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兩相比較
軍營里多年，陸世祥早已認定，真男兒，就該殺伐決斷，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可別說，雍郡王行事起來，就很對他的口味。
再看自己這外甥，想著採用面面俱到的迂迴之術，只怕委屈的還是自己人。
「三舅------」徐書澤還試圖想說什麼，卻被陸世祥一揮手阻止了。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該怎麼做，我心中有數！你與其來勸我，倒不如好好勸勸你外祖父。京中現在什麼形勢？他還執迷不悟，這樣子下去，奪爵是早晚的事。哼！」
徐書澤的臉上就有些尷尬。
陸未晞只是淡笑著，一句話不說，被陸世祥護著上了馬車。
「三舅，晞晞可是要去圍場？」徐書澤問。
他知道陸世祥肯定是去不了的，長泰伯病重，他怎麼也得侍疾吧！就算弄僵了，但是做做樣子還是必須的。
那麼，陸未晞是極有可能跟著邯親王府去了。
自打陸未晞回京後，就一直對他極為冷淡，他其實是很想找機會好好彌補一下的。
「暫且定不下來！澤哥兒回去吧！」陸世祥說著，擺了擺手，鑽進了馬車，然後敲了敲車壁。
馬車開動。
陸世祥一抬頭，就看到了陸未晞在衝著他笑。「很開心？」
陸未晞道：「是的啊！爹爹這般護著晞晞，晞晞當然開心了。就是，我沒敢上去給祖父把脈，爹爹不怪晞晞吧？」
陸世祥挑了挑眉，「就算你有那個心，那老頑固也是不會讓你近身的。你別看他在咱們面前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他其實比誰都惜命，背地后里謹慎著呢！」
陸未晞也學著他的樣子挑了挑眉，「那栗院使可是爹爹請來的，那他就能放心了？」
陸世祥道：「長泰伯府已經自己請不動太醫了，不信又能怎麼樣？再者，他就是不信我，那栗宜典的人品，他也是信得過的。」
陸未晞道：「爹爹，晞晞跟你表明個態度啊！長泰伯府這邊，晞晞是不可能回來住了。並且，依著他們對晞晞的偏見，定然也不會對晞晞好的。所以，晞晞，也不會拿熱臉去貼冷屁股。晞晞做不到把他們當親人了。」
想起那幾個侄女對陸未晞的為難，陸世祥也拉了臉，「嗯！晞晞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為難晞晞，那是她們傻。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也好。」
陸未晞要的就是這句話。
袁嬤嬤被帶走後，很多東西都會浮出水面。
她有感覺，八年前的真相應該不遠了。
到時候，怕是不撕破臉也不行了。
「那個衛進爹爹可熟悉？」
陸世祥搖搖頭，「朝中文武官員之間多少還是有些界限的。衛進一直都在通政司，能調任大理寺，足見也是深得皇上信任的。」
陸未晞眨巴著大眼睛，「是嗎？可我怎麼感覺他話里話外都是在賣爹爹人情啊！」
陸世祥就乾咳了兩聲，「都是同朝為官，賣個人情也是留個後路嘛！」
他就是不想說鄭劼的好話，以免自家寶貝閨女的心因為崇拜被勾走了。
陸未晞既然問不出什麼，也就閉嘴了。
陸世祥覷了覷女兒的神色，「你覺得你二表哥人怎麼樣？」
「挺好的啊！」陸未晞道，「爹爹不是說過，他將來可為計相嘛！只是現下還稍顯稚嫩，尚需一番歷練。」
陸世祥失笑，「說的你好像很成熟似的！」
陸未晞癟癟嘴，「爹爹別瞧不起我！就拿今日之事來說，若是我，就絕不會摻和進來。」
想起鄭劼對徐書澤的評價，又忍不住失笑。
陸世祥詫異的問：「你笑什麼？」
陸未晞道：「在想娘親的話啊！娘親說了，表哥表妹最好是不要結親的，否則生出的孩子多半會有殘缺。」
陸世祥搖搖頭，「你娘親的話，你聽著就是。」
陸未晞道：「不！娘親的話很有道理的，我師傅也做過查訪的，舉凡表親成婚的，生的孩子真的是多半有缺陷的。所以，府里您那幾個覬覦二表哥的侄女，您若是想多管閒事，就敲打兩句吧！」
「你看我像是吃飽了撐的嗎？」陸世祥挑眉，「那幾個都是是非不分的，管多了，是會吃力不討好的。不過，我看澤哥兒，也不像是對哪個有意思的。」
要說上心，似乎對自家女兒還是有著討好的。
陸未晞腹誹，八年前，他是對陸玉昤有意思的。可惜，陸玉昤攀高枝去了，他也就只能鬱郁了。
「你覺得雍郡王怎麼樣？」陸世祥終歸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嗯？」陸未晞心中打鼓，「爹爹肯收下他那個徒弟，不是說明他很好嗎？」
陸世祥就又有種想扇自己嘴巴子的衝動了，「為父也不是神，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陸未晞袖子下的手握拳，「皇上那麼賞識他，聽說最近還升了他的官，皇上的眼光總是沒錯的吧！」
陸世祥又是一噎，他能大逆不道的說皇上的眼光有問題嗎？
那承認了皇上的話，是不是也就變相的承認了鄭劼的好？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這哪裡是生的女兒，分明是生了個泥鰍嘛，滑不留手的。
「晞晞，你要知道，得皇上聖寵也不是什麼好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陸未晞道：「那要是讓爹爹選徒弟，是選木秀於林的，還是選朽木不可雕的呢？」
陸世祥就無話可說了，心中那叫一個鬱悶啊！
將陸未晞送回了邯親王府，陸世祥就徑直進宮了。長泰伯病重，他得留下來侍疾這件事，還是得跟皇上告假的。
沒想到皇上直接一口駁斥了。
「你又不是大夫，守著能有什麼用？自古忠孝難以兩全，但忠在前面，你還是先對朕盡忠吧！大不了，朕給指一個太醫去長泰伯府瞧病就是了。」
這是皇上的原話！
當太醫帶著這話前往長泰伯府的時候，長泰伯便徹底明白了，就算他死了，守制對陸世祥也是不管用的。換句話說，那就是對陸世祥的官途一點兒影響都沒有的。
所以，以死相威脅這種事，用在陸世祥身上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