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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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不想當著越纖陌的面提起此事;許是因為有陸九霄和尹紹越在場,越啟飛和母親都異口同聲地說:「沒事,吃飯吧!」

  越纖陌也不追問,這大半年來,父親和奶奶之間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矛盾,一會兒是因為姑姑的事;一會兒是因為明麗的事;再一會兒因為紹越的事;再一會兒因為卓馨的事……

  總歸是沒完沒了,讓人勸也無從勸起。

  她還是做壁上觀好了,母子沒有隔夜仇,父親和奶奶再怎麼吵,他們都不會真的生對方的氣,或者就因此少關心對方一分。

  吃飯的時候,氣氛倒還好,只是當越啟飛問起尹紹越,是否決定跟東方宇夫婦去國外時,老太太的眼淚一時沒忍住,當場便傾泄而下,擱下飯碗便哽咽著回房了。

  越纖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尹紹越的事,越家人都很難受——自己家養著好好的孩子,說變就變成了別人家的,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尹紹越見老太太難受,自己的眼圈也紅了,低聲說了一句:「我去勸勸外婆。」然後便走了。

  「唉!」越纖陌又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

  陸九霄給她挾了一筷子香煎鱈魚放到她碗裡,低聲說:「吃飯的時候莫唉聲嘆氣,對腸胃不好,沒事,都會過去的。」

  越啟飛默默地端起酒杯小酌,也有些傷感地問陸九霄:「他平靜地接受了嗎?」

  他意有所指,一語雙關。

  陸九霄則道:「接受了,還算平靜。」

  他背後的傷勢還未痊癒,不能喝酒,便以水代酒陪著越啟飛。

  越啟飛聞言,默默地說:「那就好。」他對尹紹越,雖然明知道不是自家的孩子,卻也是實打實的疼愛,一點水份都不摻。

  陸九霄舉起水杯敬著未來的岳父,輕描淡寫地說:「都是男子漢大丈夫,一刀下去也只不過是碗口大的疤,無非是多流點血,男人麼,俯,可以敢觀天下;仰,無愧於天地之間,拿得起放得下方能為男人,紹越他心裡明白著呢,這只是生活對他的一點點磨礪與考驗,過去了又是另外一片天,他會自己會轉過彎來的。」

  尹紹越不想離開越家,也不想離開尹家,對於他來說,這些陪伴他成長,悉心教養了他二十幾年的越家人與尹家人才是他實實在在的親人。

  越虹是他母親!尹睿文是他的父親!尹明麗是他姊!越啟飛是他的大舅父……都如山一般的存在,也對他恩重如山。

  要他隨唐小舞走,他拋不開,割不下,難以割捨下這一家人。

  何況現在越虹的情況不好,尹明麗的情況不妙,都需要他和爸爸留在家裡照顧,他這一走,家裡的什麼事情都在擱在父親的肩上,他如何忍得下心?

  但是陸九霄告訴他:「男人要目光長遠,忍別人所不能忍,受別人所不能受,一個男人最主要的是要有力量,有雄厚的財力和能擋一方殺戮的權勢,這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家人,能給家人更好的生活。」

  他用自己現身說法,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尹紹越,一個男人最正確的打開方式,是在家人需要自己時,做他們背後巍峨雄偉的靠山,讓世人不敢輕攖其鋒。

  而不是龜縮一角,只做一個情感的需求者,一旦當家人有事,親人需要你時,你卻只能挺起自己的小身板替他們挨刀。

  「這有什麼用呢?」

  他對尹紹越道:「一個男人不夠強大,既做不到保護家人,又不能提供給家人優渥的生活,光說愛你愛你,那愛能當飯吃嗎?有情飲水飽,那也是在最起碼的物質基礎能得到保障的前提下,才能飲水也飽,不然只有餓死的份。」

  能與自己喜歡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固然好,但如果不能呢,那就要去為家人創造更好的條件與生活。

  陸九霄認為,尹紹越目前留在國內,確實能夠幫助到越虹和尹明麗,尹睿文也需要他。

  但是如果他能夠跟隨著東方宇夫人去國外,那對他的前景更有利——東方宇夫婦會為他打開一道通往更為廣闊天地的大門。

  「你就當出國鍍金,留學深造。」他這麼勸尹紹越:「等你鍍完金,你的肩膀會更壯實,力量也會更強大,到時你再回來,東方宇夫婦也不會阻攔你,你把你自己變的有力量,充實了自己,這天地間還不是任你來去自如?!」

  「到時你一肩擔兩家,兩邊的家庭都照顧的到,相信不管是你的親生父母還是養父母都會滿意,不會對你說什麼。」

  陸九霄從不認為這世間有什麼難事,也不認為有什麼解決不開的矛盾——關鍵是看解決這個矛盾的人。

  他那時叼著煙,對尹紹越說:「我若是在瘸腿時傷心失意,默默無聞,什麼事都不做,也不努力,那我現在還能得到你陌陌姐嗎?還不是只能幹看著,眼睜睜的看她落入別人的懷抱。」

  「而且我的出生和我的家庭並不能接受你陌陌姐,我的父母,包括我所有的親戚都不能接受你陌陌姐!」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有點嚴厲,神情也有一絲慎重。

  但是隨後,他拉開了陽台上的窗簾,在陽光下微眯著眼,性感的唇角勾起,輕笑著說:「但是你看我們現在,多麼的幸福!」

  「那都是因為我的努力得來的,人只要努力,老天會回報你的,越努力,老天越眷顧!」

  他那時臉上的笑容璀璨動人,神情無比的從容,眉宇間充滿自信,氣場強大的可以橫掃一切,目光所視之處都能傾倒一片!

  尹紹越被他說服的透透的,尤其是他最後的一段話,對尹紹越的啟發最大!害得尹紹越都要對他頂禮膜拜了。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卻告訴尹紹越,你的親生父親就是我的堂叔陸微瀾,你是我們陸家的子孫。

  在尹紹越愕然之際,他又說,所以你要變得強大,這樣才可以在想打陸副司令員的臉時,隨時「啪啪」的打他的臉,同時也讓陸氏子孫對你刮目相看,自動跑去和你稱兄道弟。

  所以說陸九霄這個人有時候很可怕,他很懂得怎麼激起一個男人的雄心壯志,然後義無反顧的奮勇向前。

  有了他在前面做的那麼多的鋪墊,及至他最後道出事實真相時,尹紹越反而不在乎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了——他在乎的是自己以後能不能做出什麼成就,自己是不是一個稱職的男子漢,能不能讓自己所愛的家人不失望。

  尹紹越現在是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他心知自己目前留在國內,對很多人和事都會造成不利的影響,所以先去國外幾年,等事情慢慢平息了,他再回來。

  目前他只擔心家人的生活,但這方面越啟飛可以對他打包票,表示會將越虹母女,以及尹睿文照顧的妥妥滴,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尹紹越這才放下心來,果斷點頭願意隨東方宇夫婦出國。

  解決完尹紹越的事,該解決自己的事情了。

  陸九霄並不覺得自己的事情比尹紹越的好解決多少,因為他自己有個難搞的岳父。

  不過不管越啟飛再怎麼難以擺平,他和陌陌最初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來了——現在他們差的只是婚姻,至少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

  所以他得慢慢來,急不得,惹急了越啟飛,他會翻盤子……

  桌上擺著乾淨整潔的公筷和公用湯羹,他取過湯羹,很自然的先替越啟飛盛了一小碗山藥排骨,之後又替越纖陌挾了一筷燴鴨絲,這才不慌不忙地說:「爸,什麼時候有空?我安排您和家父家母在一起吃個飯,商量一下我和陌陌的婚期。」

  越啟飛一臉淡定的聽著,以前聽到這聲「爸」時,他當場咳的天翻地覆,只覺被雷劈到,現在聽在耳里一樣的不得勁,但好歹做到了面不改色。

  可見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陸九霄又接著道:「或者是您安排一個時間,家父家母想上門拜訪您,您看哪個日子合適?」

  越啟飛答非所問:「你背後的傷好了嗎?」傷都沒好透,便惦記著娶他的女兒。

  「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結痂和脫痂期間,有點癢。」豈止有點癢,結痂的時候,傷口癢的要命,多虧他忍功了得,所以才能做到面色如常。

  「那你後背的皮膚脫了痂之後,情況是怎麼樣的?」

  「不太好看。」陸九霄實話實說,被硫酸腐蝕過的皮膚即使脫了痂,也是色素沉著,顏色難看。

  越啟飛:「那先做美膚吧,先把皮膚整一整,整漂亮了才好做新郎官是不是?」

  陸九霄:「……」

  他一個大男人,而且傷處在背部,不做美膚又怎麼樣?男人身上有點疤不是更顯性格和更具有男子氣慨嗎?!

  陸九霄是無比的哀怨。

  他放下筷子,不露聲色地伸手去桌子底下掐坐在他旁邊的越纖陌。

  也不是真掐,就在她的纖腰部分揉揉捏捏,很曖昧的愛撫和輕輕的摩挲,越纖陌被他手賤搔擾的又癢又軟,偏又不能做聲,便用腳去踩他放在桌子底下的腳。

  兩個人暗地裡打鬧了一通,他把氣運散了,便又道:「那岳父大人給我個大致的日期行嗎?我也好及早做安排,娶陌陌我是非常鄭重的,我想給她一個盛大又完美的婚禮,所以想早點做好充足的準備。」

  「我好像沒有說過讓你娶陌陌。」

  「那我嫁陌陌也行。」陸九霄從善如流。

  越纖陌憋的不行,肚子裡快笑岔氣。

  陸九霄又哀怨地瞪了她一眼。

  越啟飛卻只和他打太極:「陌陌還小,我還想多留她在身邊幾年呢!」

  幾年?!

  陸九霄的心都要炸裂!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陌陌娶回家!

  日日日日……

  他此刻超想學日天日地日空氣的泰迪,去日老天……

  他上輩子究竟是做了多少孽?殺人放火搶了多少人的龍椅,這才叫他這輩子碰上一個這樣的岳父?

  他聰明地不再問下去了,再問下去,越啟飛差不多要把陌陌留成老姑婆——到時候他縱是如越啟飛這般年紀了,都不一定娶得上老婆。

  不過山不轉水轉,路不轉人轉,條條大路通羅馬,此路不通,爺再找別的門路——活人反正不能讓尿憋死。

  但是想雖然是這樣想,心裡終究還是有點鬱悶。

  所以晚上帶越纖陌過去御天盛世那邊的時候,他把嬌艷如玫瑰的女子按在床褥中,使出渾身的解數挑逗和討好取悅她,無所不用其極。

  可偏又不讓越纖陌得願。

  最後越纖陌無法,只能嬌滴滴地抱著他的頸子,似哭非哭的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其實陸九霄也不好受,男人沒有女人好色,但是男人絕對比女人更渴望這種讓人銷魂蝕骨的雲雨之歡。

  彼時他的額上汗如雨下,一雙驚人漂亮的眼眸濃黑如墨,氣喘如牛,可卻就是臨兵不發,只抵著那人兒,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聲逼問:「嫁不嫁我?嫁不嫁我?嫁不嫁?」

  越纖陌攀著他寬闊的雙肩,人在欲望里沉沉浮浮,點頭如搗蒜:「嫁嫁嫁!」

  「叫老公。」

  「老公。」

  「一聲不夠,多叫幾聲。」男人的嗓音格外的沙啞粗礪:「我想聽,特別特別想聽!」

  「老公老公老公……」

  越纖陌叫了無數聲老公,最後他大概是滿意了,她才圓滿。

  自此之後,越纖陌發現他就像是坐了病,每次和她這樣那樣的時候,都要問她嫁不嫁,只要她膽敢說不嫁,那他一定手口齊用,把她服侍的死去活來,抓心撓肺的恨不得咬死他!

  後來有一次,她竟然發現他開始用起小雨傘。

  她很奇怪,「你不是說不用戴這個,也不用我吃藥的嗎?怎麼也用起這個來啦?趕時髦嗎?」

  陸九霄十分坦然:「換換花樣,破舊除新,讓你不至於厭倦我,我現在妾身未明,得在這方面多努力努力,爭取早日拿到畢業證書。」

  越纖陌想了想,隨他,只是覺得他的行為怪怪的,買來給小陸九霄戴的雨傘也千奇百怪,花樣繁多,讓她目不暇接。

  不過他在這方面願意多花心思,最後受益的還是她,所以她無可無不可,並沒有阻止他。

  但是他這個始作俑者則經常有不滿之詞,抱怨那些無論標榜自己有多麼薄的小雨傘,終究讓人覺得隔了一層,使他不能爽透透,有如隔靴搔癢。

  越纖陌免不得問他:「既然不是很滿意,為什麼還要用?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陸九霄曰:「晴帶雨傘,飽帶飢糧,人要懂得未雨綢繆,這才能永立不敗之地。」

  「神經!」越纖陌覺得他病的不輕,幾個保險套而已,也用得著說的這麼深奧難懂,玄而又玄?

  陸九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越纖陌翻身上馬:「老娘先揍扁你這個鴻鵠,看你還得意個啥?」

  陸九霄放大鵬相迎,哈哈大笑:「歡迎揍扁,不扁若圓最終受罪的還是你。」

  「我去……尼瑪德……」

  越纖陌臉紅若血,被他的有色比喻羞的無地自容。

  日子飛逝中,越纖陌也不忘和沐蔓妃保持聯繫,不忙的日子會約著喝個下午茶,或者逛街遛狗,忙的日子也是勤保持電話聯繫。

  主要是越纖陌擔心她的媽媽會找來,再就是她現在和夜明畢竟發生了關係,兩人之間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化學變化,在日常的生活相處中,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會不會覺得尷尬和不自然。

  這一日兩人通電話,她便問起此事。

  沐蔓妃在電話里道:「還好,他最近很忙,晝伏夜出,也不知在忙些什麼,所以我們平日裡基本連碰面的時間也沒有,碰上了也不過是寥寥數語,沒空尷尬。」

  越纖陌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大家都是成年人,處事瀟灑點也未必不好,至少大家相處起來無負擔,會輕鬆許多。

  於是她問道:「那老言呢,老言最近找過你沒有?他沒有再說把公司搬來江城之類的話了吧?」

  沐蔓妃苦笑了一下,說:「我那天都跟他把話說的那麼清楚了,他怎麼還可能不清醒呢!聽我在揚城的同事說,言御庭現在很忙,每天都去公司報導,風雨無阻,雷打不動,看樣子他是打算在事業上闖出一番名堂,把揚城言家發揚的更加光大。」

  越纖陌將信將疑地撫著下巴,老言打算做一枚事業型的美男子?將揚城的言氏集團推至至臻至境,從此笑傲商界?

  雖然不是很可信,但也算可喜可賀,祝他早日從蔓妃的陰霾中走出來。

  閒聊一通,沐蔓妃突然低聲說道:「乖寶,明天晚上祥瑞山莊會舉行一個盛大的慈善酒會,陸九霄鐵定會帶你去,你明天記得打扮的漂亮點,最好如埃及豔后一般,釋放出你全部的功力。艷壓群芳!」

  啊摔,什麼破比喻,埃及豔后那也太辣眼睛了吧?

  越纖陌不解地問:「為什麼啊?」

  沐蔓妃道:「明天我也會陪夜明去參加那個酒會,電話里說不方便,明天去了我再把詳細的情況告訴你,你只記得一定要打扮的美美噠,迷得那些男人七葷八素,色眯眯的只管盯著你看就對了。」

  越纖陌聽的虎軀一震,只覺小腿肚子直發顫——她挺怕陸九霄吃醋。

  陸九霄這王八蛋,除了愛吃她,他還特別愛吃醋,不過蔓妃難得有事找到她的頭上,拼了命也不過如此。

  於是她咬咬牙,氣勢威武地對沐蔓妃道:「那我明天打扮的性感一點,露個小肩,或者露半個球怎麼樣?實在不行,我就穿個露背透視裝!」

  「OK!這個可以有!」沐蔓妃笑言。

  ------題外話------

  好了,夜少哈哈哈要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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