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非死不可
陸未晞為他布菜，「我這丫鬟的手藝不比酒樓的廚子差呢！外祖父多吃點兒！空著肚子喝酒可不好！外祖父說哪件？」
邯親王咀嚼著一塊紅燒肉，詫異的看著她。
陸未晞道：「細算起來，今日總共發生了三件事。這第一件，就是有五個混混上門鬧事，動靜不小，好在危害不大。這第二件，就是瘋牛狂奔事件了，當時傷了三十多個，重傷的有五六個。我剛剛得到消息，已經有兩人不治身亡了。這第三件，就是劉氏的尋死覓活事件了，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邯親王伸向盤子的筷子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後乾脆放了筷子，「這第一件，我沒放在心上。第二件，我以為是偶然呢！」
陸未晞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外祖父對於她和娘親的行蹤也是密切觀察的。
只是，這警惕性稍顯不足，可能是許久不上戰場了的緣故吧！
至少鄭劼那廝就敏感的多，也不知道他使人跟蹤那幾個混混能不能有什麼收穫。
邯親王見陸未晞沉默，心裡就咯噔一下，「難道不是？何人這麼大膽，居然敢算計我邯親王府的人？」
陸未晞嘆口氣，「從二十多年前，我娘親失蹤開始，這邯親王府就並非銅牆鐵壁，不是嗎？」
邯親王苦笑，「你這丫頭可真會打擊人！莫非我真的老了？」
陸未晞笑，「外祖父怎麼忘了那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正因為這邯親王府的地位太超然了，所以，才會有太多的人虎視眈眈。能為自己所用更好，若是不能，那也就乾脆毀掉了。」
邯親王道：「五皇子眼下並不在京城！」
陸未晞道：「外祖父可別忘了，宮裡還有個劉貴妃呢！這麼多年來，宮務可都是她主持的。她若想要算計某個人，應該是小菜一碟了。」說著指了指桌上。
邯親王重新執起了筷子，開始向小菜進攻。「你懷疑今日的這三件事，都是宮裡那位的手筆。」
陸未晞搖搖頭，「劉貴妃那是一般人嗎？她做事會留痕跡嗎？或者說，她要做一件事，用得著自己動手嗎？這麼多年的宮務可不是白主持的。」
「你是說忠勇伯府？」
陸未晞再為他斟酒，「劉師揚能做到戶部尚書，除了劉貴妃的關係外，自己應該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樹大了，難免盤根錯節。我乾娘說過，人心這個東西是最難劃拉整齊的。一個家族，兄弟之間，嫡庶之間，哪怕是夫妻之間，矛盾都多了去了。據我所知，忠勇伯府可是個人口龐大的家族呢！」
邯親王挑了挑眉毛，「丫頭是變相的跟我打聽那劉氏的死活吧？」
陸未晞笑，「什麼都瞞不過外祖父，劉氏不死，我外祖母胸中那口氣可是很難出的。」
邯親王嘆氣，「你放心吧！我下午的時候已經見過劉師揚了，劉氏------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外祖父英明！晞晞敬外祖父一杯！」陸未晞端起酒杯雙手衝著邯親王舉高，收回來放到嘴邊上，卻只是小口抿了抿。
邯親王卻是一飲而盡，「你個小滑頭！」
陸未晞道：「我只是覺得劉氏今日跑出來，恐怕很不簡單呢！一個被休棄的人，那就等同於光鮮亮麗的衣服上的一灘墨漬，誰沾染上了都會恨不能立刻去除。劉氏回到忠勇伯府，就是不被看起來，也應該被監視起來。可是，據送她回去的那兩個婆子說，她們在靠近忠勇伯府的時候才遇上了忠勇伯府派出來尋找的人。這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邯親王盯了陸未晞三息，然後就笑了，「你比你母親更像你外祖母！她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的聰慧呢！」
陸未晞道：「若非經歷了失女之痛，外祖母應該會風華正在。講真，我娘親當年是怎麼丟的？」
既然邯親王妃那裡諱莫如深，那她就只能從邯親王這裡入手了。
邯親王嘆氣，「我若說明目張胆的被搶走的，你信嗎？」
陸未晞道：「我聽聞是發生在二十三年前的新舊交替之時，可是有人趁火打劫？」
「不！是發生在新舊交替之後。」邯親王臉上瞬間肅穆了起來，「新舊交替之時，的確是多事之秋，發生了太多的事。丟孩子的，死孩子的，多了去了。但是，你外祖母把婉婉看的跟眼珠子似的，那麼亂的時候，她怎麼可能放婉婉離開她半步。」
「我明白了！新舊交替以後，看著天下太平了，警惕就放鬆了，然後，悲劇就發生了。被拐子鑽空子的地方，一般是廟會的時候，或者元宵燈會的時候，人多嘛！渾水好摸魚！」
邯親王苦笑道：「你外祖母用在婉婉身上的警惕從來就沒放鬆過，無論是廟會還是燈會，都是不會帶婉婉去的。」
陸未晞就愈發的好奇了，「難不成好好的在府里呆著，就被人拐去了？有內鬼！劉氏？」
邯親王道：「劉氏有沒有參與，我沒有找到證據。」
「那就是她隱藏的太好了！我外祖母說過跟她有關。」
邯親王默了默，「妾果然是禍家之本啊！」
陸未晞也不忍看老爺子傷感和懊悔，忙道：「算了！娘親找回來了，她也要死了。就不說她了！喝酒！喝酒！」
邯親王就被她豪氣干雲的樣子逗笑了，「行了！就你那點兒酒量，還是省點兒吧！你外祖母的酒量倒是極好的呢！你外祖母當年被稱為京城雙璧之一，自然不是尋常人家，你就從來沒好奇過她的出身？」
陸未晞道：「知道啊！江南汝家嘛！將門之家！」
邯親王嘆口氣，「說到婉婉的失蹤，就不得不提這將門汝家了。這又是另一本糊塗帳了。」
陸未晞便有了一絲恍然，涉及到娘家那邊，難怪邯親王妃不願意提及了。
「娘親是去外家做客的時候走丟的？」
邯親王一口氣幹了杯中酒，「倒酒！」
陸未晞道：「別啊！這樣子喝法是會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