我知錯了!當年是鬼迷心竅做下糊塗事!您不能讓父親將我接回府!」她沒有想到朱氏竟是起了休掉她的心思!

  衛氏做出*之事只是關進家廟,而她十幾年前犯下的錯事,以為不痛不癢的處置!

  朱氏心意已決。

  鄧氏哭求道:「母親,不能送回去,老爺她離不得我……」

  「母親,慧心犯了什麼錯事要讓兒子休了她?」容霖的聲音由遠及近,他與容闕、容譽匆匆而來。

  「她害得你妹妹聲名掃地,險些將她逼死。這等毒婦,輔國公府容不下!」朱氏眉宇間透著凌厲之色,渾濁的眸子裡布滿嫌惡厭棄。

  「母親,不能休!」容霖勸慰道:「秋兒如今不是好端端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既然已經過去,何必再提?」心裡卻是怕鄧氏因此而懷恨在心,將他的醜事抖出去。

  「霖兒!」朱氏眉心跳動,臉色陰沉,似乎對他這話難以忍受:「你竟是這樣做哥哥?」

  「母親,若非秋兒害得她落胎,也不會做糊塗事,並沒有生出害人的心思。倒是您做的事比起慧心有過之……」

  「啪——」

  容霖捂著臉。

  朱氏手顫抖的指著容霖,怒斥道:「你維護她,竟指責你母親!」

  「母親,我……」容霖正欲辯解,朱氏卻是不耐的擺了擺手:「不必多言,你們都已經大了,我管不住你們。要麼你休了她,要麼你們搬離輔國公府。」

  容闕道:「快向母親賠不是。」

  容霖扶著暗自垂淚的鄧氏,眸子裡的光芒明明滅滅,不知在尋思盤算著什麼。

  謝橋譏誚道:「果真是好大哥,三叔自個都不及,你倒比他還急。莫怪你替他……」

  「閉嘴!」鄧氏突然撲過來捂住謝橋的嘴。

  謝橋側身避開,抓住她的手冷笑道:「你如此維護三叔,感念他不休你的恩情?你可知他為何不休你?」

  「住口!你住口!」鄧氏捂著雙耳,不願聽她說的話。

  「三嬸娘,不要再掩耳盜鈴。你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要解決掉我,無非是因我拿住三叔的把柄。與自己的大嫂私通……*!」謝橋看著驟然變色的容霖,含笑道:「三叔,你莫怪侄女不顧及叔侄情份,若非你設計我在先,我也不至於揭你的遮羞布。」

  鄧氏與太子聯手,可都是聽從容霖的指使!

  太子狂妄自大,如何會與一介婦人商議算計一個女人?

  所以,必定是容霖無疑。

  「嘭——」

  容闕一拳砸向容霖臉上,還不解氣的將他摁倒在地,拳打腳踢。

  朱氏心中一震,難以相信衛氏的姘頭竟是容霖!

  亂了!

  這個家亂套了!

  「分家!」朱氏下定決心,若是再不分開,府中當真不得安寧!「你們三房分出去!至於大房與二房,你們自個看著辦。」

  攮外先安內。

  謝橋嘴角微揚,算是將禍害給解決!

  ——

  朱氏回去後,當即便與輔國公商議。

  輔國公重重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蒼老十歲。

  容霖跪在門外請罪,輔國公晾他半日,方才讓他進來。

  容霖進來跪在地上,沉聲道:「兒子辜負父親期望。」

  「為何要這麼做?」輔國公心裡隱約有猜測,卻是不太確定,兄弟三人他最忠厚。原來,他看走眼,藏的最深的竟是他!

  容霖緊了緊身側的手,沉默良久,方才開口道:「大哥他不配做輔國公。」

  「即便你這麼做了,就能坐上輔國公的位置?」輔國公挑眉,似乎對容霖的這個想法難以接受:「素來是傳嫡傳長,可我並不糊塗。你大哥不能撐起這塊天,我斷然不會將重擔交給他,這也是為何我沒有擇選他為世子的緣故。」

  「所以我後面沒有輕舉妄動。」

  輔國公嗤笑道:「沒有輕舉妄動,為何中了華姐兒的圈套?」

  容霖面色漲紅,他的確對那份嫁妝動心思,所以才中了計。

  「行了,你回去罷!」

  輔國公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額角,心裡對這輔國公府的前程徹底沒有指望!

  容霖他並沒有將他的心思全部交代出來,他恐怕知曉就算容闕沒有資格做輔國公的位置,前面還有容譽擋在他的前面。而他卻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若想要奪得這個位置,須得破釜沉舟!

  所以他另闢蹊徑,與衛氏有染。那麼衛氏生下的嫡子,便有很大的可能繼承爵位!

  輔國公心頭突突跳動,容霖連日來對容晉的態度……

  搖了搖頭,他管不了了!

  ——

  翌日。

  輔國公將人都喚到福壽堂。

  謝橋與柳氏將府中的帳目、地契、銀票吩咐人全都搬過來。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滿整個福壽堂。

  朱氏手搭在一口小箱子上,目光落在容霖身上道:「東西全都在這裡,不論你們做了什麼,都是我的兒子。分割都公平,不會偏頗誰。」

  鄧氏不滿的說道:「我們只有凝兒一個女兒。」言外之意,他們的份額比起其他兩房要少。

  容闕冷笑道:「我都沒有開口,你說什麼話?你是只有凝兒一個女兒,三弟可不是。」

  鄧氏心口一滯,面色青黑。

  容霖面色訕訕:「全憑母親做主。」

  朱氏將全部家產劃分四份,三房各一份,剩下的一份留作其他孫輩做為嫁妝、聘禮。

  曹嬤嬤將單子分給幾人。

  鄧氏全部搶在手裡,一一細看,生怕其他兩房得的比她多,比她好。

  果真,鄧氏指著容闕的那份,尖利刻薄的說道:「憑什麼賺錢的營生都分給大房?我們三房與二房都是旮旯里的鋪子?」

  柳氏睨一眼,除了銅雀街的一家酒樓之外,其他與他們並無多大分別,算是極公平。

  「三弟妹,並無多大差異……」

  柳氏話未說完,鄧氏冷笑道:「那好,你沒有意見,我與他們換一份。」

  謝橋直接從朱氏手中拿過鄧氏相中那家酒樓的地契,在她的怒視中將地契收進袖中:「白白替你將兒子養大還沒有清算,這酒樓算是老夫人給的補償。」

  鄧氏目光含恨,怨毒的瞪著謝橋。這個賤人逮著她的痛腳踩著不放!

  「既然已經分出去,你們明日便搬出去!」朱氏發話道。

  鄧氏卻不肯這樣輕易搬走,沒有將酒樓拿到手,打起宅院的主意。心知朱氏眼下在氣頭上,等著過幾日她氣消之後再磨一磨:「我們還沒有收拾好宅子,等收惙好再搬。」

  朱氏懶怠見到他們,擺了擺手,將他們給打發了。

  鄧氏扭著腰肢走出福壽堂,迎面撞見容秋,臉上的笑容僵滯在臉上。她眼底的恨意,令鄧氏心肝兒打顫。

  ——

  謝橋將東西都收整好,與柳氏在帳房清點好,扶著微酸的腰站起身來。

  「大房眼下只剩你與大哥、兩房姨娘。你們想搬出府去,還是如何?」柳氏心裡已經盤算好了,容闕不是個盡職的父親,謝橋心中怕是還沒有接受他,且沒有正經的嫡母,她的年紀說不準就這一兩年出嫁,無人能張羅打點:「不如就在這裡住下,好互相幫襯?」

  謝橋笑道:「我並沒有搬走的打算。」

  柳氏會心一笑:「你今兒個也累了,快些回去歇息。」

  謝橋告辭,回到重華樓,揉捏著酸痛的手臂躺在美人榻上:「白芷,快來給我捏捏肩。」

  肩上力道適中,謝橋舒服的喟嘆一聲,指著手臂道:「還有這裡……噝……力道輕點……不對……」說著謝橋拿著肩膀上的手往一個穴位按去,忽然,猛地睜開眼,朝後望去,撞進一雙漆黑幽邃的眸子,裡面蘊含著一絲淺淡的笑意。

  「怎麼是你!」

  ------題外話------

  忙到很晚才有時間寫,還差一千字,明天補上,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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