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人以群分
陸未晞沒想到的是，紀襲軒居然會出現在那裡。
看那樣子，應是跟鄭劼很熟識的。
江南紀家的嫡長孫，怎麼會淪落到自己開鋪子？
就算沒有紀太傅撐腰，不是還有鄭劼這尊瘟神嗎？
如果他們倆是好友的話，鄭劼為紀襲軒在紀家撐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除非，紀襲軒高傲的不需要別人伸出援手了。
就是不知，那倆人究竟是怎樣的淵源了。
「姑娘可是想到了紀大公子？」雁聲道，「憑奴婢的直覺，那紀大公子絕非池中之物。秋闈後，還這般的淡定，怕是這一屆的解元非他莫屬了。」
陸未晞嘆了口氣，「他年齡也不小了呢！既然是個有大才的，卻一直沒有嶄露頭角，可知為的什麼？」
雁聲道：「越是大家族裡，明爭暗鬥越是激烈。紀大公子失了父母，又處於嫡長孫的位子，可見在紀家的日子恐怕很是不好過呢！上次也說了，紀家下一任家主一直都還沒定呢！嫡長子沒了，卻偏偏留了個嫡長孫。若是越過兒子，直接讓嫡長孫繼承，嫡次子如何甘心？」
「的確是夠尷尬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那紀襲軒和李家的婚事一直拖著，恐怕就不好說問題是出在李家還是紀家了。」陸未晞的面色就憂慮了起來。
雁聲低嘆，「姑娘這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陸未晞被她的樣子逗樂，「就你是最省心的！有你在我身邊，我也是最省心的！你使人去打聽打聽，他們兩家的婚事究竟怎麼個說法。」
雁聲笑笑，「姑娘放心吧！一旦秋闈放榜，紀大公子真若是高居榜首的話，這婚事想不提都難了。」
「畫屏比我大一歲是吧？」陸未晞冷不丁的問。
雁聲道：「除了奴婢虛長姑娘兩歲，她們三個都比姑娘長一歲。」
陸未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麼說，我應該最先把你嫁出去才是。」
「不是吧？」雁聲的眉眼和唇角都耷拉了下來，「別介啊！姑娘還是先把她們幾個嫁了吧！奴婢是打算一輩子都跟在姑娘身邊的。」
陸未晞懶懶的靠在車壁上，「嫁了人，又不是不能跟在我身邊了。」
雁聲搖頭，「那可不一樣！嫁了人，可就沒有自由了呢！何必非得嫁人呢？江嬤嬤她們幾個，一輩子都陪伴在主母身邊，不也過的挺好嘛！」
陸未晞抬手揉太陽穴，「那倒也是！反正等你想嫁人了，提前告知我一聲就是了。關於那紀大公子，其人品如何，還是得好好考察一下才是。」
雁聲笑道：「姑娘看到個青年才俊，就恨不得將身邊人都嫁出去。看一個人是好是壞，首要的就是他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姑娘覺得不能完全信任他，該不會是因為雍郡王吧？」
陸未晞撇撇嘴，「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得不防啊！」
雁聲湊近了問：「雍郡王給姑娘的感覺就那麼壞嗎？」
「啊？」陸未晞怔了怔，「反正不怎麼好！你不覺得嗎？」
雁聲坐直了身子，「姑娘要聽實話嗎？」
「廢話！」不聽實話，她問了做什麼。
雁聲道：「奴婢倒是沒覺得雍郡王有多壞，就是覺得他的行事好像跟姑娘很熟似的。」
確切的說，是跟她家姑娘很親近，莫名其妙的親近。
「不可能！你的感覺肯定錯了！」陸未晞斬釘截鐵的道，仿佛反駁的慢了，就會被質疑似的。
再也無話，陸未晞的手卻是緊緊的攥了一路。
回到侍郎府，江嬤嬤居然迎在了垂花門。
陸未晞有些驚訝，「嬤嬤這是做什麼？您是晞晞的長輩，真把自己當奴婢了啊！」
江嬤嬤笑著拉過她的手，「就是不放心你！怎麼樣？郡王爺沒有為難你吧？」
陸未晞鬆了口氣，「他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人的。天冷了，嬤嬤趕緊進去。」反攬住了江嬤嬤的胳膊，一起往裡走。
江嬤嬤道：「夫人做主，將放在劉凌那裡的四個丫頭給接進來了。你看看，是全留在你身邊，還是勻給夫人兩個。」
陸未晞道：「可有我認識的？」
江嬤嬤笑，「主母已經想到了，輕羅回去了，你身邊少了人，這補上的人選自然該是你熟悉的。不然，重新適應起來，怕你又有一段時間不習慣了。碧柳和青筠是早前服侍過你的三等丫鬟，如今就提為二等吧！還有就是楚蘭和湘芷，年齡偏小一些，也是服侍過主母的，你之前也見過的。」
陸未晞笑笑，「碧柳和青筠能來，我倒是猜到了一些。這倆就留在我身邊的，也是用順了手的。至於，楚蘭和湘芷，看看娘親什麼意思吧！她若是覺得伶俐，想留下也無不可。」
江嬤嬤道：「夫人說了，她身邊服侍的人已經夠多了。這四個，她倒是一個也不想要。姑娘以為如何？」
「一個都不要啊！」陸未晞有些小悵然，「要不我再問問她吧！」
江嬤嬤道：「老奴等在這裡，也是有話要對姑娘說的。姑娘總想著有什麼好東西，都留給夫人。這是為人子女的孝心，本沒有什麼過錯。但是，姑娘也得體諒一下夫人的感受才是。」
「嬤嬤的意思，我做過了？」陸未晞怔然。
江嬤嬤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夫人也有夫人的自尊啊！姑娘照顧的多了，夫人也許會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太沒用呢！再者說了，姑娘總得給老爺在夫人面前表現的機會，是不？」
陸未晞默了默，「多虧嬤嬤的提點！晞晞明白了！娘親失而復得，晞晞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捧給娘親才好，卻忽略了娘親和爹爹的感受。越俎代庖的確是要不得呢！」
江嬤嬤就很欣慰的笑了。
到了蒹葭院，說起四個丫鬟的事情，伊水湄果然堅持不受，陸未晞也就沒有勉強。
母女倆正說著從雍郡王府帶回來的梨。
伊水湄笑著道：「個頭大，香味濃，這樣的梨子，怕是市面上買不到的呢！也就難怪人家雍郡王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