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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語是個心裡住著彌羅佛的老好人,將人往死里逼的事情從來不會做,所以她壓根不會得罪什麼人得罪到被潑油漆這樣壯烈。

  在揚州地界能對她這樣恨之入骨的高中女生,

  和鈴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亮光,連夜打電話給熟睡中的小芳。

  小芳迷糊著眼睛聽了和鈴一番猜測,也有些驚恐,抓著手機的手都不自知得抖了抖。

  和鈴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索性覺也不睡,拿了件外套又往lp辦公室去了。

  此刻,在同中國隔著六個小時時差的歐洲土壤上,張可嵐面無表情得坐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屋裡,翻閱著手上的kindle。

  一旁的手機“蹭蹭”得冒著微信,她都沒有抬眸細看一眼。

  “lp的項目正在被全面攻擊。”

  “項目本身、項目男女主、慕和鈴本人,還有lp的其他幾個人,我不會放過一個。”

  “張小姐,我需要你的全力支持。希望你無論是在金錢上,還是在關係上,都能幫我一把。”

  張可嵐連看都沒有看這些信息,直接將手機翻了個面,低頭繼續看她的文章。這樣的悄無言靜無聲,時間一久,旁人瞧她不像是在閱讀,倒想是在思考。

  在外面“被迫”旅遊了一天的喬景雲終於回到了酒店,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泡麵。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麵,坐在了沉默的張可嵐對面,問話道:“你這兩天怎麼了?”

  張可嵐將手上的kindle放在一邊,幾乎是條件反射得從自己隨身包里掏出一包榨菜,撕掉了封口。

  “誰欺負你了?”

  張可嵐搖了搖頭,將榨菜全部倒入了泡麵杯里。

  喬景雲有些納悶:“有什麼心事你就跟我說,不用憋在心裡。”

  張可嵐看著喬景雲那雙真摯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城府的眼睛,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能讓這雙眼睛給割了。

  她原本很享受這段逐鹿人心的過程,可自打跟小叔叔聊過一次之後,為什麼覺得是自己的心被人逐鹿了?

  翻開泡麵的上封蓋,喬景雲仰頭喝了一口泡麵湯,感覺自己的腸胃恢復了中國製造。

  張可嵐左手撐著臉,帶著些憂傷得看著他吃麵,冷不丁得問了一句:“你願意我一直當你的生活助理嗎?”

  喬景雲忙著吃麵沒答上話,過了半晌才擦了擦嘴,不帶半分客氣得回她:“願意啊,你一個頂三個,可以省公司好多開支。”

  將泡麵杯扔進垃圾桶里,喬景雲才想起來張可嵐狀態不好需要聽好聽的話,連忙補充道:“不過你好好的財經學院的學生,當我的助理太屈才了。是不是臨近畢業了有就業壓力?”

  張可嵐笑著搖了搖頭。

  喬景雲仍然一廂情願得認為她壓力太大,幫忙解憂道:“你想進哪個公司?回頭我拖人將你塞進去。”

  張可嵐低了低頭,都要被他這一頭熱的腦補給逗笑了。

  “你是學證券期貨的吧?l集團去不去?就和鈴家的那個。”喬景雲想到的第一個冤大頭就是連凱風。

  張可嵐卻無比驚訝得抬起頭,盯著喬景云:“你說,l集團是和鈴家的?可她是姓慕的啊。”

  “你不知道?”喬景雲拿過她手上的kindle翻了翻,解釋道:“和鈴是連家的養女,雖說是養女,但連家叔嬸疼她,跟親生女兒沒什麼差別。”

  說到這裡,喬景雲進入了回憶模式:“小時候的和鈴多乖巧啊,每次看見我都會喊一聲景雲哥哥。我說什麼她都信,下雨天也能被我誆出來放風箏。高中那會兒我臉上出痘,沒什么女生願意理我,只有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叫上我。”

  “可是她至始至終都喜歡連大頭。”喬景雲砸了一下桌子,護妹狂魔一般得指責道:“連凱風不知冷不知熱只知道自己出風頭,哪裡能照顧好她?”

  張可嵐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腦子裡切入了無數件她一帶而過卻不曾細細消化過的事情。

  比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姨婆婆為什麼拒提慕和鈴。

  比如,小丑自己一個人可以對付lp,為什麼還要讓她出錢出力。

  比如,一向不遜他人的小叔叔,明明喜歡慕和鈴喜歡得要死,卻蟄伏這些年不爭不搶。

  多大的窟窿給她捅了啊,張可嵐想。

  近乎凌晨了,和鈴一頭鑽進了婚慶公司,打開了lp辦公間裡所有燈。翻箱倒櫃拿出了上次檢測張可嵐的探測裝置,在辦公間的每個角落裡來來回回的探測,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在沙髮腳下摸到了一個竊聽裝置。

  掐掉了收音筒上的棉套,和鈴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這樣卑劣的東西,竟然就完完整整得埋伏在他們身邊,而他們這些自詡聰明的人竟然一個都沒發現。

  小芳適時得打來電話,關心道:“gloira,怎麼樣?有發現嗎?”

  和鈴一腳踩爛了整個竊聽裝置,咬牙道:“有,小芳,而且上面積了厚厚一層灰,擱這兒的時間不短了。”

  小芳心裡發冷:“她會不會拿著錄音揭發我們?”

  “不會,她自己也幹這行,說不定還重組了一個團隊。”和鈴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整理思緒道:“首先,我們要找那個高中生好好談談。”

  “你猜到是誰了?”小芳問道。

  “能有誰?”和鈴冷冷一笑,“全揚州恨魏語能恨成這個地步的,只有做了虧心事被我回報得不敢出門的人民教師,花卉。”

  小芳眼睛一亮:“是的,她有個上高中的女兒!”

  “到底是我下手太狠,連累了魏語。”假使這個油漆潑到了魏語爸媽的住宅門上,潑到了魏語公司的門上,甚至潑到了魏語臉上,和鈴不敢深想。

  小芳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安慰道:“gloira,現在不是你自怨自艾的時候,阻止她的陰謀才是當下最緊要的。”

  和鈴按了按額頭,勉力收拾好情緒,安排道:“浣溪沙行事狠辣,手段陰毒。我們一定要防著她下一步動作。光監聽她是不可能知道我前面接了雜活,她那兒一定有黑客黑了我們系統。找滄桑回辦公室,這是他的職責。”

  “再來,這個辦公室不安全了,能被塞一會兒竊聽就能被塞第二回。我會和大方商量一下,搬遷,這裡所有的設備都棄之不用。”

  小芳連“嗯”了好幾聲,越聽心裡越發打顫。

  “最重要的,小芳,這幾天你和安妮多關注一下魏語,不要讓她知道這些事情。我,我不想讓她去承擔我們和浣溪沙的恩怨。”

  再柔弱的人,都有自己希望保護的東西。

  更何況是和鈴這樣不會讓人侵犯一絲一毫的人。

  小芳鄭重得承諾:“gloira,你放心,我們始終都站在你這邊。”

  看著窗外的輝煌夜景,和鈴感覺到一種空前的無力感。

  她仿佛看到了因為浣溪沙的參與,魏語對於何青陽的期盼變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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