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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氏揉著太陽穴,擺擺手道:“進去吧。”

  屋子裡燈火通明,錢昱正坐在正中央等她,原本是有些話想要問她,喬家私下勾結姚家,送銀子給姜家的事兒,她是不是知情。

  抬頭一看見她醉成這個樣子,錢昱就知道聊不成了。

  徐嬤嬤看見他喜不自勝,在喬氏耳邊輕喚道:“夫人,三爺來了。”

  喬氏晃悠悠走過來,抬頭看見錢昱坐在那兒,福身就要行禮,錢昱看她差點都要摔倒了,伸手摻了她一下,看她走路都不穩了,醉成這樣,錢昱臉色瞬間就冷了。

  對一旁站著的徐嬤嬤罵道:“怎麼伺候的你主子?”

  喬氏順著他的手坐下,錢昱扶好她之後站起來,看見她領口的盤扣也鬆了一顆,臉色又是一變,徐嬤嬤也瞧見了,連忙道:“路上夫人嫌車上悶,所以奴才給解開了。”

  錢昱皺眉道:“在府里也就罷了,若是在外頭讓人瞧見這副模樣,你主子以後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錢昱起身就要走,突然喬氏拽住了他的胳膊。

  錢昱身子一頓。

  心裡冷笑,喬氏這是要邀寵了?

  徐嬤嬤在旁邊看的著急,心嘆:夫人你可算是開竅了!

  喬氏拽著錢昱的胳膊不讓他走,嘴裡低聲喃喃喊了一句:“顧郎——”

  錢昱沒聽清,往近走了幾步:“你說什麼?”

  旁邊徐嬤嬤嚇得魂飛魄散,半路衝過去扶著喬氏:“夫人,你醉了。”喬氏迷茫地看向她,搖了搖頭。

  徐嬤嬤對錢昱道:“夫人這是醉糊塗了。”拼命對旁邊的丫鬟使眼色,讓她趕緊攙著夫人進裡頭去。

  錢昱擺擺手:“你放她下來,聽聽她在叫誰的名字?”

  喬氏:“顧郎——”

  喬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鬆開拽著錢昱的手,一手捂住嘴巴,另外一隻手扶著桌子,腦袋埋在地上開始吐。

  屋子裡頓時一陣酸臭味,錢昱就在那兒站著看她吐。

  徐嬤嬤顧不得別的,上去輕輕拍著喬氏的後背,喬氏越吐越凶,乾嘔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徐嬤嬤抬頭道:“還請三爺移步,這裡腌臢味兒太重了。”

  錢昱站著不動,盯著喬氏看了一會兒,道:“還是請大夫來給她瞧一瞧。”

  徐嬤嬤心裡求菩薩保佑,剛才三爺應該沒明白夫人喊的是什麼吧?

  說的這麼含糊,要是能聽明白才奇怪呢。

  西楓院這邊,李福氣一瘸一拐從外院進來,黃丫端著銅盆出來倒水,看見他這麼匆匆忙忙的,站在梁下叫他:“鬼攆著你跑呢?出什麼事兒了?”

  李福氣說:“三爺動了大怒,說要休了夫人!”

  正院被圍城了銅牆鐵壁,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李福氣廢了老大的力氣,也只能打聽出來這個。

  到底是為了什麼緣故,他就不知道了。

  姜如意聽見這個消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鬆一口氣是真的。

  喜極而泣卻也不至於,喬氏就算離開了,憑藉自己的出身,一輩子也是成不了正的,她有自知之明,現在這個位置就已經到了頭。

  喬氏走了,錢昱還會娶另外的世家女,她的日子還是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正院裡,胡軍醫跪在喬氏的床頭,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過來幾天,算是到了頭了。

  心裡罵臭喬氏,你不檢點又何苦要連累我陪你去死?

  這事兒足以令皇家蒙羞,可是他要是咬著牙不說出來,三爺自然還會請別的大夫給喬氏瞧,那時候事情鬧得越來越大。

  到頭來,他還是一個死字。

  他斗膽道:“夫人是小產後調理不當,驟然飲酒,加上房事過度,才會休克暈倒。”

  整個屋子陡然一靜。

  滿屋下人靜悄悄地跪到在地,徐嬤嬤捂著嘴才沒能讓自己嚎出來。

  從正院出來之後,錢昱沒回西楓院,直接去了書房。

  屋子裡也沒讓劉川去點燈,他就臨窗站在黑暗裡頭,外頭有月光照下來,白茫茫的光亮灑在地上,他渾身確實被黑暗籠罩著。

  在喬氏床前,他就問了一句話:“我可曾有哪裡對不住你?”

  第二天,宮裡皇上下旨賞了喬氏不少好東西,都是宮裡珍藏多年的寶貝,喬氏白著一張臉接旨,宮裡的公公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皇妃的東西是該換一換了,奴才還認得這扇屏風是當初皇妃大婚的時候,萬歲爺賞的吧?”

  喬氏淡淡道:“公公好記性。”

  公公吩咐人輕拿輕放,站在一邊道:“打碎了一個,你十條命都賠不起!”

  從錢三爺府里出來,路上,小太監問管事公公道:“三皇妃怎麼受了恩典,反倒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這些可都是進貢來的寶貝。

  管事太監賞了他一巴掌:“主子的事兒輪得著你來操心?”

  心裡卻說,給臉不要臉,是條狗給根骨頭還要叫兩聲呢。

  三皇妃這副模樣,活該不得三爺的寵!

  送走了宮裡來的人,徐嬤嬤攙著夫人想出去外頭透透氣,喬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群人來到院子門口,劉川領著人在院子門口一攔:“得罪了,夫人,沒有三爺的吩咐,您哪兒也不許去。”

  徐嬤嬤插著腰要跟他理論,喬氏百無聊賴,轉身又進了屋子。

  徐嬤嬤只好又重新追過去:“夫人,咱們出不去,在院子裡走走也好過一直在屋裡悶著不是?”

  喬氏怕三爺對顧沂不利。

  坐不住,在院子裡來來回回走了一圈也是心煩意亂,徐嬤嬤還以為她是怕三爺怪罪,在一旁勸道:“今兒萬歲爺特意賞了您,奴婢也沒見旁的皇妃有這等隆恩,三爺心裡頭還是有夫人您的。”一切都是那個狐狸精起的頭,沒有她,天下太平,何至於鬧成這樣?

  三日後,正院裡的禁足解除,錢昱從工部忙完之後,來正院見她。

  喬氏還是和往常一樣,上去伺候錢昱換衣服換鞋子,笑著問:“三爺是這會兒用膳還是先歇一會兒?”

  錢昱坐著嘆了一聲:“我會進宮請旨合離,你我到底夫妻一場,不好鬧得不歡而散。”

  喬氏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

  錢昱不想和她多做糾葛,扔下這句話,起身就出去了。

  和離喬氏在嘴裡低喃這兩個字,嚼碎了一字一頓地念出來。

  這恐怕是他能做的最後的妥協了。

  她又何嘗不知道三爺一直在包容她?

  好好的府邸被她弄得大換血,她又由著母親在府裡頭胡鬧,還有私底下給姜氏使得那些絆子

  可是他若真的敬她是他的妻子,又何必要抬舉姜氏來打她的臉?

  從金陵回京,他可有一日歇在她的房裡?

  她為他苦等了三年!

  三年!

  最後竟然換來和離的下場!

  這叫她如何甘心!

  徐嬤嬤跪在她腳邊抹眼淚,一大把年紀跟著她陪嫁過來,徐嬤嬤還記得當初過門的時候,她摩拳擦掌,跟夫人信誓旦旦地保證:“奴才一定幫您打理好院子裡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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