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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愣住,不解的望著他。

  白雲深卻並不看她,只直直的望著遠處,似在猶豫。

  青衣並不詢問。

  終於,他不經意的問道:“想知道‘鳳求凰’的去向?”

  青衣一顫。他看似什麼都不在意,卻竟然連她心裡想的事都知道。

  “白堂主會告訴我麼?”

  半晌。

  白雲深扭頭看著她。

  “紫雲夫人正在停雲樓請鄭少凡與張姑娘品茶。”

  說完,他便轉身大步走了。

  .

  冬意漫山,枯葉遍地。

  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在小道上,氣氛溫馨而浪漫。

  一個形容瀟灑,風度翩翩;一個窈窕嬌美,巧笑盈盈。

  為何見到關盼兒會這麼熟悉?張潔渾然不覺身上漸漸發燙,她只顧想著關盼兒嫵媚的眼睛,撩人的姿態……

  忽然,張潔心中大驚,似明白了什麼。她拉了拉鄭少凡正要開口,誰知身子竟莫名其妙不聽使喚起來……

  鄭少凡見她漸漸靠在自己身上,心神一盪,不再多想,索性輕輕扶著她。

  “鄭哥哥……”張潔腮上泛起桃花之色,半作偎依狀靠在他身上,腳步竟有些踉蹌,“鄭哥哥,好熱……”

  鄭少凡這才驚覺不對,立刻推開她,她卻又不由自主靠過來,伏在他的胸膛上,口中微微有嬌喘聲。

  鄭少凡皺了皺眉,拉起她的手一把脈,臉色忽變,立刻拂手點了她的睡穴,抱起她便施展輕功往山上奔去。

  .

  青色身影在山林間掠過,身形迅疾卻依然優雅無比。

  他知道了一定會傷心吧?

  遠遠望見那崖邊的黑色人影,她心中一痛,那絲絲憂鬱又纏上眉頭,越來越亂。

  “教主——”她微微喘著氣。

  黑風一愣,立刻轉過身,心中不解。

  青衣素來穩重,從沒見她如此失態。

  青衣抬頭看著他:“‘鳳求凰’在紫雲夫人手上。”

  修長的雙目依然she出寒星般的目光,疑惑的看著她,卻並不詢問。

  “紫雲夫人……”青衣微有猶豫,終於道,“她正請鄭少凡與張姑娘品茶。”

  寒芒一盛,黑色披風張開,人已如蒼鷹般掠起。

  青衣呆在崖邊,窈窕的身子在風中微顫,猶如一朵寂寞的百合。

  .

  “沈前輩,沈前輩!”一道白影閃入莊門,溫和而焦急的呼喚。

  沈靜山一愣,與眾人快步出來,卻見鄭少凡抱著張潔正大步走來,臉色發白。

  沈靜山並不詢問,立刻拿起張潔的手把脈。

  半晌,他臉色微變。

  “鳳求凰,”他喃喃道,“都二十多年了,想不到它竟然還在。”

  眾人皆不解,卻是只有幾個人臉色大變。

  “鳳求凰?”鄭少凡大驚道,“難怪晚輩並未察覺茶中有何不妥……”他看著沈靜山道:“晚輩對此藥藥性卻是不甚熟悉,敢問前輩可有解法?”

  沈靜山不語,讓他進屋。

  鄭少凡輕輕將她放床上,鬆了口氣,道:“晚輩點了她睡穴。”

  說完他探手輕撫了下張潔的額頭,忽然發現手指觸及處竟是一片冰涼,他立刻臉色大變:“前輩,這是……”

  沈靜山聞言立刻出手解開了她的睡穴。

  片刻之後,張潔的身軀竟又火一般發燙起來。她似難受已極,扭動著身軀,發出一聲聲嬌喘,向床邊的鄭少凡靠過來,雙手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衫。

  鄭少凡立刻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臉一熱:“這……”

  外面沈憶風與田盈盈也聞言來到房裡,江舞經過幾日休息也好多了,便也跟著過來。

  沈靜山立刻使眼色,鄭少凡便放下帳子,卻依然抓住她露在帳外的雙手。

  帳子裡隱隱發出的喘息聲,江舞與沈憶風皆感到不對,惟有田盈盈不知,要上前看,被鄭少凡眼色阻止。

  “這是……”她不解的看著沈靜山。

  “她誤服了‘鳳求凰’。”沈靜山沉聲道。

  “鳳求凰!”江舞忍不住叫出聲來。

  沈憶風卻是極少涉足江湖,況且這名字銷聲匿跡江湖已二十餘年,是以他絲毫不知。

  “‘鳳求凰’是什麼,名字還很雅。”田盈盈也疑惑不解。

  眾人皆不言語。

  “前輩,這……”鄭少凡緊緊盯著沈靜山。

  沈靜山沉吟半晌,緩緩道:“這‘鳳求凰’乃是二十年前“藥魔”所創製,惡毒無比,而且無色無味,縱是高手亦難分辨,只是煉製它的藥材極難得,是以早不傳於江湖。”

  “這……”江舞焦急道,“晚輩聽父親提過,此藥惡毒無比,這……只怕無人可解。倘若……”

  他說到這裡,俊臉微紅。

  沈靜山卻向鄭少凡緩緩道:“鄭公子,老夫可否與你單獨說幾句。”

  鄭少凡嘆了口氣。

  .

  “人走了?”冷冷的聲音。

  關盼兒驚懼的看著他:“教主……”

  黑色人影立刻掠起,消失在林梢,終沒有看她一眼。

  “教主!”關盼兒癱倒在門邊,嬌美的聲音透著絕望。

  .

  已是夜裡。

  沈靜山替張潔扎了幾針,暫時抑住了藥性,她昏昏睡了半天。

  燭光照著那泛著粉紅的臉,額上猶有汗水,幾絲頭髮濕濕的貼在上面,更添誘惑。

  鄭少凡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沈靜山告訴他的話,他其實早就猜到。

  自他出道以來江湖人人傳為神話,不知有多少名門世家閨秀含情而待,他依然不為所動,波瀾不驚。然而,一想到這可愛的人兒今夜之後將成為他的人,他竟然有些愧疚。

  第一次,她莫名其妙從樹上掉在他面前還拉著他不放;第二次,她孤獨無助卻還要打抱不平,最終逃到他的桌子底下;第三次,那個雨夜,他本是外出查探,卻無意中看到了那個嬌小無助的身影倒在牆角,嘴裡還不停的喚他“哥哥”。

  他心中一熱,這便是緣分麼?

  當知道她也喜歡他的時候,淡定自若的他竟然生平第一次感到興奮;當她說回去以後就不能再來時,他竟自私的希望她永遠也不要回去。

  他希望回揚州後明媒正娶接她過門,要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他,讓他做終身的依靠。

  可如今卻要這樣占有她,太委屈了。

  但不這麼做,如何救她性命?

  他看看床上人那動人的顏色,嘆了口氣。

  然而,他卻不知,另一個院子裡,躺著另一個傷心人。

  走進武俠 - 30 - 第三十章 相見爭如不見

  江舞臉色灰白,黑寶石般的眼睛默默直視床頂,雙手微握。

  ‘鳳求凰’如何解他大略知道,卻希望不是。而如今鄭少凡在她的房間裡……

  他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一咬牙緩緩閉上眼睛。

  月光下,那隻柔軟的小手在心中觸動,她竟主動上來拉自己,雖然只是認錯了人。

  他生性直慡明朗,只是身為世家公子,不得不應付那些繁文縟節。

  然而,遇上她,他的偽裝竟全然撕破。她絲毫沒有普通少女的矜持,膽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會在她面前毫無顧忌地大笑,他會學她調皮嘆氣……

  而她,竟然還敢逗他叫姐姐,吃他豆腐!

  那認錯人時尷尬的賠笑,那一拍他肩膀的直慡,那吃了他豆腐卻又假裝嘆氣的得意之態……她還會搖頭晃腦厚著臉皮說“一般一般,天下第三”……這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竟已如此深刻的印在腦中了麼?

  燭光下,田盈盈臉色更黯。

  她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默默的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江舞一顫。

  “小舞哥哥……”田盈盈拉著他的手,似要哭了。

  半晌,他轉過臉去:“盈盈,你……”

  田盈盈終於流下淚來,她望望窗外,目中竟露出一絲恨色。

  .

  床上的人兒嬌呼一聲,美妙的身軀又蛇一般扭動起來。美麗的眼睛半開半合,一副春睡未足、嬌慵無力的模樣,更顯嫵媚撩人。

  “……好熱……”她含糊不清地念著,伴著急促的喘息。

  細長迷人的眼睛裡,溫柔平靜的目光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火焰般的熾熱,在燃燒、跳躍。

  他深深吸了口氣,似在努力冷靜下來。

  “好熱……”床上的人兒卻不知自己動作的危險,依然不住的顫抖扭動,那雙美麗的小手拉扯著身上的衣衫。

  曼妙無比的身軀逐漸呈現在眼前,在帖身衣物的掩飾下,若隱若現。

  她似乎還覺得熱,摸索著朝床邊的他靠去。終於,她抱住了他,整個人順勢躺到了他懷裡,好象靠近他便不那麼熱一般。

  鄭少凡縱然定力好,然而如今面對的是自己所愛之人,又這般動情,終究還是抑制不住,呼吸急促起來。

  懷中的人兒卻覺得還不夠,纖纖的小手開始在他胸膛上探索、撫摩……

  無言的誘惑。

  終於,他不準備再做君子了——

  忽然,門外響起一聲冷笑。

  .

  鄭少凡立刻清醒過來,推開張潔。

  門竟無聲的開了,出現一個英挺的黑色人影,他身旁站著一個窈窕的青衣女子。

  “鄭盟主今日也要趁人之危?”淡淡的語氣。

  鄭少凡靜靜地看著他們。

  半晌,他緩緩站起身,原本平整的白衣經過張潔的拉扯,已微有褶皺,然而,他整個人看起來,卻依然無比的優雅瀟灑、從容自若。

  “黑風。”

  金黃的面具在燭光中閃爍,黑風緩步走到床前,張潔那撩人至極的姿態便映入眼帘。

  堅定深邃的目光立刻移向別處。

  鄭少凡立刻手一揮,帳子垂下。

  “我會娶她,”他淡淡一笑,自信溫和的單鳳眼中卻無絲毫笑容,“若非貴教,她又何必如此委屈?”

  黑風看著床,沉默半晌。

  “青衣,去看看。”

  “是,”青衣立刻走到床邊,從袖口拔出一根銀針,鑽入帳子裡。

  鄭少凡並不阻攔,只定定的看著黑風。

  三人竟這樣陷入一片沉寂。

  “教主,張姑娘的藥性暫時已制住,只是……”青衣猶豫。

  黑風看著她。

  她緩緩道:“‘鳳求凰’並無解藥,屬下斗膽據藥性冒昧揣測出一法,請教主與鄭盟主定奪。”

  “如何?”

  “屬下扎幾針,將她體內陰火暫時制住,然後……”她看了黑風一眼,“還須教主以黑血掌力化解。”

  黑風與鄭少凡俱是大驚。

  黑血掌不知讓多少江湖中人聞名喪膽,中者必死無疑,死狀又十分痛苦,是以黑血教才能橫行江湖。自路遙作惡多端,黑血教從此便被江湖中人易名魔教。

  “這……可妥當?”黑風緩緩道。

  鄭少凡亦定定地看著她。

  “黑血掌至陽,張姑娘乃是陰脈之火過盛,除此之外,屬下無能為力,”青衣低頭,“此皆是屬下冒昧揣測,還請教主……與鄭公子定奪。”

  沉默半日。

  鄭少凡緩緩道:“太險。”

  黑風冷笑一聲:“莫非堂堂鄭盟主又想用方才的解法?”

  寂靜。

  青衣看著二人半晌,忽然道:“屬下的辦法雖是揣測,照藥理而言,或有七成把握。”

  寒星般的目光一閃。

  鄭少凡轉過身不再言語。半日,他終於嘆了口氣。

  .

  張潔光潔美妙的背部呈現在燭光下,瑩潤如玉。

  青衣略一凝神,一針又一針紮下去。

  鄭少凡與黑風皆轉過頭不語。

  青衣額頭微微滲出汗,她收針畢,拉下她的衣衫:“請教主出掌,使二成掌力便好。”

  二人轉過頭。

  黑風看看鄭少凡,緩緩抬掌。

  赫然,一縷鮮血似從手臂流向掌心,凝聚成一片。那殷紅的血又開始沸騰,在掌心一點一滴跳動,忽然又轉暗、變黑。

  他緩緩向下推出一掌……

  約莫半盞茶時分,張潔的臉色竟開始轉為蒼白,連嘴唇也是白色,神情痛苦。

  青衣面色卻更白,她抓起張潔的手,立刻倒吸一口冷氣。

  黑風與鄭少凡聞聲也發現了不對,頓時寒星般的目光一斂,鄭少凡也是臉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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