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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舟沒有對秦慕堯的事多做評論，只是道：“既然我母親說不希望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現在又告訴我了？”
林喬恍惚了一下，明亮的眸子睨著他道：“你可以裝作不知道。就算你告訴她我說了也沒關係，在你和她之間我總得選一個吧，選她是傻子。”
“這麼說。”沈卿舟緩緩坐起身，林喬連忙去扶他，他拒絕了她的幫助，側過臉看著她問，“你是選擇我了？”
林喬愣了一下，遲疑道：“你指哪個方面？”
“所有。”他毫不猶豫。
林喬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思考，直到沈卿舟略顯焦躁時，她才開口說：“是。”
☆、第三十七章
林喬的回答讓沈卿舟大大鬆了一口氣，他躺回床上將手臂擋在眼睛上，半晌沒有吭聲。
林喬疑惑地站在旁邊轉換各個角度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但怎麼都沒辦法達到目的，於是她乾脆把他的胳膊扯開了，直白地問：“藏什麼呢？”
沈卿舟瞥了一眼自己被她拉著的手，忽然反握住了她，將她使勁拉進自己懷裡，毫不猶豫地吻住了她的唇。
林喬下意識掙紮起來，沈卿舟已經沒在掛水了，他兩手非常有力地抱住她，翻身將她壓倒在病床上，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在黑暗中深深地吻著她。
“嗯……”林喬忍不住輕哼一聲，雙臂不自覺地緩緩環住了他的身子，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藥物味道，可那味道一點都不難聞，反而讓她腦子一熱，忘了身在何處。
敲門聲在兩人進行的“水深火熱”時響起，林喬猛地醒悟過來，使勁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沈卿舟，沈卿舟也聽見了敲門聲，隨著她的動作直起身，按著紅潤的唇瓣看向了她。
光芒重回到兩人的世界，林喬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地半坐在病床邊，眼含怨氣地瞪了他一眼，沈卿舟微微一笑，將因為拉扯而崩開的病號服紐扣扣好，慢慢看向了房門。
敲門的人還在不辭疲倦地敲著，一個熟悉的女聲在敲門聲的間隙傳來：“沈大師，你在嗎？”
林喬一邊捋頭髮一邊看著沈卿舟道：“簡詩？”
沈卿舟皺起眉，像是在努力思考，半晌後道：“不知道。”
“……你的記性不是這麼差吧。”
“我的腦子裡只記有用的東西。”他躺回床上，除了仍舊蒼白的臉色外從哪看都不像是個病人，“不管是誰，替我打發了吧。”
林喬無奈道：“為什麼不是你自己打發？”
沈卿舟望向她：“那是個女人，我怕你吃醋，所以還是你來，一勞永逸，乾乾淨淨。”
“……”這話說得雖然糙了點，可理倒是不糙。
林喬將周圍整理了一下，起身去開門，簡詩很有禮貌，即便門開著，在沒得到允許時也沒有直接進來的意思，她應該是挺緊張，聲音裡帶著些遲疑，當林喬打開門與她四目相對時，她本來擺好的溫柔笑臉全都僵住了。
“你好。”林喬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小姐，你找誰？”
簡詩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整理神色道：“你好，我叫簡詩，是方明俊董事長的秘書，董事長夫人讓我來看看沈大師好點了沒。”
董事長夫人是謝家懿，簡詩的來意昭然若揭。
林喬側身讓開路，笑得溫婉賢淑：“既然是董事長夫人請您來的，那就快請進吧，簡小姐。”
簡詩點點頭，從林喬身邊走過，捧著一束漂亮的百合，沈卿舟半坐在床邊瞥了簡詩一眼，略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手裡端著杯水，是林喬去開門前給他倒的。
“沈大師，你看起來好多了。”簡詩看了看花瓶里新鮮的花，手裡的百合不知該放哪才好。
林喬走過來為她解決了難題，接過她手裡的花道：“我來吧。”她的語氣親切溫和，挑不出一點問題。
沈卿舟意外地睨了一眼林喬，對她表現出來的自然模樣略顯訝異，但這驚訝稍縱即逝，他很快回答簡詩道：“是的，勞駕簡秘書跑一趟了。”
簡詩低聲道：“哪裡，我們也算是朋友，這都是應該的。”她微垂下頭，似乎有點尷尬，“董事長夫人不知道這裡有人照顧沈大師，不然也不會叫我來了，她說不放心護工。”
對於這話，沈卿舟還沒開口，林喬就說：“嗯，你說的是，上次謝伯母跟我說想讓我多休息，不要太累，不過我還是覺得自己來照顧他比較好。”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臉禮貌地微笑著對簡詩說，“簡小姐覺得呢？”
“我也覺得很好。”簡詩舒了口氣，客氣地說，“那既然沈大師有人照顧了，我也就先回去了，公司那邊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沈卿舟道：“再見。”
林喬將手從沈卿舟的肩膀上收回來，抬步送簡詩離開：“簡小姐慢走。”
簡詩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病房，林喬關上病房的門，轉過身就被嚇了一跳。
沈卿舟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後，等她關上門就抱住了她，她整個人被她抱得脫離地面，她連忙摟住他的脖子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幹什麼，快放我下去。”林喬緊張地說。
沈卿舟一本正經道：“我試一下看看身體恢復了沒。”
“……哪有這麼快，你昨天才淋了那麼大的雨。”
沈卿舟抱著林喬走回病床邊，將她放到床上，隨後自己也躺上去，拉上被子道：“我什麼也不做，你陪我躺一會，睡醒了我就好了。”
他漆黑的眸子看著她，清雋的臉龐上帶著一點期待，一點侷促，一點……羞澀？是她看錯了嗎？應該是吧，沈卿舟這樣的人怎麼會羞澀呢？
林喬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他道：“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誰大早上躺床上睡覺？”
“我。”沈卿舟毫無不在意地說完，直接閉上眼道，“晚安。”
“……晚安。”
沉默。
兩人都不再言語。
林喬靜靜地注視著沈卿舟沉靜的容顏，他閉著眼時五官看起來柔和了很多，如果他嘴角再稍稍牽起，架上一副眼鏡，儼然是一個脾氣溫和的大學教授。
這樣的他，比起往日正襟危坐一絲不苟的他，反而更讓林喬無力抵抗。
過了很久，林喬以為他睡了，抬手替他將凌亂的黑髮梳理整潔，自語般道：“難過嗎？”
她沒想過要誰回答，在她的概念里他已經睡了，可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他閉著眼發出一聲疑惑：“嗯？”
林喬手上動作一頓，片刻後繼續道：“鬧彆扭，惹我生氣，讓我傷心，你難過嗎？”
沈卿舟那邊沒有很快回應，過了有半分鐘，他才沉沉地“嗯”了一聲。
這是難過了。
林喬失笑道：“那就記住。”她收回手，順勢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睡吧。”
沈卿舟沒言語，只是默默收緊懷抱，將她抱得更緊。
一直到晌午十分，杜信陵來病房詢問兩人中午吃什麼時，兩人都沒有醒來。
杜信陵敲了敲門沒反應，以為他們都出去了，直接推開門一看，發現人家正抱得緊緊地在睡覺，他兩顆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沒想到沈卿舟平時看起來沒什麼心思，動手能力卻很強，這麼一會就把人給抱上床了，該不會什麼都做過了吧。
杜信陵心思微妙地掃了掃周圍，見沒什麼異樣後，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略有不甘地關門離開了。
回到小寧的病房，小寧沒有在他身後看見爸爸和林阿姨，不由撅起嘴道：“我爸爸和林阿姨呢？杜叔叔你又騙我。”
杜信陵小聲道：“叔叔沒騙你，你林阿姨都快成你媽了，這個時候我們絕不能去打擾你爸爸。”
小寧眼睛一亮：“真的？”
“這次杜叔叔再騙你就讓杜叔叔把桌子吃掉！”杜信陵胸有成竹地說完，看向窗外陽光明媚的天氣，感慨道，“你爸爸他還真不是浪得虛名，今天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黃道吉日。”
*
有了林喬的照料，沈卿舟的病情好得很快，沒多久就恢復如常了。
杜信陵早就提過，在他病中就替他接下了一處看陰宅的工作，只等他病好了就開工。
小寧的病情也一天比一天好了，只是他的病比較特殊，還需要長期住院治療，但有杜信陵在，沈卿舟去工作也沒什麼問題。
只是，少了杜信陵這個助手，沈卿舟出門工作時就得帶著另外一個人去了。
跟小寧辭了別，沈卿舟打車前往機場，路上他撥通了林喬的電話，林喬這時正在拆快遞。
接了沈卿舟的電話，林喬疑惑地問：“你那邊怎麼那麼亂？”
沈卿舟道：“司機在聽廣播。”
“司機？你出門了？和杜信陵？”
“不，是計程車。”沈卿舟看向窗外，低柔的聲音仿佛落入泉中的水滴，透過電話傳到聲控林喬那邊，讓她簡直想錄下來反覆聽，“我在機場等你。”
“等我做什麼？”林喬低聲問著，隨手打開快遞里的東西一看，是張機票，首都機場T3航樓。
“時間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東西快過來，機票你應該看見了。”沈卿舟輕聲道，“陪我去，這一單賺的全給你。”
林喬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就這麼想我跟你去？”
“嗯。”沈卿舟道，“出一趟門賺幾十萬，這麼好的事你一定不會放過。”
林喬故作思索道：“才幾十萬呀，我這邊正在談一個幾百億的大生意呢。”
此話一出，沈卿舟那邊半晌沒吭聲，直到林喬以為他生氣了，他才緩慢地認真道：“林喬，不要亂用冥鈔。”
“……你才用冥鈔呢！”
反正不管林喬嘴上怎麼說，她的人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和沈卿舟一起上了飛機。其實杜信陵早就跟她打過招呼了，他要照顧小寧脫不開身，沈卿舟要工作又缺個助手，她身為他的女朋友於情於理都該陪著去。她早就收好了東西，交接了工作，準備和他一起出門。
事業對女人來說固然重要，可眼下更重要的顯然是男人。
沈卿舟這次的客戶是一位名叫許伯欽的北方富豪，他今年不過四十多歲，有兒有女妻賢子孝，卻急著催促沈卿舟去幫他選陰宅，這讓林喬不免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