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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總不能她做正房的空耗著咱家兒吧?孩子,是越生越多才好呢。”

  幾個兒子都被酒肉泡壞了身子,泡壞了腦子,最小的今年也十七了,想要重新板正過來,傷透了喬松的腦筋。

  誰知道一個不注意,喬夫人又把勁兒使到了別的地方。

  當初太子爺攝政的時候,喬松不知道夫人從哪兒聽來消息,說是萬歲不行了,在他面前學了一遍,說指不定皇上的身子骨兒在哪個歪脖子樹下頭埋著呢。咱總得為以後的日子謀出路不是?

  喬松問她怎麼個謀法?喬夫人眨巴眨巴眼睛賣關子不說話。

  喬松當她一個後宅婦人,鬧上天也弄不出多大的事兒,結果第二天聽說她到三爺府上吵了起來,非得把女兒給拽回家,不讓女兒給三爺守靈守寡。

  這事兒喬松還是挺當天跟著去的嬤嬤說的,說的比較隱晦,只是說夫人不讓姑娘穿孝服,然後要接姑娘回娘家住幾天。

  喬松換個人打聽才知道,喬夫人是當著一眾奴才的面,讓女兒摘了喪服,摘了髮髻,讓她當著三爺府上的大大小小的奴才,和三爺家一刀兩斷繼續回家做姑娘。

  喬松跟人打聽沒說自己是誰,就裝作一個愛熱鬧的大老爺的模樣,請錢昱府邸旁邊幾條街上知情的幾個老百姓吃羊肉鍋子。

  按理說府里的事兒他們是不知道,可是那天剛好他們進府里去送新鮮的蔬菜,原本也是有太監一大早來他們的冰庫里去取,但是那一陣兒府里的事兒發生的太多。大家都有點忙不過來,早上給三爺做頭七,一算差了十幾斤蔬菜,就讓破例讓外頭給送進去。

  他們就見到了這一幕。

  事情發生的太亂,事後竟然也沒有人給他們銀子交代他們不要出去亂說。

  他們就覺得錢三爺府上這回是真的完犢子了。

  一下傳遍了整條街,大家都在看錢三爺府里的笑話。

  一個臉上長著顆痦子的長臉,用筷子挑著鍋子裡的羊肺,呼哧呼哧地餵進嘴裡:“要我說,大戶人家的婆娘才真是潑辣!罵起人來比那個屠夫老劉家的媳婦還厲害!”

  喬松不認得什麼屠夫老劉家媳婦,但是知道他們嘻嘻哈哈打趣的那個潑婦是誰。

  “咱老百姓家要是男人死了,你就是不像立貞潔牌坊,也得披麻戴孝給人守三年。咱是真不懂他們大戶人家的規矩。”

  “規矩個屁!各個爬灰的爬灰,亂的很!”

  “你是不知道,那夫人當著這麼多人面說了,說她閨女嫁過去當晚,錢三爺就被派去打仗去了,洞房花燭都沒過成呢!”

  “我說呢!要真嘗過這滋味了,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了三年!”

  一桌子人捶著桌子噴笑,後面說的話就更加不入流了。

  喬松夾著尾巴灰溜溜地結完帳走了。

  他把喬夫人叫過來罵了一通,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休書寫了一半兒,喬夫人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認錯,說以後再也不敢了

  喬松以為她就此收手了。

  再後來果然沒聽見什麼動靜了,皇上重新上朝,打破了喬夫人之前的謠言,喬松就以為她那些歪念頭徹底打消了呢。

  沒想到!

  他不坐轎子,一路步行回了喬府,路上讓隨從先回府邸備上家法,把喬夫人看管起來。

  這事兒交給下人來做,就是徹底不算給喬夫人臉面了。

  喬松吹了一路冷風,冰手冰腳進門,從裡到外身子都冷透了,下人過來伺候他換衣服洗臉,他問:“喬氏呢?”以前他都稱其為喬夫人,下人一聽這個語氣,就知道壞事了。

  下人說:“夫人一大早就去看姑娘去了。”

  喬松頓了頓,手一巴掌按在椅子上,“啪”一聲:“哪個姑娘?”

  下人咕嚕一身屈膝跪地:“夫人去去給三三皇妃請安去了”

  喬松推胸頓足:“冤孽冤孽啊!”

  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取了這麼一個喪門星來毀我喬家聲譽。

  喬夫人上門之前,喬氏正在屋子裡審問小顧氏。

  小顧氏如今改頭換面,褪下粗布衣服,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綴滿了寶石玉器,身上的衣服都是綾羅堆疊出來的,她知道自己好日子過不長,就往死里去享受這份富貴。

  她跪在喬氏面前,不卑不亢,淡淡道:“奴才不懂夫人的意思。”

  喬氏至今還沒有給她請封,宮裡娘娘也沒提這事兒,小顧氏就算有了自己的小院和奴才,可在喬氏的面前,不過仍舊只是個奴才。

  喬氏手敲著黃花梨木桌面,丫鬟嬤嬤都被打發了出去,屋子裡面就她們二人,一個坐在上頭,一個跪在下面。

  小顧氏心裡覺得好笑,她同情喬氏。

  男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爭得呢?爭給誰看?

  她不明白喬氏明明心裡恨她恨得要死,可是偏偏要做出待她如姊妹一般的親熱,兩個人都彆扭難受。

  喬氏把一封信扔在小顧氏面前,小顧氏恭恭敬敬道:“奴才不識字。”

  喬氏冷笑:“三爺給我的信是在前年十一月,孩子應該是在去年九月生下來。我從來只聽人說過有早產的,怎麼,你肚子裡的這個偏偏還遲了半年才生出來?”

  小顧氏沒想過爭辯,從頭到尾就是那一句話:“奴才不懂夫人說的是什麼。”

  喬氏一巴掌把她掃到地上:“孩子是我交到娘娘手裡的,我明天自然會親自去宮裡跟娘娘認罪。你這會兒當著我的面咬死了不鬆口,我不過是給你一巴掌。當了娘娘那兒,你和你的女兒都得死。”

  小顧氏頭慢慢抬起來,一隻手捂著半邊臉,喬氏的力氣一點都不大,但是那句話把她整個人都擊倒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笑著還是搖頭:“奴才伺候過三爺,孩子是三爺的。就算見了皇上,奴才還是這句話。”

  喬氏譏諷道:“就憑你一個冒牌貨還想見皇上?”

  外頭徐嬤嬤過來說老夫人來了,喬氏皺眉:“就說我進宮裡去了。”

  徐嬤嬤隔著帘子在外頭著急道:“夫人瞧著挺著急的!”

  喬氏讓人把小顧氏先看管起來,站起來朝外走。

  堂屋,喬氏落座,喬夫人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坐著,你爹要休了我啊!

  喬氏看一眼徐嬤嬤,讓把左右的下人都打發出去,喬夫人一下哭了出來,扯著帕子擦眼淚:“好女兒,你可得幫幫我啊!”

  喬氏冷淡道:“娘,你還想讓我怎麼幫你?”

  喬夫人說:“讓我在你這兒住一陣子吧。總得先讓你爹把這口氣給消了再說。”

  喬氏喊徐嬤嬤過來:“讓外頭車夫不用解車了,老夫人稍微坐坐就要回去。”

  徐嬤嬤站在原地不動。

  喬夫人站起來拿手指著喬氏:“你個不孝女,白眼狼!我處處為你打算,嘴皮子磨破了,宮裡頭各個都是吸人血的東西,你娘的嫁妝搭進去了一大半,你現在要趕你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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