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什麼來歷
陸未晞冷聲道：「吞進去多少，就給我吐出來多少。」
雁聲瞅著她的臉色，「那得首先找到嫁妝單子啊！夫人失憶了，肯定是問不出的。」
大慶朝的嫁妝單子是一式兩份的，一份在女方手裡，一份則在婆家手裡。
嫁妝過到婆家後，兩份嫁妝單子對準了實物，婆家的那份是要放在當地府衙備案的。
這京城的嫁妝單子，備案的那份自然就放在京兆府了。
陸未晞道：「京兆府那邊的備案只要沒有被人人為的銷毀，就該能找到。這件事，就交給父親了。順便也看一下，京兆府那邊對長泰侯府的態度。父親若是討回來嫁妝單子，必然能討娘親歡心。」
「奴婢觀夫人，不是個在乎身外之物的人。」
「娘親不在乎的是別人的身外之物，但如果那身外之物本就是自己的，她是不會便宜別人的。」想到這一點兒，陸未晞兀自笑了起來。
她的娘親，骨子裡就藏有不吃虧的性情。
別看著表面上脾氣好好，那是因為沒有損害到她的利益，一旦覺察到被人給欺負了，相信她覺得會不管不顧的豎起滿身的刺，逮誰刺誰的。
雁聲笑，「總歸是姑娘跟夫人相處的多，夫人是什麼性情，姑娘最清楚。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了，夫人現在身無依仗，說話行事總是沒有底氣，若是有些銀錢傍身，也是可以給自己撐腰的。正如姑娘經常掛在嘴邊的，財大才氣粗嘛！」
陸未晞彎了彎眉眼，「知我者，雁聲也。」
雁聲卻沒有那麼樂觀，「奴婢還得提醒姑娘一句，若是京兆府那邊的嫁妝單子也不存在了呢？姑娘早作打算才好！」
陸未晞的唇邊浮起一絲詭秘的笑，「我自然是有後招的。娘親是失憶了不假，但可別忘了，我可是自幼就過目不忘的。現在，去把那個給我喊進來吧！」
雁聲癟癟嘴，「姑娘也真是心大，雍郡王的人也敢這麼放心的用。」
陸未晞小下巴一揚，「送上門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雁聲便輕笑著離去。
香霧進來的時候，陸未晞正盯著窗台上的白底青花的魚盆發呆。
裡面紅色的和黑色的小金魚卻是游的無憂無慮。
「還是姑娘看著順眼！」香霧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
陸未晞的視線從魚盆里移開，看著雙手抱臂吊兒郎當倚在門口的女子。
所謂的矜持，所謂的女子應該遵守的閨範，在她那裡完全都不叫事。
「活的這般恣意隨性，雍郡王那裡怎麼就容得下？」這話不經腦子，隨口而出。
香霧沒心沒肺的笑笑，「他一直拿我當男人使喚！」
陸未晞只能在心裡贊一句，那個雍郡王果然異於常人。「剛才拿我跟誰比了？」
香霧道：「自然是姑娘那妖嬈嫵媚的二姐姐了！」
陸未晞翹了唇角，「你畢竟不是男人，男人都喜歡妖嬈嫵媚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他們骨頭酥了。女人的眼光才跟男人的截然不同。」
「我們家爺可不是那樣的！」香霧急切而又篤定的爭辯。
陸未晞嗤之以鼻，「你們家爺是什麼樣子，跟我有什麼關係？說說吧！成光什麼來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本是正常的事情，承認了又如何？
可是在大興國寺的時候，那個雍郡王對陸玉昤究竟是幾個意思？
起初以為，他想把鳳命天定的事情按在自己身上，如此，陸玉昤就是安全的了，那麼順著這個思路，他應該就是對陸玉昤有覬覦之心的吧！
可後來，聽自己說對那個鳳命天定根本不感興趣，他又表現出了很開心的樣子。
自己既然不要，那就只能落在陸玉昤身上了。陸玉昤嫁給五皇子也就幾乎是板上釘釘了，那雍郡王又高興個什麼鬼？
莫不是對陸玉昤得不到的由愛及恨？
算了！別人的事情，她也懶得管。
反正雍郡王去沛河那邊，少說一個月回不來，她也就少了因銘恩客棧重建的事情跟他的見面。
香霧進門，到桌子邊坐下，自行倒了杯茶。抬眼看到陸未晞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姑娘要喝嗎？」
陸未晞搖搖頭，「在我這裡，你可以隨意。」
香霧嘻嘻笑，看著沒心沒肺，「這事還真跟我們爺有關係！」
陸未晞蹙眉，敢情這香霧的思維完全是跳躍式的啊！
東一鋤頭，西一榔頭的，她甚至開始懷疑雍郡王把她指使過來，不會是專門為了考驗她的反應能力的吧？
「成光是你們爺的人？」
香霧瞪大眼睛，「我們爺怎麼可能見過他？」
陸未晞耐著性子道：「好吧！那究竟是什麼關係？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如果成光真的是雍郡王有關係，那麼，陸玉昤接近成光似乎也就有了某種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為了她未來的夫君拉攏人。
雍郡王自打從北邊回來後，就已經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不為別的，就因為皇上對他的喜愛和信任。
在儲君未立的情況下，五皇子若是爭取到了雍郡王的支持，無疑是如虎添翼。
「還好！姑娘沒有懷疑那成光是爺的私生子。」
「噗——」喝茶的明明是香霧，陸未晞卻忍不住噴了。
果然，人的想像力是無限的，她沒敢深思的，卻有人已經膽大妄為的說出來了。
「不過，成光已經十五了，爺才二十三，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哈！」
陸未晞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平時在你們爺面前也是這樣子說話的嗎？」完全的口無遮攔啊！
香霧的眉毛耷拉了下來，「爺一句廢話都不讓說的！也不知為什麼，奴婢到了你這兒，就是忍不住的全身放鬆。」
陸未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欺軟的怕硬的嘛！果然是她給慣的。「等你們爺回來，我會虛心向他取經。」
香霧嘿嘿笑，「別呀！姑娘這樣子，很好的！那個，成光不是我們爺的什麼人。但是，他的父親成勇曾經去過北邊的戰場，也算是跟我們爺共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