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救與不救
陸未晞心裡暖暖的，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笑，「我會好好處理的！」
院子裡的情況跟昨日差不多，不同的就是多了好幾道哭聲。
哭的最大聲的是呂氏的母親張氏。
米氏也沒有在廂房裡呆著了，而是搬了椅子坐在了院子裡。
陸玉昤最先迎了上來，「四妹妹，你終於來了！別再賭氣了，救人要緊。真要是二姐姐有什麼冒犯你的地方，事後認打認罰。」
陸未晞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向前去給米氏見禮。
米氏的一張老臉也是皺成了核桃，「你既是身懷神醫谷的醫術，就救救你二嫂子吧！」
陸未晞心裡膈應的不行，嘴上也就不會立即應答，視線在院子裡掃了一圈，就落在了產房門口的陸瀾身上。
的確是癱坐著的，六神無主，形容憔悴。
陸未晞徑直走了過去，蹲下身，喚了一聲，「二哥哥！」
陸瀾的渙散的視線落在陸未晞臉上，老半天才聚攏了來，然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陸未晞的胳膊，「晞晞，他們都說你能救她！你能救他們母子！晞晞，你救救他們好不好？」
陸未晞任他把手臂抓的生疼，卻沒有掙脫，「二哥哥，前日我就跟你說，讓你有需要來找我，你可入了心？」
「我------」陸瀾一下子鬆了手，去抓自己的頭，「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子！我------」
陸未晞站起身，「我回府後，還沒超過十天，二哥哥對我是不信任的吧！同樣的，我對這府里的人也是不信任的。但是，我卻主動往二哥哥身前湊，二哥哥可知道為了什麼？」
陸瀾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仰臉看著她。
陸未晞嘆氣，「不為別的，就因為二哥哥曾經在幼時救過晞晞一命。那份恩情，晞晞一直都記得。」
陸瀾的身體掠過一陣顫抖。
陸未晞卻是自行掀開門帘，進了產房。一刻鐘後，卻又出現在了門口。
陸瀾從地上一躍而起，「如何？」
陸未晞卻走向李維路，「李大夫在這兒守了也有三天了，可知孩子為何遲遲不出來？」
李維路搖搖頭，「該用的催產藥都用過了，師傅也親自來過了，藥物也都用上了，孩子還是生不出來，有母體的原因，也有孩子的原因。難產，本就不是誰能控制的。」
陸未晞道：「也就是說李大夫現在已經束手無策了？」
「是！」被人這般質問，李維路心裡是很不舒服的，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了。
「那麼太醫院的人呢？」陸未晞再問。
李維路道：「我師傅就是太醫院裡對女子病症最精通的，他若沒有辦法，也就是沒有辦法了。姑娘既是神醫谷出來的，何不再來一個起死回生？」
最後一句話，已經是氣呼呼的挑釁了。
陸未晞眼下沒空跟他逞口舌之爭，轉身去了米氏面前，「祖母也聽到了，京城名醫和太醫院對於二嫂子的情況，都已經束手無策了。」
「連四妹妹都沒有辦法了嗎？」陸玉昤捂著嘴，無聲的哭了起來。
陸未晞卻只是看著米氏。
「四丫頭啊！」邢氏開口道，「已經死了的人，你都能當街救活，你二嫂子明明還有氣在，你怎麼就不能試一試呢？」
「我的確是想試一試的！」陸未晞慢吞吞的道。
「你真的有法子？」張氏也不哭了，一下子撲到了陸未晞面前，「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救救我的婕兒吧！」
伊水湄眼疾手快的將陸未晞拉到自己身邊，「我女兒不是神，她也只能試一試。所以，你們冷靜！冷靜！」
張氏拿帕子擤著鼻涕，「能夠試一試也是好的！」
連栗宜典都已經束手無策了，她其實是已經絕望了的。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但她從來就沒有聯繫到自己的女兒身上。所謂的病急亂投醫，只要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那都是要嘗試的。
米氏乾咳了兩聲，「親家說的對！四丫頭，既是有法子嘗試，那就趕緊的吧！」
伊水湄緊緊的握住陸未晞的手，很想出聲幫她拒絕。
這種事，救活了還好，一旦失敗，怕是會招來怨恨呢！
陸未晞輕輕的拍了拍伊水湄的手，「晞晞願意一試，只是這後果可是不敢保證的。」
「四妹妹，就別猶豫了！」陸玉昤站在米氏身旁發話，「這救人可是如救火啊！」
陸未晞這才施捨了一個冷目過去，「二姐姐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嗎？」
「四妹妹怎麼能這樣子說我？」美人惱怒，也是另一種美，讓看到的人都會認定她的無辜。「我這不是也為二嫂著急嘛！四妹妹無非是怕承擔後果罷了。」
「是的啊！」陸未晞承認的很順口，「二姐姐真是將人心揣摩的很到位呢！我這一試，皆大歡喜還好，萬一出現了不好的後果，這裡在場的各位，真的不會有人怨懟我嗎？」
陸玉昤道：「身為大夫，但凡有一點兒法子，不都該勉勵一試嗎？」
陸未晞小臉一拉，「二姐姐要是這樣子說，那麼我只能跟李大夫一個說辭了。抱歉！連太醫院的人都無能為力，我也是毫無辦法。祖母見諒！晞晞就不在這裡礙眼了，告退！」
說完，抬腳就要走。
「不！別走！」張氏一下子衝到了陸未晞面前，張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都說你是神醫谷出來的，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祖母！」陸玉昤的聲音再次傳來，「您就趕緊給四妹妹個定心丸吧！四妹妹無非就是想著------」
「你閉嘴！」張氏越過陸未晞指著陸玉昤吼，「這麼多人在場，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姑娘家發話了？」
陸玉昤一下子紅了眼圈，「呂夫人，您怎麼可以這樣子指責我？我也是著急二嫂想要幫忙的啊！」
張氏冷笑，「你不幫倒忙我就燒高香了。」
陸玉昤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是被搶白的沒有了應對的話語。做委屈的小媳婦狀，退到了米氏的身後。「祖母，我也是一片好心！四妹妹她------」紅著眼圈，沒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