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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舟皺起眉，不贊同地說：“他身體不好，不適合在這裡久留。”
杜信陵忙道：“那還不好說嗎，等林小姐忙完了這裡的事，讓她到小寧的病房去呆會。”略頓，他看向林喬，對完全懵了的林喬說，“林小姐一定會同意吧，滿足孩子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讓她還怎麼拒絕？秦慕堯從診室出來，淡淡地瞥了沈卿舟一眼，得到對方一個比他還淡的眼神後，他微微垂頭勾起了嘴角。
他開口道：“喬喬。”
杜信陵在他開口後就朝沈卿舟使了個眼色，意思大概是，你看人家，都叫喬喬了，你還叫林小姐和直呼其名呢，真是進展太慢了。
沈卿舟挑了一下眉，與用探究眼神望著他的林喬四目相對，面上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林喬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也收起了心裡那點想要發展一下的想法，回歸到客戶的位置，轉向秦慕堯道：“秦學長，你看完了？怎麼樣？”
秦慕堯柔聲說：“沒事，就是有些擦傷，已經上過藥了。”他抬了抬手，手腕處包紮著。
林喬愧疚地抿唇道：“都是我不好。”
秦慕堯道：“怎麼會，我倒是慶幸受傷的不是你，那比讓我自己受傷更難過。”
杜信陵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沈卿舟，聽聽人家秦慕堯說的這話，沈卿舟要是有人家這口才，想要什麼樣的妞沒有啊？
沈卿舟不耐煩地皺眉盯著正在說話的一男一女，看了一會後得不到女方的關注，乾脆直接抱著小寧走了，丟下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背影，要多冷艷就有多冷艷，要多高貴就有多高貴。
沈卿舟是走了，走得乾淨走得瀟灑，可杜信陵不敢走，不拐著林喬跟他一起回去，恐怕他再想出來就得狠狠被沈卿舟宰一頓了。
“林小姐，你要去我們那嗎？”杜信陵硬著頭皮打斷秦慕堯和林喬的和諧對話，意有所指道，“小寧這幾天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哎，這么小的孩子就要受這麼大的罪，太可憐了。”
林喬頓時皺起了眉：“我去看他，我們現在就去。”她轉過頭很不好意思地對秦慕堯道，“對不起，秦學長，我今天還有事，改天請你吃飯賠罪。”
秦慕堯倒是很大方，揮揮手道：“沒關係，你去吧，只要記得你欠我一頓飯就好了。”
杜信陵在心裡嘆了口氣，為沈卿舟默默地點了根蠟，這傢伙遇見高手了啊。
林喬點頭應下，保證道：“一定不會忘的。”說完，對杜信陵道，“我們走吧。”
杜信陵忙道：“好的，那再見了秦先生，我們先走了。”他和秦慕堯禮貌地告別，帶著林喬一路朝小寧的私人病房而去，兩人都沒有回頭，自然也看不見秦慕堯瞬間沉下來的臉色。
有的話除了自己誰也不能說，這些話壓在心裡多了，就會讓人看起來陰晴不定，這話放在秦慕堯身上再合適不過。
幸運的是，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看見他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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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林喬跟著杜信陵到了小寧的病房，進去時小寧正坐在病床上盤著腿玩她上次送的模型車，而沈卿舟則拿著手機站在窗戶邊打電話，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最多不過“嗯”“哦”地應答幾聲，聽上去並不熱絡。
聽到腳步聲，沈卿舟漫不經心地回過了頭，瞧見林喬竟然真的跟著杜信陵來了，面色不知何意一變，匆忙地說了句“下次說”便掛了電話，隨後就朝杜信陵遞了個眼色。
杜信陵何等反應，立刻明白了自家合作人的意思，忙道：“哎呀，我忽然想起來給小寧買的新玩具忘在車裡了，我去拿，林小姐你和卿舟先聊一會。”
林喬點點頭道：“杜先生快去吧，路上慢點，別著急。”
杜信陵笑道：“好的，我一定慢慢走，慢慢走。”說完，他麻利地轉身離開，走時還不忘記關好門。
林喬站在門口與沈卿舟對視了一會，沉默地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望著一直盯著她的小寧看。
“瞧什麼呢？”她好奇地問。
小寧張張嘴，半晌才道：“林阿姨，你真的來了？”
林喬聞言笑了，捏捏他的鼻子道：“當然了，不然坐在你面前的是鬼啊？”
小寧一聽這話，趕忙替自己老爸推銷：“我爸爸會抓鬼！抓鬼找他！”
沈卿舟嘴角狠狠一抽，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額角，糾正道：“小寧，那個叫做茅山術，爸爸學的不是那個。”
小寧不在意道：“反正我爸爸什麼都可以，只要有難題就找我爸爸，我爸爸一定可以解決的！”
這孩子對自己父親真是崇拜到了極點，簡直是把沈卿舟當成超人看了。
林喬默默地看向沈卿舟，溫和地說：“打完電話了還站在那做什麼，過來坐吧。”
沈卿舟微微一怔，沒料到林喬會主動和他說話。照杜信陵那麼說，林喬跟他交往這麼久，見過他所有的惡劣面，應該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現在的發展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遲疑了片刻，沈卿舟還是按她說的坐到了床的另一邊：“謝謝。”他說得很客氣，“小孩子任性，你能來我很意外。”
林喬低下頭沖小寧做鬼臉，話卻是對沈卿舟說的，她說：“我才不像某些人那么小氣。”
沈卿舟微微顰眉，隨後起身走到床那邊，站在她身後對小寧說：“兒子，該午睡了。”
小寧難過地抱著玩具不肯睡覺，眼巴巴地看著沈卿舟。
沈卿舟不為所動，語氣威嚴道：“聽話。”
小寧垮了臉，又看向林喬，林喬不忍地望向沈卿舟說：“要不再讓他玩一會吧？”
沈卿舟道：“不行，他每天必須要保證充足的睡眠。”
林喬也知道小寧的病情，明白沈卿舟不會亂說，所以無奈地看向了小寧，表示自己沒辦法。
小寧依依不捨地放開模型車，乖巧地鑽進來被子裡，小聲說：“午安，爸爸，午安，林阿姨。”
沈卿舟彎腰摸了摸他的頭，林喬也沖他笑了笑，道了聲：“午安。”
小寧緩緩閉上眼，乖乖地睡午覺了，偌大的病房裡安靜下來，林喬就不免有些不自在。
“孩子也睡了，我先走了。”林喬拿著包站起身，轉身要離開。
沈卿舟沒有拒絕，只是說：“我送你。”
林喬看了看他，他嘴角微微上翹，這讓他的表情有了些似笑非笑的感覺，他雙手負在身後，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如瓊林玉樹。
“也好。”她這樣回答。
對於她兩次意外的回應，沈卿舟心裡也全都記著，他跟在她身後，在她打開門要出去時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了門邊的洗手間。
關上洗手間的門，沈卿舟將林喬重重地壓在門上，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林喬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清俊臉龐，唇上微涼柔軟卻力道強硬的觸感讓她頭皮發麻，她的心跳得很快，耳朵里除了兩人的喘息聲什麼都聽不見了。
“嗯……”
許久，林喬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低吟了一聲，她甚至忘記了反抗，就這麼任由他抱著吻著，他的手臂一點點從門上移到她的腰間，放在她的腰上將她壓向他，潔白整齊的牙齒時不時輕輕咬一下她的唇瓣，這要命的挑-逗讓林喬徹底崩潰了。
“沈卿舟……”
她在喘息的間隙斷斷續續地喊出他的名字，聲音沙啞柔和得仿佛撒嬌的貓兒，這個認知令她十分無地自容，臉紅得好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看都不好意思再看他一眼。
“嗯。”沈卿舟應了一聲，漸漸放緩動作饒過了她，對於她不自覺攀上她肩膀的手感覺很滿意，緊緊抱著她、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性感地又“嗯？”了一聲表示疑問。
林喬整張臉都埋在他肩膀上，她微微踮著腳，因為他實在太高。這樣的姿勢讓他在說話時呼吸剛好吹過她耳畔，她只覺自己剛剛平穩的心又開始猛烈跳動起來。
“你……”林喬猶豫半晌，豁出去般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女孩充滿勇氣的問話，讓沈卿舟心裡少了幾分因為擔心被拒絕而產生的遲疑。他稍稍舒了口氣，低低沉沉地道：“你心裡早就清楚了，為什麼還非要從我嘴裡問出答案。”
林喬摟緊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小聲道：“你之前不是不肯說嗎，現在為什麼又肯了。”
沈卿舟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聲音仿佛穿過層層濃霧而來，帶著一股令人壓抑又寥落的克制：“因為，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
林喬一怔，隨即苦笑了一下，撐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略顯羞澀道：“可這是不是太突然了，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來著，畢竟你從一開始見到我就對我意見很大，你剛到北京那時還跟我說‘你也不喜歡我’呢。”
沈卿舟顯然沒料到林喬會這麼記仇，不過倒也沒被問倒，他臉上漸漸有了點笑容，漆黑的眸子裡帶著令人信服的權威：“古龍說過一句話，可以幫我回答你的問題。”
“什麼話？”林喬問。
沈卿舟道：“友情是積累的，愛情是突然的。”
“……”愛情，他這麼直白地說出這兩個字，讓林喬覺得有點飄忽。
怎麼說呢，和沈卿舟認識這幾個月，林喬是後來才發現自己對他有好感的，她也產生過和他發展試試的想法，他各個方面的條件都很符合她對男朋友的要求，只除了那古怪的性格。
這邊林喬正在心裡衡量是否要和他坦白，那邊沈卿舟又接著說道：“林喬，日久生情是不可靠的，那種第一眼僅僅是將就，只是因為沒有更合適的而在一起的感情，反正我是不要的。”
林喬被他這話唬住了，思索了一下迷惑地說：“可是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沒什麼別的感覺啊。”
沈卿舟捏住她的下巴，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危險語氣對她說：“那是因為你當時只顧著害羞了。”
想想自己當時因為他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臉紅的低頭低頭再低頭的情形，林喬不由尷尬地躲開了他的手。她矜持地沉吟了一會，嘀嘀咕咕地說：“可是哪有像你這樣在廁所里表白的，而且你為什麼喜歡我啊，根本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