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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太監嘆口氣:“還能喘氣。”府里的太監要是病了就給挪出去,誰管你死活?李福氣這是走了運,剛捱了一刀,只當他是養傷,沒把他記在病人的名單裡頭。不然這會兒哪兒還能讓他留在府里。

  劉川回去復命的時候,錢昱正在和姜如意用晚膳,老遠看見他貓著腰進來就閃到一邊兒,猜到這裡頭有內情。

  錢昱這頓飯就吃得有點窩火,李福氣是劉川引薦進來的,誰都知道背後的人就是他。

  誰敢在李福氣身上動心思?

  難不成又是喬氏?

  不會,喬氏不會那麼蠢。

  在這個當口兒上,喬氏巴不得什麼事兒都沒有。

  錢昱面不改色地陪姜如意用晚膳,去書房練字的時候,劉川在後頭緊跟了進去了。

  另一邊,姜如意摸著肚子在屋子裡散步消食,想起來傍晚丫鬟們比賽踢毽子的事兒,對黃丫道:“那個踢得最好的丫頭叫什麼名字?”

  黃丫道:“她之前在仲姨娘院子裡伺候,叫翠屏。”

  姜如意“哦”了一聲,沒後文了。

  她原本想著她毽子踢得好,以後可以進來到囡囡跟前伺候,也能陪囡囡玩玩這些小花樣。不過這底子不算乾淨,還是算了。

  她奇怪怎麼人在仲氏跟前伺候的好好的,為什麼跑她這兒來?

  要麼是她自己見異思遷,覺得她這兒是高枝,花了銀子疏通,攀了過來。

  要麼就是仲氏巴結她,把自己身邊的人兒送過來,想跟她結盟。

  可是仲氏就不怕她懷疑她居心不良,故意放個眼線在跟前,好遞消息出去?這一招看起來最明顯,連她都能想明白,黃丫自然也知道。這一招看起來還有點笨,這麼容易被懷疑上,反倒不那麼可疑了。會不會仲氏就是利用這一點,讓她覺得她不會用這麼明顯的一招,大拉拉地擺了個眼線在她跟前。

  姜如意自己琢磨了半天,問黃丫:“這些天仲姨娘還過來嗎?”

  仲姨娘之前來給她請過一次安之後,第二次三次來的時候她都在睡覺,黃丫直接就給攔了,頭兩次黃丫還說給她聽,後來她白天就要睡上三四個時辰,倒沒聽黃丫提過了。

  黃丫道:“還來的,不過主子都在睡,奴婢就沒讓她進來。”

  姜如意:好失禮啊。

  晚上睡下之後,姜如意在被子裡滾來滾去睡不著,她想不通仲氏到底要幹什麼。來巴結她?可是連面都沒見上,她還每天寅卯不差來門口蹲點。

  做給錢昱看的?

  錢昱白天又不在。

  她想博個賢名,別的法子多的是,馬上就要到錢昱的生日了,她自可以關起門來,親手給錢昱做件什麼,靴子,內衣,束帶。錢昱是那種只要你肯花心思了,爺瞧見你用心良苦,那你的情分爺一定會心領的。這法子可比按著使那些陰溝手段管用多了。

  仲氏能把心思動到她身上,肯定就不是個蠢的。

  姜如意難得失眠,被錢昱抱著也不老實,錢昱也睡不著,閉著眼睛想事情,被姜如意鬧得一身汗,身伸進被子裡抓住她的屁股來了兩下:“又來鬧你爺。”

  姜如意想問錢昱,可讓她在帳子裡頭跟自己男人說別的女人,excuseme?她才做不到!

  她只能自己憋著,爛肚子裡,腦袋想成了漿糊也得忍著。

  錢昱看她氣呼呼的樣子,臉都憋紅了,摸著她的腦袋,親親她的頭髮:“想要了?”

  姜如意:“”不想!

  錢昱無奈地親親她的嘴,把她抱進自己懷裡:“不記得胡軍醫說什麼了?頭三個月不能亂來。”錢昱手裡的動作緊了緊,姜如意嫌這個姿勢不舒服,扭著身子往外躥,錢昱強行把她按住:“好了,不許亂動。”

  姜如意低頭看他胯下鼓了個包,硬硬地頂著她,知道他也想了。

  還真怕玩出火來,趕緊老實下來乖乖仔他懷裡睡覺。

  她臨睡前喝了安胎藥,人一不亂動了就秒睡,錢昱抱著她出了一身汗,聽見懷裡的人呼吸重了,才慢慢地把她放到一邊。自己掀了被子,隨手摘了旁邊的褂子披上,出門轉身進了隔壁的廂房。

  廂房裡,黃丫和翠屏跪在正中間,劉川垂手站在一側,面容肅穆。

  錢昱掀帘子進去,徑直到上頭的主位落座。

  坐下後也不去看地上跪著的人,只是問劉川:“招了嗎?”

  一個時辰前仲氏院子裡,紅梅頂著一頭熱汗站在床邊,手裡舉著把美人扇,呼呼地往床上送涼風,扇一會兒她就得換隻手揉揉胳膊,不然力氣就跟不上。

  床上的仲氏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一晚上都在做噩夢。

  紅梅怕她給魘著了,手裡的扇子不停,湊上去在她耳邊輕輕喚著:“姨娘?”

  仲氏睜開眼:“什麼時辰了?”

  紅梅攙著她坐起來,轉身擰了條濕帕子過來給她擦身子,井水剛打過來的時候還涼快,擺了一會兒都溫熱了,抹在身上黏黏的,不過也總比一身汗的好。

  紅梅看了眼滴漏,說才剛剛二更天。

  仲氏要下床,紅梅道:“姨娘要去更衣嗎?”

  仲氏下床走到几案跟前,把燭台上的蠟燭重新點亮,來到窗戶旁邊坐下,兩眼無神地望向黑洞洞的窗外。

  紅梅走過去繼續給她扇風,仲氏回過頭,心疼道:“你也歇會兒吧,你要是累病了,我跟前就真沒人了。”

  紅梅說:“奴婢沒事兒。”繼續給她扇著風:“明天非得去找大嬤嬤說一說,這都多少天了,還沒往咱們這兒補人。”

  仲氏良久都沒出聲,好像在消化紅梅說的話。

  良久,她慢條斯理道:“府里誰不是看碟下菜,他們要有心記著,不用你提,自然就給安排上了。要是有心故意卡著你,就算你明兒個過去說了,該拖咱們的,還是繼續拖著。”

  紅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主僕二人一個坐在,一個站著,高低兩個瘦弱的聲音靠在窗邊,影子被蠟燭倒映在牆上,像是二半夜裡的幽魂。

  紅梅道:“姨娘,咱們明兒還去嗎?”

  仲氏笑了笑,道:“去,怎麼不去?這是我的孝心,差了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數。”

  紅梅心疼道:“可她又瞧不見,咱們去了還不是白去。”

  仲氏:“她瞧不見,自然有別的人瞧見。”

  紅梅覺得姨娘使勁兒使錯了地方,之前三爺不在府裡頭,姨娘不像趙姨娘那樣去巴結夫人,也就算了。可如今三爺要去誰的房裡,多看誰幾眼,不都是夫人說了算?怎麼偏偏要去巴結那個姜氏。

  她雖然得寵,不過名不正言不順,如今的請封還沒下來呢,肚子裡揣了一個也不知道能生出個什麼。

  前途如何,誰都說不清。

  如今的爺們,不都是見一個愛一個?

  仲氏笑著搖頭:“你年紀輕自然不知道,這位分固然要緊,可是跟情分一比,就算不上什麼了。”

  宮裡多少上了歲數的娘娘過得日子還不如那些小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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