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父子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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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不答應了?」長泰伯抓住陸世祥的手就倏然鬆開了,然後一陣猛烈的咳嗽。

  「您讓我答應什麼?」陸世祥說著,伸手為他順氣。

  他卻用力一推,陸世祥沒有防備,險些被他從榻上推下來,身體受不住,趔趄了一下。

  「爹爹!」陸未晞驚呼。

  陸世祥便順勢從榻邊站起,退後了三步,然後給了陸未晞一個安撫的眼神。

  陸瀾很趕眼色的去到榻邊為長泰伯順氣。

  徐書澤看了陸未晞一眼,然後走上前去,「外祖父,別激動!有話好好說!三舅說的也沒錯,這府里的人是該好好約束一下了。不然,就算三舅再怎麼位高權重,那也是保不住伯府的。」

  長泰伯的喘息總算平穩了下來,卻還是目露凶光的瞪著陸世祥,「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沒有伯府的培養,你陸世祥能有今天嗎?你是不是喝了三江的水,變了夜叉心?」

  徐書澤嘆氣,「外祖父!這話重了!」

  不僅僅是重了,還有些難聽了。

  這分明就是在辱罵了。

  陸世祥還是面無表情,「讓他說!」

  「我說就說!」長泰伯也是執拗勁上來了,「這長泰伯府就是一棵你可以依靠的大樹。倘使大樹毀了,伯府傾倒了,咳咳------你一個無根的人還怎麼在朝中立足?你以為攀上邯親王府就很了不起嗎?啊?你終歸是個外姓人,咳咳------」

  「我是想攀上邯親王府,這不是好事嗎?」陸世祥翹了唇角的質問,「可是,你們讓我攀了嗎?說什麼長泰伯府是大樹,也不怕人笑話。人家邯親王府才是大樹,好不好?可你們讓我依靠了嗎?」

  一提到這茬,他就火大,聲音也就不自覺的提高了,將長泰伯的咳嗽聲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徐書澤忙道:「三舅,有話好好說。外祖父心裡明白著呢!」

  陸世祥嗤笑一聲,「他明白?說什麼伯府對我的栽培,他那有限的資源給了我多少?我去竺越之前,在府里過的什麼日子,他不知道嗎?我人在戰場上,我的妻女險些遭了毒手,他不知道嗎?澤哥兒說的很對,他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都明白,只是對別人寬容,對我嚴苛!」

  壓抑了多年的委屈,終歸還是爆發了。

  「米氏仗著我嫡母的身份,想當初極力壓制著我娶名門貴妻。娶了還不是郡主的伊氏,她其實是在心裡偷笑的。一個商戶之女,她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事實證明,也正是如此。居然私吞兒媳婦的嫁妝,這樣的事情,她居然都做的出來。」

  「那都是邢氏糊塗!」長泰伯毫無底氣的爭辯。

  陸世祥冷哼,「別拿糊弄外人那一套來糊弄我!誰都不是傻子,外人有幾個看不透的?邢氏就是靶子,她有幾個心眼,別人不清楚,整個長泰伯府不清楚嗎?米氏她不清楚嗎?若非米氏暗許,她邢氏敢那麼做嗎?侯府為何被降爵?京城有多少人在戳著侯府的脊梁骨,父親竟是一無所知嗎?」

  「可那些都過去了啊!咳咳!人是應該往前看的啊!」長泰伯爭辯道。

  「過去?」陸世祥就被氣笑了,「做了錯事的人,當然很希望趕緊抹平了,但是,我過不去!好!你說往前看!那咱就往前看,我要娶榮婉郡主這件事,怎麼就不成了?米氏不希望我有一個強有力的妻族,你也不希望嗎?這麼多年,她的耳邊風你還沒聽夠嗎?」

  「你怎麼說話呢?無論如何,她都是你爹嫡母!咳咳------你這樣子不敬嫡母,就不怕御史台彈劾嗎?」

  「您放心!御史台就算要彈劾,也得先彈劾嫡母不慈。」陸世祥絲毫不懼。

  長泰伯喘著粗氣,「她哪裡不慈了?從小是短了你吃了,還是短了你喝了?」

  陸世祥想也沒想的回了一句,「你以為是在養豬嗎?」

  長泰伯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徐書澤就扯了扯陸世祥的衣袖,「外祖父病著,三舅還是斟酌著點兒!」然後又轉向長泰伯,「外祖父,說句不好聽的,如今這伯府的興衰可都在三舅身上呢!您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這話的暗示性就很強了。

  長泰伯的喘息漸漸平穩了下來,「老三,你是誤會了!我們怎麼會不希望你跟邯親王府結親呢?有了那樣一門親事,那也是長泰伯府的榮光啊!這不是我和你母親都病著嘛,又沒說不給你提親。」

  話,果然軟了下來。

  陸世祥還是冷笑,當他是三歲小孩嗎?

  「身體不好,正好需要一門親事來沖喜。遣個媒人,還費多大的勁兒?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

  長泰伯道:「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再娶一次,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榮婉郡主已經做了他十多年的兒媳婦了,早就跑不了了,他又何必舔著臉再去求這門親事?

  邯親王府也未免欺人太甚。

  陸世祥道:「既然您這裡嫌麻煩,人家邯親王府不嫌棄麻煩,那麼,自此之後,我就入贅邯親王府了。父親點個頭就好了!」

  「你說什麼?」本來躺在榻上病懨懨的一個人,卻猛的一下子坐了起來,「你這個逆子!你再說一遍試試!」

  徐書澤和陸瀾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入贅啊!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但偏偏從陸世祥嘴裡說出來,非但沒覺得半點兒難為情,竟還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三舅!」徐書澤喊了一聲,「您可得想清楚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有人攻訐您是攀附權勢怎麼辦?」

  陸世祥冷哼一聲,「若有人想攻訐,無論是娶還是入贅,都是在攀附權勢。」

  陸未晞幫腔道:「爹爹十六年前娶娘親的時候,娘親並不是什麼郡主。所謂的攀附,完全是無稽之談。」

  徐書澤苦笑,「晞晞,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提個醒!」

  陸未晞面無表情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人活一世,自己活個明白就是,何必去在意別人怎麼說?何況,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哪怕做的再完美,也不能做到所有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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