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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走遠了,還聽他在背後叫:“我會等你下課喲,記得跟我一起走啊……”

  不知道為什麼,卓文揚白皙秀美,卻帶殺氣的臉在他眼前一閃。

  第十七章

  下午的課程結束,林竟還真的在學院門口等著他,見了他就笑嘻嘻地,“希聞……”

  小孩子越是可愛,歐陽越是覺得有必要早早跟他說清楚。

  等站定了,被林竟拉住手,歐陽便認真地注視他的眼睛,“對不起啊林竟。我們不適合。你還是跟卓文揚比較般配。”

  林竟被這麼直接的響應弄得呆住,隨後垮下臉,有點可憐兮兮。

  “鬼才跟那種冰塊般配!我不會死心的!我就是喜歡老師這樣的啊。”

  歐陽摸摸他的頭,“謝謝你。但是對不起……”

  歐陽在不熟的人面前是很沉悶無趣。他不擅長主動跟人交往,學生對他的評價不錯,但不是那種下課會主動上來圍著他的類型。除了講學問,他也不知道該找學生聊什麼,冷場一、兩次就繼續維持著獨來獨往的狀態。

  也只有林竟那樣大大咧咧的活潑個性,和卓文揚那般同樣沉悶到磁場相近的,才會來找他。

  歐陽認為該給年輕人留點二人空間比較好,卓文揚再怎麼不動聲色,二人世界容不得一顆砂子,他夾在中間,若要說不添亂,那是假的。

  但有人對他示好,終究覺得感激。

  林竟受了打擊,無法釋懷,死活要黏著歐陽,送歐陽回家。歐陽道了謝,也就讓他跟著。

  到車站下了車,林竟還彆扭著,“我送你到家門口嘛……”

  歐陽怕他難過,什麼都由他,一路和他說著話,慢慢走回來。

  行至樓下,卻發現這種平民住宅區里,格格不入地停著一輛黑色寶馬。

  一見那車牌,歐陽腿就軟了,忙跟林竟道別,轉身就要上樓。肖玄直接到家門口來等他,還是頭一回。經歷那晚的事情之後,他更是怕肖玄。

  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肖玄在背後叫他:“老師!”

  歐陽又邁了一步,猶豫著停下來,回過頭。從車裡鑽出來的青年是簡單的穿著,沒穿西裝外套,只套著寬大的淡色克什米爾毛衣,看起來還是個大男孩。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見他咄咄逼人,歐陽立刻後退一步,“我、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肖玄伸手過來,歐陽躲閃不及,被他抓住肩膀,卻又很快被拉開,林竟不作聲地擋在他前面。

  “老師!”

  “過去的事我不計較了,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

  肖玄像是被逼急,咬著牙,“老師,你不要再躲著我了,沒有用的。那天晚上你敢說你對我絲毫沒有感覺?你記得自己在床上是什麼樣子嗎?”

  歐陽沒想到他會當著外人的面說出這種話,頓時羞恥得臉上發紫,“你、你說夠了沒有?”

  “就算是強迫,你也一樣很想要我的吧!”

  歐陽聲音顫抖,氣得發暈,“你住嘴!”

  肖玄完全無視林竟的存在,又走近一步,“老師,我們再交往吧。”

  歐陽腦子裡“嗡”地一響。說出這話的肖玄,好像又變回那種天真無害的少年模樣,讓他忍不住苦笑,“你不是怕我打都打不走嗎?”

  肖玄略微一遲疑,“我那是,騙你的。”

  歐陽怔了怔,嘆口氣,小聲說:“那你還有哪幾句話不是騙人的,趁現在都說來我聽聽吧。”

  靜等半天,肖玄都沒說話。林竟也不再嬉皮笑臉,感覺得出這一層嚴肅,便緊緊握住歐陽的手,拉他上樓。

  肖玄還在原地站著,看起來孤單單一道人影,像被丟在路邊,找不著回家路的小孩子。

  進了屋子,歐陽還有點失魂落魄。

  看他肩膀還在微微發抖,林竟氣得要死,“那人是變態跟蹤狂加強暴犯嗎?還那麼囂張喲!當真警察局是他家開的不成!”

  歐陽定了定神,對著林竟,“謝謝你。”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林竟以為他嚇壞了,便安撫他,“肖玄再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或者卓文揚,我們才不怕他。比較晚回家就叫我們陪你。”

  林竟平時大大咧咧的沒心沒肺,不代表他真的不懂事,歐陽很感激他。但把無辜的他和文揚扯進來的做法未免太無恥了。

  “你是好孩子。”

  林竟突然有點臉紅,“我不是為了討好你才說這些話的啦。”

  歐陽摸摸他的頭,“我知道。”

  肖玄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但是電話不斷,偶爾也會到學校或者公寓附近等他,雖然不再強迫他,但歐陽被那麼遠遠望著,也十分尷尬。他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也不虧欠肖玄什麼,那還要他怎麼樣泥?

  周末兩天在香港有個學術交流會,系裡也給了歐陽一個名額。

  其實這趟不是什麼旅行放鬆的美差,行程緊,準備資料多,回來還要寫大堆冗長的報告,老資格的教師沒幾個願意去,但歐陽連日被肖玄弄怕了,出遠門避兩天也好。

  想到遠離肖玄,就生出心安的感覺。

  肖玄卻仍然堅持不懈打他的電話,歐陽自然不想接。但在同事的側目下,任電話響著一直不理也不象話,左右為難,最後勉強接聽了一次,不等那邊說話就急忙忙地,“我在香港出差,長途話費很貴,別再打電話給我。”

  肖玄還真的安靜下來了,也算是尊重他節儉的習性。

  兩天的行程,歐陽就只在室內和車上待著,做了密密麻麻的記錄,反覆整理。同行的人還好歹去逛了一圈,抽時間買了不少東西,他就只埋頭做事。

  大家都笑他不必如此認真,但他習慣如此。只是天氣不太好,下了雨,驟然降溫,歐陽中了標,一到那裡就受風寒,撐著撐著,便發起燒來。想著回去之後可以用健保卡看病吃藥,便連藥也沒捨得買。

  回程過關,歐陽因為生病而比較木訥,腿又因濕寒而作痛,便在後面慢騰騰地走。

  他們一行人多少都購物了,手上都有行李。歐陽只有不大的一個拉杆箱,一手還空著。

  歐陽跟一個同事走無申報通道的時候,旁邊有個看起來纖弱的女人,推車上除了兩個行李包之外還有個不大的手提箱,東倒西歪地推著,很不方便的樣子。

  歐陽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那女人便笑著對他示意,“先生能幫個忙嗎?”

  歐陽忙接過她遞來的手提箱,覺得不重,便熱心道:“不然我幫你推車吧。”

  “不用不用,幫我拿這個就好。”對方十分客氣。

  過關的時候女人一副心急的模樣,一直往前擠,歐陽跟同事也就讓了讓,讓她排到前面。

  然而歐陽過關並不順利,行李過了一遍之後,海關人員朝他示意:“先生,稍等一下。請把箱子打開。”

  “哦,”歐陽看被單獨拎出來的是那隻被託付的箱子,便解釋:“這個不是我的。”

  他正要張望著找那個女人,海關人員面無表情地提醒他:“請讓我們檢查。”

  歐陽站在一邊看他們擰開箱子上的鎖,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幸而箱子打開來只是普通的衣物。

  看他們仔細翻找的樣子,又讓人有些不好的預感。

  衣服口袋裡搜出兩紙包東西,嚇了歐陽一跳,拆開來一看卻是花旗參,歐陽總算舒口氣。但是對方並不馬上放行。

  “裡面有夾層。”

  歐陽腦子一激靈,瞬間明白過來,忙轉頭去看。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女人已經不見了。

  箱子底部被拆開,果然有個相當隱秘的夾層,赫然露出數個小袋子,包裝嚴密。

  看到他們拿在手上捏擠的動作,而後小心打開,歐陽背上就涼了。幾個袋子裡都是白色的晶體,雖然沒見過真正的毒品長什麼樣子,但這個時候不用說也明白了。

  同事也懵了,一時說不出話來。兩人都是只做學問的人,何時遇到這種陣仗。

  “這、這不是我的,我替人帶的。”歐陽百口莫辯,聲音直發抖。

  “替人帶行李需要主動聲明的,你不知道嗎?”

  “啊,我、我只是隨手幫忙而已……”

  幾個關員將搜出來的東西裝袋,打電話,不管歐陽說什麼,只將他帶到一邊,反剪雙手制住。

  “何教授,你也看到了吧,這是我替一位小姐拿的。”

  老先生緊張得臉色發白,“是啊,這應該不是他的東西。”須臾又怕事地反問歐陽:“那個人你真的不認識嗎?”

  不要出於好心替人攜帶行李,以免被利用,這種說法,雖然也有耳聞,但是真正碰到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那麼警惕。

  歐陽又驚又悔,腦子裡亂糟糟的。那個女人見勢不妙,已經一走了之,無可對證。

  他除了一再聲稱不知情之外,沒法為自己申辯。

  約一千五百克的冰毒,他說什麼也沒用,嘈雜之中已經被高大的警察押著,冰涼的手銬毫不留情銬在他手腕上。

  這種東西他只在電視上見過,沒想過會有用在他身上的一天,歐陽看得人都呆了。

  但驚惶之中總算還有一絲理智,便請求那推搡著他的警察:“請、請讓我打個電話。”

  銬住他雙手的警察一開始並不理會。對毒販沒必要客氣,這種人都是高明的騙子,長得更老實憨厚的都有。

  但禁不起他苦苦哀求,便把已經搜走的手機暫時遞還給他。

  歐陽勉強鎮定下來思考,想著該通知鍾理,看看他有沒有律師或者相關行業的朋友可以幫得上忙,找人出點主意也好。

  手指顫抖著撥了鍵,不靈便,一直出錯,退回主功能的時候卻不小心從通話記錄撥了出去。第一個正是肖玄的號碼,歐陽動作遲緩,沒來得及按掉,那邊就已經通了。

  “老師?”

  歐陽這時也忘了要避著那個人,任何熟悉的人都跟救命糙一樣,本能就放到耳邊。

  “你打電話給我,是已經回來了嗎?”青年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要不要我去接你?”

  “肖、肖玄……”

  “怎麼了?”

  歐陽結結巴巴地,顛三倒四把事情說了一遍。

  那邊沉默了一下,“你等一等,我會過去。記得先不要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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