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當眾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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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未晞道:「是!臣女曾經聽長輩們講過。當年,胡虜來犯,第一任魯國公那時還只是一名將軍,臨危受命,披掛上陣。大軍開拔之時,大長公主殿下便是將梅花鼓置於城外,一身石榴紅如同火焰在燃燒,在鼓上翩翩起舞,化身鼓槌,將鼓敲得震天響,給將士們助威打氣。就因為那驚人的舞姿,當時的馮將軍當眾立誓,破除胡虜後,就立即迎娶大長公主。這在當時,可謂是一段佳話。」

  陸未晞侃侃而來,周圍聽聞的,不管是知曉當年事的,還是不知曉的,都有一種共鳴的震撼。

  大長公主更是眼角濕潤。

  「陸未晞,你這是何意?」不想,五皇子一聲歷喝,打破了渲染的氣氛,「明知道故人已逝,卻在姑祖母的生辰提及,是要故意勾起姑祖母的傷心嗎?」

  陸未晞不回答,只是目光殷切的看向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仰了仰頭,將眼中的淚意憋了回去,「來人!去通知馳兒,將庫房裡的梅花鼓搬來這裡。」

  「謝殿下!臣女的乾娘曾說,有時候成全別人,也就是成全了自己。殿下大仁大義,我必還君明珠。」陸未晞福了福身子,再不多言,轉身就走。

  「故弄玄虛!」五皇子冷哼一聲。

  皇上蹙了眉頭,瞅了他一眼。

  「兒臣要出恭!」七皇子跳了起來,匆匆忙忙跑了。

  皇上的眉頭蹙的更緊,「老七怎麼還是這麼毛躁?」

  三皇子放下啃了一半的梨子,笑道:「七弟還是孩子心性。兒臣以為,他這齣恭是假,忙著去解惑是真。」

  三皇子的話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浪花,皇上的注意力轉到了大長公主身上。

  「還君明珠啊!還君明珠啊------」大長公主仿佛魔怔了般,一直在重複絮叨。

  皇上不無擔憂的道:「姑母可還好?」

  大長公主回神,「皇上,老身可一直都盼著有人能夠再跳響梅花鼓呢!」

  話音落,已經有人登台。

  卻是一身石榴紅衣裙的女子,紅紗覆面。

  後面跟著陸未晞,一身草芯色。

  紅壓綠,明顯的被比了下去。

  「丫鬟居然穿的比主子還體面!」五皇子忍不住的將譏諷掛在了唇邊。

  「主子還親自為丫鬟研磨呢!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三皇子目光炯炯。

  「三皇子妃身上還不妥當嗎?」大長公主問。

  三皇子道:「入了秋,一直不大好。今日想著來給姑祖母請安,又怕過了病氣。等到大好了,讓她來給姑祖母磕頭。聽聞這陸四小姐的醫術了得,還想著瞅機會讓她去看看呢!她沒有掛牌,就是不知能不能請動了。」

  皇上挑眉,「太醫院裡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了?」

  三皇子立馬低了頭,「倒也不是!只是總也不見好,兒臣也是著急。」

  一時也是搞不清,皇上這是怪自己不把太醫院放在眼裡呢?還是嫌自己要請陸未晞看病呢?

  說到三皇子妃的病情,他也是煩躁不已。

  高台上的人正在全神貫注的作畫。

  大長公主這邊,雖是女眷眾多,但因為有皇上坐鎮,倒也沒有喧譁聲。

  而男賓那邊,卻是如同捅了馬蜂窩,嗡嗡作響。

  陸未晞在皇上面前說的話,早已經傳了過來。

  讓一個婢女出風頭,還真是聞所未聞了。

  眾人也都乾脆棄了座位,站起身來,明知道什麼都看不著,還是伸長了脖子往台上看。

  紀襲軒挪到徐書澤身邊,「你這個表妹還真是膽大!天子面前,眾目睽睽之下都敢如此作為,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徐書澤兩眼炯炯有神的注視著台上那抹綠色的身影,「你可知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如此膽大?」

  紀襲軒抱臂,「無所求的時候!所謂的無欲則剛!」

  徐書澤道:「還有一種,就是心中有依仗的時候。」

  「什麼樣的依仗能夠讓一個人連皇上都無懼?」紀襲軒往四周看了看,「你三舅舅倒是端坐的沉穩,這莫非就是她的依仗?」

  徐書澤嘆氣,「沒有人知道在過去八年裡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今日或許能窺探一角。」

  紀襲軒突然笑了,「從前的風頭都是你二表妹的!真要是讓台子上的搶了,你說她會甘心嗎?」

  徐書澤的視線也就望向了對面,影影綽綽的,其實看不真切。

  但是,今日的風頭若真讓陸未晞搶了,陸玉昤就算表面上沒有什麼,心裡也會非常不甘吧!

  說到人的變化,陸玉昤的轉變尤其的翻天覆地。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似乎,從她在大興國寺後山救了五皇子開始,心氣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是一剎那,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月亮,再也不是凡夫俗子能攀得起的。

  想想年少時候的荒唐事,誰都沒有少做,而他最最愧疚的應該就是台上的那一抹草芯色了。

  至今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當年怎麼會魔怔的做出那樣的事。

  看著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他和陸玉昤居然笑的那麼開心。

  直到小人兒落水------

  從那以後,他再也看不到仰著的小臉用眉眼彎彎看著他,再也沒有聽到用清甜的聲音喊出「書澤哥哥」。

  有些東西,直到失去了,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最令人痛心的卻是沒有了彌補的機會。

  好在,上天垂憐,本以為死了八年的人竟然好生生的活著回來了。

  長大了的陸未晞,再也不復幼時的性情。

  可不管她怎麼變,他都覺得再正常不過,畢竟是經歷了那樣的際遇。

  不像陸玉昤,轉變的那麼突兀,那麼的莫名其妙,還有說不出的匪夷所思。

  徐書澤的恍惚是被周圍的唏噓聲驚醒的。

  台上的畫作已經完成,他們這邊的人還沒有看到,因為皇上在那邊。

  只是,當畫作呈到皇上面前的時候,雖然看不清皇上的神色,但通過皇上猛的站起來的動作可以看出,畫中的內容必然是震撼心靈的。

  「這是北邊的山河圖?」皇上的聲音儘量掩飾,卻還是流露出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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