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秦老將軍
秦將軍府，用過晚飯後，秦老將軍在侍從的攙扶下，在院中溜達了一小會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斜倚在床上。
感覺自歐陽靖昱，本來那個老夥計比自己還小，卻早早的離開了自己，看樣子，自己這次也該是熬不過去了，也好也好，早走早解脫，省的被別人惦記。
喝了兩口侍從端過來的熱水，吩咐侍從將小方桌放到床邊，一張張看起今天送過來的拜貼來。
大部分都是青州的商人們遞過來的拜貼，「哎，這些人怎麼就看不清楚形式呢，我這把老骨頭了，還有什麼值得他們依附的，還上趕著來看我。」
說完話，因為喘不上來氣，便咳嗽起來，侍從趕緊侍候秦老將軍喝了口熱水，咳嗽才緩解了下來。
「將軍，您慢點來。」侍從輕輕拍著秦將軍的後背，勸解道。
秦老將軍拿起一張拜貼，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每天送來的拜貼都要親自看上一遍，然後不是被氣到，就是感覺到傷心。
輕輕打開手裡的拜貼，一張紙從拜貼中掉到了他的腿上，怎麼會有一張紙呢？懷著有點激動的心情，顫抖的手撿起摺疊著的紙。
放下左手的拜貼，雙手將紙展開來，「晟皓」二字便展現在他的眼前。
看著熟悉無比的字跡，眼淚涌滿了秦老將軍的眼眶，老夥計，這是你寫的嗎？怎麼可能，你都離開這麼長時間了，這字跡還有誰能寫得出來呢？
秦老將軍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被他長久以來遺忘的人。
「晟、皓」，似乎在遙遠的記憶中，有一日，老夥計抱著兩罈子酒，興沖沖地來找他，「老秦，我今天太開心了，我有孫子了，今天我們可要好好喝上兩口。」
酒意漸濃，老夥計又神秘地向他說道：「老秦，我雖然不是文人，可我孫子的名字可還是要我來取。」然後附到他耳朵上，說出了這兩個字，「怎麼樣，我這個大老粗起得名字還可以吧！」
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後，拍著他的肩膀，「老秦，你可得替我保密，等他出生後才能公開，這麼好的名字，可不能讓別人聽到後，占了先去。」
秦老將軍的眼淚已經從眼眶中輕輕滑落下來，滴在了紙上，將「晟」字印濕了一片，使這個字漸漸變得大了起來。
秦老將軍拿起拜貼，仔細看起來，「楊府」？不就是與自己府邸在一個巷子，中間也就隔了兩座府邸的那座府邸嗎？聽說家裡人口很少，在青州也沒有多大的名氣。
「楊皓晟」？「皓、晟，晟、皓」？秦老將軍眼前一亮，沒錯，就是這兩個字，只是順序顛倒了而已，難道是...
「快，快去叫四福。」秦老將軍激動地喊道，不過由於喊得太大聲，止住的咳嗽又被帶了起來。
侍從安排別人去叫羅老管家，自己則趕緊給秦老將軍餵水、拍背，「將軍，您慢點來，我已經讓人去叫羅老管家了。」
咳嗽慢慢地緩了下來，可秦老將軍激動的心情卻無法平息。
過了片刻時間，年齡與秦老將軍差不多的羅老管家疾步走了進來，進門時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幸好被去叫他的侍從扶了一把，才穩重了腳步。
「將軍，可有什麼急事吩咐我？」羅老管家來到床前，其實現在府里的事已經交給了自己的兒子管理，將軍也很少叫他過來，今天這是有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吧。
「四福啊，你快給我說說和我們一個巷子裡的楊府的情況。」秦老將軍握住羅老管家的手，說話太急，又咳嗽了起來，後面的話便咽了回去。
「將軍，您別著急，我慢慢給您說。」羅老管家接過侍從手裡的熱水，餵秦老將軍喝了幾口，等他的咳嗽稍緩下來，才繼續道：「將軍，記得楊家搬來青州應該是八年前，差不多快九年的樣子，那年北邊正亂著呢，您還在戰場上。」
秦老將軍認真地聽著羅老管家的敘述，因為過於專注，連咳嗽都被他壓制住了。
「楊家人丁單薄，聽說是弟兄倆，老大有一個女兒，一家三口一直住在青州，老二有一個兒子，媳婦來這裡之前就過世了，老二和兒子一直在外面，聽說是在別處求學。」
「你給我說說，老二兒子的情況。」秦老將軍插話問道。
「因為老二一直帶著兒子在外地，我從來沒有見過，不過聽他們府上的下人說，每年過年時，老二的兒子會回來一趟，不過住的時日一般不太長，至於年紀，剛搬來時，聽說是八歲，現在該是十六歲，也快十七的樣子。」
秦老將軍嘴邊露出了笑意，並且越來越深，看樣子真的是他推測的那樣了，竟然就住在自己家附近，八九年過去了，自己竟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四福啊，好，好，你去吩咐下去，給楊府回個話，明天就讓他家小子來見我吧！」
「是，將軍，我這就下去安排。」
「你等等，」秦老將軍又想起一件事來，「你再吩咐下去，明日除了楊家小子，其他人我都一律不見。」
「是，將軍，您放心，我定不會讓別人進來的。」羅老總管從秦老將軍的行為舉止上已經明白，這個楊家小子定是個不尋常的人，否則，將軍怎麼會這麼急切地想見到他，並且還不讓別人打攪。
羅老總管給侍候將軍的兩個侍從又好好交代了一番，才安心地下去安排秦老將軍安排的事。
秦老將軍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又繼續去翻看剩下的拜貼。
「青州知府周仕通？」，「哼！」我都病了這麼久，從沒想起過來看我，現在怎麼想起來了，看樣子不知道又從京城嗅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味道，這便想起來看我，先放上幾天再說。
秦老將軍將周知府的拜貼放到邊上，將剩下的拜貼一一翻看之後，都交給了侍從，「這些都交給羅喜順，和平時一樣，讓他看著給回個話吧！」
他把周知府的拜貼也遞給侍從，「你放到桌子上，後天記得提醒我一下，我好安排給他回話。」
侍從應了「是」，然後依著秦老將軍的吩咐去辦事了。
秦老將軍在另一名侍從的幫助下，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