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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的都是魏語的三大姑八大姨,有孩子的顯擺孩子,沒孩子的在討論新娘是怎麼勾搭上新郎的。

  魏語雖然一門心思鋪在微信上,但兩隻耳朵也沒閒著,照樣接收著閒言碎語。

  “這女方啊,爸爸是引江裡面的一個工程師,媽媽啊是菸草公司的職員,家裡條件也就一般般。”

  “哦,那女方家要樂死了,她們家高攀啦。”

  “誰說不樂啊?你看新娘媽媽脖子裡戴的周大福金鍊了嗎?就是我們家買了當聘禮的金鍊!”

  魏語媽媽一聽這樣的八卦,瞬間眼睛就涼了,跟著助燃道:“這怎麼能行啊?要戴也是新娘戴啊。”

  “就是啊,小舅母。以後小語嫁人的時候可要多注意了,不要挑那些小門小戶,一天到晚盯著別人家口袋的人家。這樣子門不當戶不對,擺個宴席都會被人笑。”

  魏語媽媽似乎想起來魏語說的那個賣把子肉的小老闆,連忙點了點頭:“就是這樣啊。什麼鳳凰男,經濟適用男,就是魏語看上了,我和她爸也不會同意的。”

  低頭看手機的魏語:……

  呵呵,也不知道誰整天讓她見見這個見見那個。

  那個時候她媽怎麼說的呀,管它鳳凰男還是經濟男,只要看得上的都是好男。

  呵呵,說起來真是諷刺。

  這年頭,談戀愛的前提不是“愛”,是“看得上”?

  魏語爸爸自恃高端大氣上檔次,一向張口不是國家政策就是民計民生,所以不愛參與這些跟參政議政沒什麼關係的話題。

  桌上的紅酒檔次低,白酒檔次更低,沒辦法,只能幹瞪著眼一邊看服務員上菜,一邊看台上的新郎新娘和司儀互動。

  旁邊有人遞來一根煙,魏語爸爸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搖頭拒了。

  旁邊有人跑過來敬酒,魏語爸爸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說開車來的。

  旁邊有人低頭玩手機,魏語爸爸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說魏語你小心點頸椎。

  從頭到腳的老闆樣,泰山壓頂般得坐在圓桌邊上,自己一聲不吭就算了,還壓抑得周圍人不敢吭一聲。

  所以魏語明明是一個性格開朗、放辯論會裡嗓音沒人比她大的豪放girl,但只要身在魏老闆的視線範圍之內,整個人會自覺得變成一個只知道低頭玩手機的文靜girl。

  彼此沉默了半天,魏語爸爸才想起來什麼事情,低聲問自己女兒道:“你最近和林和鈴接觸了嗎?”

  “什麼林和鈴啊,人家叫慕和鈴。”魏語嘟囔著,低頭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哦,上回聽你媽說和鈴到我們家玩的。她最近在哪?還在揚州嗎?”

  魏語關了手機,轉攻桌上的涼菜。一邊吃一邊敷衍她爸道:“恩,老早的事了,她現在擱上海呢。”

  魏語爸爸意味深長得“哦”了一聲。

  魏語覺得心裡不踏實,嘴裡嚼著海參抬頭看她身旁的老闆:“怎麼啦?突然提到和鈴?”

  “沒什麼。”

  魏語直覺有什麼貓膩在,畢竟她爸從來不關心她交友的情況。之所以知道和鈴的存在,還因為和鈴的生父是赫赫有名雷斯鋼管廠的老闆。

  商人的敏銳讓魏語追問下去:“怎麼了?她現在挺好的,都快和連家大哥結婚了。”

  魏語爸爸抿了一口果汁,詫異道:“嫁給連凱風?咦,和鈴不是連家的養女嗎?”

  魏語點點頭:“很正常啊,和鈴想當養女就當養女,想當童養媳就當童養媳。就像你女兒我,想當老闆就當老闆,想當員工就當員工。哦,對了,上次介紹給你的那個出口到海參崴的項目,魏老闆你提成還沒給我呢。”

  魏語爸爸不自覺得“呵呵”了兩聲。

  其實魏語爸爸心裡清楚,他有一個什麼樣的女兒。

  聰明,機靈,還能幹。尤其是那張嘴,能說會道到可以顛倒黑白。

  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有這麼一個女兒。

  可惜就可惜在,魏語是個女孩,還是個剩到現在滿腦子只知道要提成的女兒……

  裝作沒聽見,魏語爸爸神秘兮兮道:“回頭你跟和鈴說說,讓她這段時間不要回揚州了。”

  “為毛?”魏語很是看不慣她爸這張搞地下鬥爭的面孔。

  “你就知道低頭賺自己的,也不看看外邊的情況。和鈴的生父是雷斯鋼管的老闆,你記得吧?”

  “記得,小時候我還一廂情願念成‘宙斯’的。”

  “這幾年國家鋼鐵產能過剩,又限制鋼鐵出口,雷斯的經濟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外行人看著雷斯蠻闊氣的,其實打聽一下就知道,帳上都不知道虧空了多少,本地銀行已經對它停止放貸了。”

  魏語眨了眨眼睛:“挺好啊,和鈴那個後媽沒有錢買包買車做spa了。”

  魏語爸爸揀了一口涼拌海帶到嘴裡,轉頭問道:“你也不問問他們家怎麼虧成這樣的?”

  魏語理直氣壯道:“不說了麼?魏語的後媽,長得像狐狸精的那個叫秦雪還叫唐雪的,肯定是她將錢揮霍空了的。”頓了頓,又加強語氣道:“上小學的時候我就幫和鈴詛咒她來著。哼哼,果然上帝接受到了我們的message。上帝,我愛你,麼麼噠!”

  “倒不是她一個人揮霍空了的。和鈴還有個弟弟,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地主家傻兒子的那個林和燁,在外面欠了巨額賭債。”

  魏語想了想,似乎有點印象。和鈴是有這麼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聽說十幾歲的時候就開豪車出來撞狗了,從小到大不知道惹了多少禍。

  而今欠下巨額賭債,感覺就是這種混二代的既定宿命。

  對此,魏語沒有半分同情,掰了一隻鮮蝦到嘴裡:“這樣也好,他們賣廠賣房來還債,以後可以淪落到大街上喝西北風了。”

  聽到魏語這麼說,魏語爸爸搖了搖頭,心裡默默感嘆了一下女兒的單純。

  台下父女倆難得心平氣和得交流了一番,台上司儀還忙著在和新郎新娘互動。

  司儀舉著話筒問新娘:“用幾個成語形容一下你的老公公吧。聽清楚啊姑娘,是老公公,不是老公。”

  台下笑點低的賓客已經笑出了聲。

  新娘雖然背景一般,但瞧著也是在大都市裡磨礪出來的,眼睛裡藏著魏語這一輩人才能體會出來的隱忍和鋒利。但顯然今天這樣的場合需要她扮柔弱,扭扭捏捏了半天,新娘才吐露出來兩個成語:“風度翩翩,儀表堂堂。”

  這兩個成語一出,賓客們看了一眼旁邊明顯笑得合不攏嘴的新郎爸爸,紛紛起鬨。

  司儀緊跟著尋開心:“啊呀,姑娘呀,雖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但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啊。你公公哪裡風度翩翩,哪裡儀表堂堂了?他老人家明明驚若翩鴻矯若游龍,是個蓋世美男子。你這兩個成語都是基礎級別的,概括不了你公公高層次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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