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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點我愛吃的～你們看著點啊。”
方紜主動坐在秦平筠旁邊，餐廳明亮的燈光下，照的女生一雙有活力的眼睛熠熠生輝。
洛燁托腮望著對面女生的臉，黛眉粉唇的俏佳人他見的多了，但對面這個女生身上卻有一種英氣。
我們平國的人，出生時第一件事學會的，不是拿筷子，而是握刀。
洛燁不禁想起平王在宴席上對他說的話。
“你點好了嗎？發什麼愣。”
秦平筠的聲音讓洛燁回過神。
“沒有想吃的。”他將菜單推過去。
秦平筠臉色有些難看，從剛進來洛燁就盯著方紜的臉出神，他不禁無名火起，“那等會吃飯你就看著。”
“平筠……”方紜無奈地搖搖頭，她沖洛燁露齒一笑，“你別介意啊，他這人就這樣，整天冷著臉說話也沒人情味，其實對人還是很好的。”
“恩。”洛燁淡淡應了一聲。
“你幹嘛呀，這麼凶你助理……”
看著兩人之間非常自然的相處，洛燁之前產生的那種茫然感又出現了。
菜一道一道上來，燜閘蟹，燒醋魚，水煮蝦，清一色的美味海鮮，盛在青底刻花的瓷碟中，很快擺了滿桌。
秦平筠戴了手套，熟練地剝出一隻蟹腿肉，放在方紜的碗碟中。
女生的吃相毫不含糊，左右手都忙著，很快面前便堆了一盤硬殼。
“擦擦嘴，哪有女孩子像你這樣的。”
“嘿嘿……”
洛燁看著二人的親密互動，倒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有點被忽略的，局外人的失落感。
秦平筠抬眼，看到洛燁安靜地坐在對面，眼睛看著空空的盤子，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副樣子，瞬間就讓他想到以前做的那個夢。
年輕的帝皇整個下午都孤身坐在池塘邊餵魚的景象。
他很久沒做關於洛燁的夢了，這會突然想到，心裡竟是一陣揪疼。
“嘗嘗這個。”秦平筠挑了一個肥美的蟹腿剝開放在洛燁碗裡。
一旁吃個不停的方紜也悄悄抬頭。
洛燁看了眼碟中秦平筠弄好的蟹肉，並沒動筷。
“我在公司吃過東西了。”他站起來拿過放在凳背的外衣，“在外面等你們。”
身後秦平筠的臉立刻冷下來。
“平筠？”一旁的方紜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將桌上的水遞給他。
秦平筠喝了一口水，強壓住內心湧出的燥怒。
“你在這繼續吃，我出去看著他。”
“平筠！”方紜拉住對方的胳膊，眼內滿是疑惑與委屈。
“你不想我嗎？我們半年多沒見面了……”
見秦平筠有些猶豫，方紜繼續道：“算了，我們一起走吧，聽哥哥說你很在乎這個助理，現在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秦平筠一愣，他看著方紜俏麗的臉龐滿是失落，不禁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他摸了摸方紜的頭，“你在說什麼傻話。”
秦平筠逼迫冷靜下來，他對方紜有好感，不應該讓她難過的。
一向裁奪乾脆的秦平筠想不通自己到底怎麼回事了。
自從洛燁出現之後，很多時候自己的心情都會不受控制。
飯樓上下都是滿座，內里熱鬧哄哄的氣氛使洛燁心煩意亂。
他徑直走到外面，凜冽的冷風吹來，終使他逐漸冷靜下來。
他揉了揉眼睛，剛剛竟然差點哭出來，拉緊衣服的上扣，洛燁輕不可聞地嘆出一口氣。
重活一次他依舊這麼懦弱，不得不承認，他現在越來越依賴秦平筠了。
街市人來人往，寒冬讓相攜而走的人緊緊擁靠。
洛燁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站著，目光渙散地看經過的男男女女。
他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把秦平筠當做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最後也會被淹死的。
他很快便會成親，而他……
到時候算什麼呢……
在冷風裡吹了二十多分鐘，洛燁終於等到他們出來。
“那裡。”方紜叫出來的同時秦平筠也往那裡走。
在飯館的霓虹燈照she下，男人能清楚看到洛燁耳朵臉頰都凍的微紅。
秦平筠竭力壓住湧出的怒氣，沉聲道：“走吧。”
第28章：驚默
上了車，秦平筠將暖氣開到最高，他扭頭對方紜問道：“送你到你哥那嗎？”
“我想今晚住你家裡。”方紜半開玩笑道，結果發現對方並沒像以前那樣笑著答應，反而沉默下來。
“我說著玩呢，你當真了呀。”
“沒有。”秦平筠發動車子。
方紜看著男人冷峻的側臉，指間掐住手心的軟肉。
將方紜送到地方，秦平筠跟對方一起下車，洛燁坐車裡看他從後備箱拿出行李，兩人往樓上走，直到消失在黑暗的樓道中。
現在已經八點多，洛燁探身在副駕駛前面的車洞裡，掏出一袋餅乾。
秦平筠回來，洛燁已經吃完一袋，正用指間去夠最裡面的零食，對方打開車門，見他這個動作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幫他把東西拿出來。
“你不是吃過了嗎。”
洛燁不理會，坐回后座安靜的拆包裝袋。
一路無話，直到了家，洛燁先上去，脫了鞋子便直奔臥室。
秦平筠跟在後面，目光複雜地盯著被對方關上的臥室木門好幾眼，隨後煩躁地摸出一根煙，走到陽台點燃。
這晚過後，洛燁有種剛來到秦平筠家裡的感覺。
好容易建立的感情分崩離析，洛燁坐在餐桌前默默低頭喝粥，餓了一晚上的肚子此刻也沒有胃口了。
本就不牢靠的關係，只要一個不小心，便會造成這種類似冷戰的情況。
“你不去公司了是嗎。”
秦平筠突然站到他旁邊，居高臨下地冷然開口。
洛燁愣愣抬頭，男人皺著眉，眼內滿是不耐。
“不去了。”他緩慢開口，隨後低頭繼續喝粥。
等了好一會對方都沒說話，直到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
秦平筠走了。
洛燁放下手中的勺，客廳變得格外寂靜，他聽了一會大鐘的響動，心情被一瞬間湧上的無助感吞沒。
與之前的那種無人可依的茫然感不同的是，洛燁覺得此刻有點傷心。
秦平筠一天都心不在焉，一旁匯報情況的小秘書喊了好幾聲，他才點點頭。
“知道了，東西放那吧，喊方助理過來。”
他揉了揉額角，隨即又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秦總，您叫我。”方圓推門進來，畢恭畢敬地站在桌前。
“恩，你別站著了，坐。”
方圓遲疑幾秒，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他跟了秦平筠很多年，深知對方脾性陰晴難測，他暗暗打量一眼對方的神情。
眼內冷然，嘴唇緊抿，方圓登時心裡一緊。
“方紜昨天怎麼說的，要來這裡嗎。”
“一切聽秦總的意思。”方圓沉穩開口，手心卻開始出汗。
秦平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咖啡杯，“當初她不是不想來嗎，現在還差半年才畢業，就慌著飛過來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方圓臉色有些發白，他知道瞞不了，只好喃喃開口。
“她得知你身邊冒出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洛助理，才急慌趕回來。”
這回答很奇怪，秦平筠皺眉，“跟洛燁有什麼關係。”
方圓深吸一口氣，“公司有人傳洛助理是您包養的人，而且我也覺得您……”話語突然停住，他謹慎地看了一眼對方的臉。
“繼續。”
“您對洛助理的感覺不一樣。”
沉默幾秒，秦平筠短促地笑了一聲：“洛燁是男的，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他說完這話，心裡又有些煩躁起來。
“我應該對你說過，我想照顧方紜，而她一次一次逃開……”
“方紜是喜歡您的！”方圓趕緊接上，“她從以前久喜歡您，只不過一直沒說。”
秦平筠一愣，他剛才的那番話有點說服自己的意思，被他這一打斷，反而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了。
方圓抓緊這個時機繼續道：“她學管理，為的也是以後可以幫您，您以前送她的東西，她一直都戴著，當寶貝似的……”
對方一件一件地提出來，秦平筠聽的有些不耐，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高興的，但此刻卻一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